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咔——咔……”
李久年走在曾经热闹的大厅里，饶有兴趣地踱着步，欣赏艺术品似的看大厅里还算完整的冰人，在龙金城的脸上敲了敲，嘴里啧啧有声，“噫——你看看，你看看，这手艺拿到冰雕节，一个一万块不要太便宜哦。”
金泰脸都黑了，“参赛的时候你来当模特吧，听说速冻可以让人更年轻一点儿，说不定还可以治癌症呢。”
“算了吧，”李久年看看自己被冻的发红的手指，“他还活着吗？”
“现在还活着，”金泰说，“再过一会儿就不一定了，不过说起来——我好像是要报仇的，”说着，他就要上前，左手浮现一柄短刀，“一路走好——”
“哎慢着，”李久年赶紧拦着，干笑不已，“不着急，不着急，留给我行不行？”
金泰斜眼瞅他，“当初不是这么谈的。”
“他还有用，”李久年只好说出实情，“蜀山派，十二使徒，好多事儿他都了解，我们得把他榨干才行。”
“他会说吗？”金泰一脸的不情愿。
“会的，”李久年赶紧挡在龙金城前面，“让人说话，还有让人合作，这个是我的专业领域。”
“好吧，”金泰已经失去了要让龙金城去死的兴趣，他完了，政商两界都会避之不及，对于一个一心想要做大事的人来说，这样的打击足够把他消灭，再要取他性命，没有必要。
“这个——”眼看着金泰要走，李久年急了，“我说，你好歹给退一下冰吧，我这也没法儿搬啊，光敲一下手指就冻红了。”
“麻烦劲儿——”金泰一听到退冰两字儿就已经忍不住笑起来，深吸气，手贴在龙金城胸口处，“哧哧”的水气马上升腾起来，却没有开始扩散，反而吸引在自己手掌间，不断聚拢，原来冷的像冰窖一样的大厅温度迅速回升。
“扑通……扑通……”
原来挺的跟棍儿一样的人纷纷倒地，李久年的手下这才进来把他们拖走，清理现场。
“一切都要还原成原来的样子……”李久年用脚踢了踢还没有恢复知觉，软的跟滩烂泥似的龙金城，“重点照顾他。”
金泰没有理他，陪着于小露走出了会所。
日正当中，金泰脱下自己的上衣，披在于小露的肩上，“这样的婚礼有点儿太草率了，不过——你愿意嫁给我吗？”
于小露重重地捶了一下他的胸口，“想得美！你个花心大萝卜！”说完，就幸福地依偎在他怀里。
金泰咧着嘴，“什么情况？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嘘……”于小露阻止他，“看，今天的太阳真美。”
新年，最冷的时候，太阳发散着它无限的热量，在正晌午的时候让人暖暖的，日月高级会所大概从创立之初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想到会有一天被天上地下的各种弹药打成蜂窝煤，还有不少的大兵把这里每一个角落都翻起来，只为了不留下一个漏网之鱼。
“哗啦……”
天台上突然跃起一个人，张开无形的翅膀，还没等飞上半空，就被后面跟来的子弹打的血肉横飞，等到地上的时候，已经变成尸体。
就在金泰刚要绕过他的时候，后面的罗马廊柱背面突然突起一块，一张人脸显现出来，他举起拳头正要朝金泰发起攻击，一边警戒的军人已经反手把刺刀捅进他的肚子。
“扑……扑……”
一下，两下，这个人抱着那支步枪，却挡不住另外一个人把刺刀不断插进他的侧肋。
于小露洁白的婚纱上染上点点血迹，她十分惋惜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非常霸气地把身上的婚纱撕下来。
“立正！”门口的队长高声喊，“向后转！”
“唰……”所有负责正门警戒的兵齐齐转身。
金泰看得有点儿傻眼。
于小露却不以为意，“怎么？很奇怪？我也是练过的，没有那么娇气。”
“没有，”金泰赶紧摇头。
一道柔和的光芒笼罩住两个人，当光芒消失以后，两个人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地上。
李久年的笑容在得到金泰离开的消息以后马上消失，他快步走出大厅，快步走上楼梯。
在天台上，胳膊上戴着红十字标识的医生刚刚把最后一个一次性针管收起来。
“都能说话吗？”李久年问。
医生点头，“可以，”说完退到一边。
十四个人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看着他。
“第一个问题，”李久年面色严厉起来，“还有几个虫洞？能打开传送门的还有谁？”
“哼——”其中一个不屑地冷哼一声。
李久年眼中寒光一闪，突然探手抓住他的衣领，举起在半空，一百多斤的人在他手中不过一块毛巾的重量，然后下一秒，那个人被扔出了天台。
“嘭——”
重物落地的声音让在场的人面色微变。
“你们这些家伙脑子在想些什么？”李久年咆哮，“老实过日子不好吗？一定要把这个国家，这个星球弄的民不聊生才高兴？”
回答他的依旧是沉默。
李久年反倒冷静下来，“好吧，你们想玩，我就陪你们玩，有人说做汉奸最招人恨，你们做地球的叛徒，也算是把汉奸这个伟大职业发扬光大了，外星朋友其实我也有几个，有的人对于让别人说话还是挺有心得的。”
说完，他朝边上让开，后面一直把自己藏在黑头套里的迷彩服男人把手中的枪交给李久年，拿下战术头盔，摘下头套，露出的脸让看到的人都耸然心惊。
这更像是一个鳄鱼的头变成了平面和立体，张开的大嘴里有森白的牙，鼻子就是两个洞，脑门儿出奇的大，他走近一个蜀山弟子，蹲下来，伸出的手上有锋利的指甲，没有任何征兆地，猛然插在这个人的两眼之间，然后就见他头朝后仰，两只眼睛惨白。
“啊……”挨插的弟子凄厉地叫着，本来一点儿力气使不出来的身体猛烈地扭*动起来，这个过程虽然只有不到一分钟，却比一个世纪还漫长，很快地，他不动了，这个长的像鳄鱼一样的人把手指收回，意犹未尽地巴叽了下嘴，又转向下一个。
龙金城强自挣扎着站起来，想往天台下跳，随即被一边的士兵揪回来，补了一枪托以后扔回原地。
“啊……”
又是一个惨遭毒手。
周围看到这一幕的人明显不是第一次看到，面色不改，就连李久年也面无表情。
第二个人也失去了自己的性命，只是这次鳄鱼男站起来，跟李久年对视，无形的精神波动在两人之间传递。
“下一个，”李久年冷漠地命令。
鳄鱼男走向另一个。
“我说啦，我全说——”那个弟子受不了了，“我什么都说——”
“叛徒！”另外还活着的几个人拼力扑过去，用手掐他的脖子，被警卫拽开。
鳄鱼男转变了目标，把威胁落在这几个骨头还硬的人身上。
当他把沾着不明液体的手指对准龙金城的时候，这个自以为坚强的智者终于发起抖来，“我——我愿意合作。”
“别太勉强，”李久年冷冷地。
“不勉强，”龙金城竭力想扭过头，避开面前这张可怕的脸，“只求你放过我，全新的身份，我保证再也不惹麻烦。”
“你没资格讲条件，”李久年拿过一张椅子，“两个选择，在秘密监狱的地牢里烂掉，在秘密监狱的单间里老死。”
“这有什么区别吗？”龙金城绝望地喊。
“有，”李久年居然很认真地解释，“单间里有电视，还有干净的单人床，如果你想自杀，还有栏杆给你挂绳子。”
龙金城脸色灰败，再没有什么比让一个雄心满怀的人缩在一个小房间里度日如年还残忍的了。
“你也跟鲁尔星的人做交易，还有什么资格指责我们？”龙金城不服气地反问。
李久年露出笑容，“小兔崽子，总是喜欢自作聪明，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吗？我找人化验过你的DNA，你的基因里有人的部分，另外一部分还用我说明吗？”
龙金城脸色大变，“你——”
“收起你那一套吧，”李久年示意那个鳄鱼男，“他擅长什么你很清楚，现在把你知道的都说一遍，要是我发觉你有一点儿隐瞒，我会请这位大师再次确认一下。”
龙金城吞了一口口水，十分不甘愿，却无法不配合。
李久年拿着一个小本子，按照上面的记录一个接一个的问着，摄像机在忠诚地工作，把一切都纪录下来。
当一个人不是为了某种崇高的目的，越聪明，越容易被生命威胁所征服。
尸体被从各处清理出来，搬到会所主建筑前的停车场上，远处正有一支庞大的车队驶来，他们将会负责善后任务。
有一辆战术指挥车的后车门推开，孙龙从里面跳下来，点着一根烟，叼在嘴上，朝天上看了看，然后敲敲车厢，“再扫一遍。”
“两分钟前刚扫过，”里面的技术参谋说，“连只鸟都没有。”
“再扫一遍！”孙龙瞪他，“以防万一。”
“是！”参谋不满地低声嘀咕，“不是合作了吗？还这么防着？”
“懂个屁！”孙龙把抽了一半的烟吐到地上，“今后还是不是朋友还说不定呢。”
说完，他也跟着跳上车，在关上车门的一瞬间，一个头盔下可怕的脸露出粗糙好像龟甲一样的皮肤。
“嗡……”
指挥车的雷达以一个十分奇怪的姿势向天上仰去，车体微微震动着，附近的空气细看都会发现已经扭曲变形，而且这样的现象正在漫延，以指挥车为中心，朝着天上放射而出，所过之处空气都微微发生着扭曲变形，碰到一片随风飞舞的树叶时，扭曲的空气绕过了这片树叶，把它非常清楚地标识出来，哪怕那树叶离地十几米，体积也并不大，还是稍一扬头就能清楚地看到，甚至连它的叶脉都一览无遗，仿佛被强化放大了一样，但实际上它即没有变大，也没有变得与众不同，只是一片普通的树叶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