“晓宇，能听清楚吗？”白方在车里用对讲机和对方联系。
“能啊，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儿傻，我该做点儿什么？”远处的路灯下，宋晓宇无奈地来回走着。
“你累了就找个地方坐着……”白方还没说完，李建阳就抢了过去：“晓宇，你的枪带好了吗？那个家伙可是一刀就致命的，你要警觉点儿。”
“你别说了，说得我有点儿害怕。”宋晓宇在远处直跺脚。
“嗯，你放心吧，我一直在注意着呢，有动静我就马上过去。”
“好了，没事儿的，晓宇不是柔道高手吗？比你还厉害呢，你怕什么。”白方笑着安慰李建阳，“那个余爱儿的案子，你不是说有了新的线索，正好谈谈，我们三点钟收工。”
“我和肖彬一起去的，你问他吧。”李建阳趴在窗口，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宋晓宇。
“好吧，你就仔细观察吧，”白方无奈地冲着肖彬笑了笑，“你说吧。”
“嗯，我们调查了余爱儿的前夫，他在案发当天曾经回来过，有人看见他在余爱儿家附近出现过，我们联系了他家人，他家人说没见他回家，表情有点儿怪。”
“那他现在人呢？”
“在临城，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的同志，对他进行调查。”
“嗯，明天你带几个同志一起去，要是有线索，就押回来。”
“好的，我跑一趟，但是我觉得希望不大，因为根据爱儿的家人和店员反映，他们夫妻离婚后，两年来都没有什么联系了，也没通过电话，算是和平过渡。而且，我看这个案子连环杀人的可能性很大，应该不是巧合。”
“嗯，那就等对方的同志先调查，你先别去了。”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到了三点。
“累死我了，”宋晓宇脱下高跟鞋，“好久没穿这个了，受不了。”
“辛苦了，明天我们再换一个地方。”白方笑着说。
中午，白方的办公室。
“队长，临城的消息传过来了，幸亏没跑一趟，余爱儿的前夫的确在当天回来了，说是拿图纸，拿了就走了。有三个人证明，都是他们公司的，和他一起回来的。他们车子路过余爱儿的家，他下来买烟，正好碰到一个熟人，他主动地打了招呼就走了。”
“什么时候走的？”
“当天的下午就走了，不到九点就到了临城，而且不止一个人见到他，他们等着图纸施工。”
“那他家人为什么说没见过他？”白方问。
“可能是出于保护吧。”
“嗯，中午都睡一会儿，晚上继续引蛇出洞。”白方命令。
“我不穿高跟鞋了，万一搏斗也不方便。”宋晓宇抱怨道。
是夜，在另外一个偏僻街口，离余爱儿家不远。
“已经四天了，还是没有收获。”李建阳叹气说，“我觉得还是把精力放在死者的朋友圈中，现在的做法无疑是出力不讨好。”
“我们不已经调查了吗！到目前为止还没有线索。”白方也叹气。
“我们不是查到张志杰在陈露被杀前天，曾经也去过那家酒吧吗？据说和一个男人谈到很晚。”肖彬说，“有可能是他联系了杀手。”
“嗯，”白方有点儿困倦地说，“不知道我们的同志调查得怎么样了。”
引蛇出洞已经整整一个礼拜了，没有任何收获，社会上的传闻越来越疯狂，很少有人穿白色连衣裙出门了。
“今天晚上最后一天，要是不行就取消了，再辛苦大家一晚。”白方歉意地说。
“其他巡逻的同志也没有线索，看来杀手停止了作案，那就麻烦了。”肖彬无奈地说。
“看你说的，好像你盼着再有杀人案发生似的。”宋晓宇看着肖彬。
“我知道这样有点儿不合适，可是他不出来，咱们怎么抓住他啊？真是矛盾啊。”肖彬摇摇头。
“白队，你看谁来了！”李建阳兴奋地在外面嚷嚷。
“西门，你来了。”白方热情地给西门让座，笑道，“一听这小子的嚷嚷，就知道是他的偶像来了。”
西门一身黑灰的西装，戴着墨镜，明星范儿十足。他优雅地摘下墨镜，坐在了他们屋的沙发上，“你找我准没好事，我可不是闲着没事干啊，下午我还有事儿呢。”西门一点儿也不客气地说，“最多半个小时，有事儿快说。”
“得了，在我面前装大牌了是不是？”白方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我本来就是这么大牌的，知道不？”西门假装一本正经地说。
“西门大哥，这次这个案子你一定要帮我们！我们白队也是焦头烂额了才找你的。”李建阳殷勤地端上一杯水，“西门大哥，喝水。”
“去去！谁说我焦头烂额了？”白方瞪了李建阳一眼。
西门笑了笑，喝了一口水，“老白，你要是和建阳一样诚恳，我倒也不是不能帮你。”
白方干咳了两声，“那个……你这是为民除害嘛，这么小气干啥？西门你的英雄形象可是深入人心啊，对吧，同志们？”白方说完朝大家挤眉弄眼。
“是啊！”一屋子的人都笑了，看着西门。
西门实在被他恶心得没办法了，只好说：“你给我资料我看完了，我看不出有什么离奇的。”
“你小子，不是不肯帮忙吗？那看资料干吗？还跟我端架子，其实你对案子好奇得要命！”白方气坏了。
西门也笑了，“不帮你的话，我跑过来干吗？”
白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外面又有人喊了：“白队长，又有人找！”一个同志又带进来一个青年男子。
“张志杰？怎么，有情况？”白方立即站了起来。
“没有，我是想看看露露的尸体，可以吗？”张志杰一脸乞求。
西门冲白方点头。
停尸间内，工作人员抽出放着陈露尸体的抽屉。
尸体已经没有一点儿血色了，掀开白布，那恐怖的刀口像一张野兽的嘴。
“露露！”张志杰哭了，“我对不起你，我太懦弱了，是我害了你。”
白方和西门冷冷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伤心的人。
“我已经和那个女人离婚了，我也把一切都告诉她了，我这一辈子只想娶你一个人，你放心，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说完，张志杰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戒指，戴在了死人的无名指上。
宋晓宇不屑地看着他，人已经死了他才这样，还有意义吗？
白方把张志杰带到自己的办公室，给他倒上一杯水。
“你离婚了？”
“嗯，我想明白了，露露是为了我太伤心才会去喝酒的，不然也不会遇到那个杀手。她的死和我也有关系，我心里无法原谅我自己，也没有办法再跟那个女人一起生活了。”
“你的工作……”白方欲言又止。
“辞掉了，正好，我可以有时间来找到那个杀人狂。”张志杰愤恨地说。
“你可不要做傻事，一切由我们公安部门处理。”白方提醒他。
“嗯，我不会冲动的，我要找到了凶手，也是提供给你们处理，我只是想帮你破案，而且，我已经这样做了。”
“你做什么了？”白方一愣。
“我在几家报纸上悬赏，凡是能提供凶手情况的，我给二十万；捉到凶手，我给四十万。我就这么多钱了。”
“胡闹！”
西门听了张志杰的话，习惯性地眯起了眼睛，白方眼尖地看到了他这个表情，但是没去问，等到张志杰走之后，他立即就问：“有发现了？”
西门露出招牌的坏笑，“完全没有。目前只有一个方法，跟着案情走，让案情牵着你的鼻子走。”
“死家伙，又故意卖关子了！”白方听了他的话，根本懒得搭理他。
西门无语地看着他，“我难得实在一次，你反而不相信了。”
最后一次引蛇出洞，在汽车里，白方有点儿担心，坚持了这么久，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王局那边怎么交待啊？明天各个报纸的头条都会在他眼前晃了。
“头儿！有情况！”李建阳猛地推动白方，“看，有个人正悄悄地向晓宇靠近。”
“你可来了！”白方看到黑影，兴奋地说。
“我们要不要下车？”肖彬也激动地问。
“下车，小声点儿，我通知晓宇。晓宇、晓宇，凶手正朝你靠近，在你右后方，不要有反应，等他靠近，我们已经下车包抄他，不用怕。”
“收到！”宋晓宇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激动。
白方三个人在离宋晓宇二十米处的花丛中，隐蔽了起来，紧张地注视着那个黑影。
黑影逼近了。
宋晓宇尽量保持平静，继续缓缓地走着。
黑影突然走到宋晓宇前面说了些什么，只见宋晓宇一个背跨，将那人摔在地上。白方三人立即冲了上去。
“不许动！”三个黑洞洞的枪管同时指着他。肖彬俯身利索地给他戴上手铐。
“我不敢了！我是第一次！”那个人求饶。
白方仔细打量这个人，发现他竟然是个老头子，差不多五十岁，晓宇这下把他摔得够呛。
“他对你说了什么？”李建阳问。
“他！”宋晓宇红着脸说，“他问我，‘小姐，包夜多少钱？’”
“他妈的！”李建阳有点儿冲动。
“算了，放了他吧，收工！”白方也很失望。
“不抓他回去了？这是一嫖客。”李建阳愤愤地说。
“没有证据，你告不了他，这一摔，也给他教训了。”白方打开了那个人的手铐。
“我再也不敢了。”老家伙满脸恐惧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