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皇春秋很平静，像是一汪春水，古井无波。
皇天山点点头：“让医生来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
“没什么大碍。”皇春秋摇摇头。
没有哭，也没有笑，也没有疼痛后的惨叫。
很平淡，平淡到让皇天山感到那么一丝惊恐。
是的，他都感到了惊恐。
但他不会表现出来，毕竟这是他的儿子，自己才是老子。如果自己表现出惊惧，那成什么样子了？岂不被儿子笑掉大牙？
“没什么事就好，回去好好养养身体吧。”皇天山下了逐客令。
皇春秋点点头，道：“我有点累了，想在你在住。”
“啊？”皇天山没想到儿子会这样说。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骂了他两句，赶走他。
可今天，他感觉儿子有点不对劲儿。再者，他刚刚出卖了儿子，所有心中难免有不忍。
所以点了点头，答应了他。
“谢谢。”
皇春秋道谢，皇天山感觉他们的关系疏远了很多了。
尔后，皇春秋刚出去又回来了。
“我想求你一件事。”
看见皇春秋没过几分钟又进来，皇天山皱起了眉头，这小子什么意思啊？
“什么事？”
“想祈求你的原谅。”
皇天山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儿子：“什么原谅？”
“就是想拿走一件东西，怕你不高兴，所以我才来求你。”皇春秋的脸上闪烁着诡异的色彩。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不用明白，你只要答应我就好了。”
“皇春秋，你今天发什么疯啊？”皇天山没好气地道：“你出去吧，我还要看一会书，别在这里影响我。”
“我不会影响你的，只是想让你答应我罢了。”
皇春秋颇为固执地道。
“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不就完了吗？”皇天山有点受不了这个家伙了。
到底什么东西，让他讳莫如深？
自己有吗？
皇天山本来心里有那么一丝愧疚，却在此刻烟消云散了，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厌恶。
“只需要一个承诺罢了，你答应我就好了。”皇春秋的眼里闪烁出失望。
“你不说我就不答应你！”
皇天山也是个执拗的性子。
既然皇春秋不给他面子，他也不会给皇春秋面子的。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皇春秋比较了解皇天山。
只要他不答应的事情，哪怕你跪下求他，他也是不会答应的。
既然如此，那就成为一个遗憾吧。
反正他答应与不答应，无关事实。只是让自己心安罢了。可皇天山的冷漠与执拗，让他彻底失去了耐心。
“你要干什么？”
皇天山吓了一跳。
因为，皇春秋从裤袋里掏出一把牛肉刀，朝他走了过来。
“不干什么。”
皇春秋表情淡淡的：“这就是我要求你答应我的事情，可惜你不答应，那我只能强取了！”
“你想要我的命？”皇天山瞪圆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皇春秋。
“你猜对了，不过没有奖品。”皇春秋笑得像是一个恶魔。
皇天山瞪圆了眼睛，万万没想到儿子会要这个东西。
是他的命啊！
自己可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杀了自己，等于子弑父，灭绝人伦啊！
“你真的要杀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知道啊，我老爸嘛。”
看见皇春秋淡淡的回答，皇天山最后一丝希望都沉入海底了。
他终于明白了，皇春秋真的没有开玩笑。
他是铁了心要杀了自己。
靠，这个家伙真是自己的儿子吗？
皇天山不敢相信。
也无法相信，毕竟皇春秋是什么人，是他一手养大的儿子啊，就算是个混蛋，也不能做出这种逆绝人伦的事情吧？
杀自己？
皇天山做梦也没想到这个问题。
而在他内心怒吼的时候，皇春秋已经扑了过来。
“救命啊！”皇天山发出呼救。
“不用白费力气了，所有人都被我支走了！”
皇春秋笑道。
既然决定了弑父，就一定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等一下！”
眼看着刀锋陷入脖子里，皇天山目光灼灼地盯着儿子：“你回答我，为什么要杀我？”
“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我？”
皇春秋激动地道：“从小到大，你有过正眼看我吗？每次在外面受气，就拿我和我吗出气！”
“可你妈妈死后，我不在打你了！”
皇天山道。
“是，你不打我了！但是你给过我一点关爱吗？”皇春秋歇斯底里地吼道。
“就因为这个？”皇天山无法想象。
这个年代有太多的父母忙于工作，没有时间给孩子温暖。那些家庭的孩子还依旧孝顺，甚至，他们根本没有我皇天山给你的权势与地位，他们给子女的最多一个房子罢了，和我皇天山给你的差距天壤之别，你为什么这样对我？
“这还不够？”
皇春秋森然冷喝道：“后来呢？”
“你表面给我权势与地位，实际上呢，我就是你豢养的一条狗！心情好的时候，赏我一块骨头吃！而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是骂我，我也有自尊啊！”
“我也不想被人说成是废物啊！我不懂，你可以教我，可你没有，每次都是数落我的不对！那些权谋，你天生就会的吗？”
皇天山蠕动嘴角，这些的确是他忽略的事情。
但他本身是个权力欲望极重的人，对于教育子女方面的确不擅长。但是，在他心里，认为儿子也应该像他一样，把眼光放在四方，而不是简单的父子之情，那是庸人才有的感情，上位者不该拥有的。
可是，他错了。
他是上位者，儿子却是个庸人。
确确实实的庸人。
无法改变的。
哪怕他想用各种机会磨炼他，想用打骂作为鞭子，驱使他上进。可这一切带来的不是成才，而是怨怼！
甚至，达到了弑父的地步。
皇天山发现，自己这个父亲做的实在是个悲剧。
“你知道羞愧了？哼，还有最重要的事情我还没说呢？”
皇春秋撕开自己的上衣，露出伤痕累累的胸膛，嘶吼道：“看见没有，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你知不知道，战家的监狱阴森的像是地狱一样！”
“可你却生生地把我推了进去！”
“我就问你，这件事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却把我推进了深渊，自己选择了苟且偷生！”
“这是你对我的爱吗？”
“我真的很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我到底是不是我吗和别的男人通奸，生出的我？”
轰！
这番话如连珠炮一样轰击在了皇天山的脑袋上。
皇天山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万没想到，儿子白痴到了这种地步，根本不明白自己把他推出去的真正原因。
这是救他啊！
如果皇天山不把皇春秋推出去，只把皇丁交出去，战无边会怎么想？战家会怎么想？
反倒是自己大义灭亲，把皇春秋交给了战无边，算是用大义堵住了悠悠之口。
战家最多折磨皇春秋一顿，肯定不敢杀他。
只要咬牙坚持过去，战家就会平平安安地把他送回来。
然后，合约照常。
这是一箭双雕啊。
但是，他万没想到，皇春秋竟然不理解，以为是自己害他，甚至还在说，他是个杂种！
“这些还不够吗？”皇春秋歇斯底里地吼道。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皇春秋的脸上。
“你真的让我很失望！”皇天山痛心疾首。
他错了，不是错在生出皇春秋，而是不该让他从政。
像他这样的人，混吃等死一辈子，当一个酒囊饭袋才是他最好的生活。
可自己揠苗助长，想让他成为人上人。
结果呢，却让他走上了弑父的绝路上。
我错了！
皇天山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你特码还敢打我？”
皇春秋疯了，一把将皇天山从椅子上薅下来，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嘭嘭嘭……
皇春秋用手打感觉很痛，干脆拿起办公桌上的摆设物一只琉璃马，狠狠地揍自己的亲生父亲，皇天山。
可皇天山却是个硬汉。
被打得满脸是血，愣是一声不吭。
“好啊，你是真英雄啊！”
皇春秋想到了自己惨叫求饶的样子，登时心里非常不是滋味，脸上更露出一丝癫狂的色彩。
他掰开皇天山的嘴巴，用琉璃马狠狠地敲断他的牙齿！
二十八颗牙齿全被敲断，皇天山愣是一声不吭。
“你特码还不叫？”
皇春秋没招了，拿起牛肉刀狠狠地攮在他的肚子上。
鲜血从刀口处四溢流淌。
“哈哈哈！”
看着父亲的血，皇春秋竟得意地大笑。
“叫啊？求我啊，你要是求我，我就不杀你了！”皇春秋癫狂地看着皇天山。
皇天山满脸是血，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你终究是个懦夫，换做是我，狠狠一搅，把肠子挖出来才更加痛苦。”皇天山谈笑自若道。
仿佛被扎的不是他皇天山，而是别人一样。
胆小的人光看这一地血就双腿发软，跪在地上了。
可皇天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在嘲笑皇春秋。
真是个硬汉！
绝对是！
“好，你特码想，老子就满足你！”
皇春秋刀口一划，将皇天山开膛破腹。然后用刀刃，生生剜出一条肠子。
全是血的肠子还一呼一吸地动弹着，皇春秋低头一看，脸色一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