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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二神的背叛(1)

厄洛斯从他的腹内取出一支黑色发亮的箭,说道:“这是我花了三千年时间,才炼成的‘离爱之箭’,跟你父亲所接受的”死了都要爱“刚好相反,接受这支箭的人,不但无法爱人,更加无法被爱,他会被原本爱他的人讨厌,他也会讨厌他所爱的人,假如……”

阿德斯根本没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因为他手中的双叉戟忽地换了个角度,已经压住了他的喉咙,不想听下去:“我没兴趣跟你打赌。”

“……”厄洛斯无计可施,就在他着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之时,那个女人终于出现了:“你不能杀厄洛斯!”跟68年前一样的女人自己走进了结界,惊叫着朝阿德斯大喊:“我跟你走……求你……别杀他……”女人已经泪流满面,阿德斯却看也没看她一眼,始终紧盯跟前厄洛斯的脖子:“她知道你是谁?你犯了神界规律。”这个陈述是肯定的:“你还利用你爱神的力量,给了她不老之身。这两条罪加在一起,你觉得你该死多少次?”手中的力道又加深了几分,紧紧握住“离爱之箭”的厄洛斯只能不住地战抖,因为他快呼吸不了了。

“不!求你放过他!厄洛斯,你也求他放过你好不好?我能投胎,你却不能阿……呜呜……”女人已经跪在阿德斯的跟前,苦苦哀求着。

阿德斯原本空着的左手忽然伸出一把闪着银光的黑色利刃,轻轻地往旁一挥,刚刚还在苦苦哀求哭泣的女人马上就断了气,哭泣声嘎然而止。

厄洛斯根本没有想过阿德斯能如此冷酷无情,亲眼瞧见爱妻骤死的他一下子就用尽了一切天神之力,他怒火中烧,雪白的羽翼首当其冲地自燃起来,这回轮到阿德斯露出诧异之色,他没想过厄洛斯会想要跟自己来个玉石俱焚,他以最快的速度跳离厄洛斯自焚的范围,却被他死命抱住了。

在厄洛斯的身体越来越热,翅膀越烧越旺的情况下,阿德斯当机立断,马上将手中的双叉戟猛地插进厄洛斯的心脏,穿过他正在着火的背脊,结束他的生命——

同一时间,厄洛斯用尽最后一口气,死抱着阿德斯,将手中的“离爱之箭”深深地插入了他的心房——

阿德斯终于挣脱厄洛斯,独自跳出结界,抚摸着左心房的他只感觉刚刚被什么针刺了一下,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觉,心中却不禁想起刚刚爱神的话:接受了这支箭的人,不但无法爱人,更加无法被爱,他会被原本爱他的人讨厌,他也会讨厌他所爱的人……

属于爱神的诅咒,一直萦绕在他此刻空旷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当身心疲倦的阿德斯回到爱神学院,他首先想见的,不是爱人阿尔忒弥斯,竟然是艾洛。发现艾洛破天荒自己一个人坐在云海边,堂堂高达一米九的大男人,却抱膝独自啜泣着。

“你怎么了?”这个人是他唯一的朋友了,而他如今,刚刚失去所有亲人。

听见史斯的声音,艾洛赶紧抹了一把鼻涕眼泪,却还是不想转身面对他:“刚刚有人跟我说,我在人界生活的父亲死了,母亲也死了。”他们是朋友,是唯一能倾吐心事的兄弟。

史斯叹了口气,闭上双眼,觉得眼睛艰涩而疼痛,第一次说出心事:“我竟然,对他们的死无能为力……”

这正是艾洛的心声,没想到史斯竟然能理解他的痛。被说中心事,他只想好好抱着兄弟大哭一场,却没想到刚一转身,就看见了什么不该看见的。他定在那里,不住地摇着头:“你心中的那根黑色的箭,是什么?”

史斯看着艾洛脸上煞白却布满泪痕的俊脸,终于明白为什么觉得第四任大爱神厄洛斯的样貌很脸熟,因为他跟艾洛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你能看见那支箭?”他一如既往地平静,跟他要杀大爱神时一样,连稍微激动的神色都没有。

“那是我父亲唯一练就的‘离爱之箭’,这个世界上,只有一支。”相反,艾洛却越说越变得咬牙切齿,最后干脆朝史斯大吼起来:“别人告诉我,他用在了杀死他的新冥王身上!”

“……”史斯,不,已经成为阿德斯的他没有说话,只定定地看着这个曾经是他唯一的朋友。

“我要杀了你!”怒发冲冠的艾洛自体内爆发一股气,咻地露出了那双跟厄洛斯一模一样的雪白羽翼,抖动着以最快的速度,从手心逼出一双匕首,就往阿德斯的身上飞去——

但那对阿德斯来说,根本只是雕虫小技。他轻轻地一避就避开了,连手都没有用过。

随着艾洛凌厉的进攻,他只一路闪躲,没有解释,也没有说话。

反而是激动的艾洛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最后一边胡乱挥舞匕首,一边咒骂:“你该死!还我父亲!你王八蛋!还我母亲!你死尸!死人!你该死!”

等他精疲力竭了,那原本耸立的翅膀也跟着颓废下去,他颓然地呆坐在云海之上,伤心地落下一滴又一滴的泪水,而阿德斯始终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什么话也没有说。

最后,是艾洛做的决定。

他从心中取出一把金色的箭,直视阿德斯,在他面前把金箭亲手扭断,定睛互相凝视了三秒钟之后,千言万语,都化作那把被折断的金色之箭,被他丢弃在无边无际的云海之中:“我们结束了。”这就是第五任大爱神厄洛斯,哪怕是友情,他也要用这种扇情的方式来结束。

而阿德斯,则站在那里,一直凝视着他远去的背影,由始至终,一句话也没有说过。

自从在人界回来以后,阿德斯就再也没有见过阿尔忒弥斯。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不太想要见她,这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他甚至连阿尔忒弥斯的课也没有去上,而她也一直没有联系他。难道真的是那“离爱之箭”的作用?

内心隐隐的不安,让阿德斯更加不想去见她了,因为他从没有这么不安过。他不想讨厌阿尔忒弥斯,更加不想接受他会屈服于爱神“离爱之箭”诅咒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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