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乍现。
山谷内尸横遍野。
金泰混身浴血地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着。
好久没有进行这么危险的战斗了。
黑暗中，篝火的火光一灭，把一切都陷入了混乱。
本事大没用，要运气够好才能活下来。
金泰的运气不错，或者说，自己的念珠很给力。
只有几发流弹擦过身体和脸，留下一些不是很严重的伤口，剩下的都被念珠挡掉了，再加上天黑，形势混乱，也没有几个人有空瞄准。
一具尸体极不自然地扭动了一下，肚子上破了一个口。
“嚓……”
小蛇从里面钻出来，盘在尸体上，仰头发出“吓……”的吓人声音。
它的身体更加发亮，尺寸也大了一些。
还可以自行成长吗？
“哗啦……”
胡塞里从水里站起来，身体由半透明转为恢复成正常肤色，他先看看河水里飘着的几具尸体，又抬起头朝着四周看去，似乎觉得有点儿不可理解。
他们没有全歼敌人，只有这几个人也无法做到把差不多有五十个人全留在这里，但是他们还是让差不多三十多人永远留在了这里。
金泰没想着赶尽杀绝，不到不得已，他不想这样做。
像维加说过的那样，这里的地方军阀死掉一个，又会冒出新的，在过渡期，基本没办法做生意，合法的和非法的都不行，这期间造成的损失，恐怕就要算在金泰头上，伊凡诺夫家族不会任由这种事发生，维加也会处境艰难。
只要没有威胁到自己的生命，放他一码也就算了。
史坦格真的很看重自己的命，他把自己保护的很好，现场的尸体里没有他。
维加从狼人的状态下恢复过来，他脱掉衣服，不声不响地走到瀑布下面，任瀑布冲去他身上的血污。
“没事吧？”金泰高声问了一下。
三个守在帐篷前的分身脸上的皮肤又开始流动起来，那是在修补身体上的损伤。
马卡斯从帐篷里探出头来，“我没事！”
金泰的心放下一半。
“啪啦……”
左边山脚下传来的声响让他手中的短剑差点儿出手。
三具交叠在一起的尸体被扒开。
西娅混身黑乎乎地从下面爬出来，她似乎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看到尸体以后，她发着抖，拼命朝着后面躲。
可是她后面有具尸体的脸都快被咬烂了。
“啊……”
高频尖叫再次响起，不过好在这回没有杀伤力。
金泰朝着那边走过去，为了不吓到她，刻意地放慢了脚步。
西娅正站起来想往山上跑，可是脚下被满地的血滑倒，狠狠地摔在地上。
金泰把她抱起来。
“放开我！放开我……”
西娅用力挣扎着。
金泰轻声安慰，“嘘……都过去了，不用怕，是我，还记得吗？我，不会伤害你，我是救过你一命的……”
西娅泛红的眼睛渐渐恢复成好看的天蓝色，挣扎的动作也变小了，理智也重新回到大脑。
感觉到手下的肌肉变得柔软，金泰松开束缚她胳膊的手，抱着她，朝瀑布走去。
胡塞里确认了一遍战场基本情况以后，从水里拽出一个背包，拿出望远镜，朝着山顶的制高点看去。
金泰走到瀑布边上时，维加已经从瀑布里走出来，就那样，默然地看着金泰趟水进入瀑布，任由水流冲刷着身体。
马卡斯从帐篷里走出来，拎着两个背包，来到维加身边。
维加扯过自己的包，翻出衣服，直接朝着身上套。
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以后，几个人重新点起篝火，而金泰的几个分身则在负责收拢身体。
还呆在一个刚发生战斗的地方，这几个家伙的胆子也真是够大。
“血族的狂战士，”维加来到正在弄早餐的金泰身边，直接用手撕开一个火腿罐头，递给他。
“你说西娅？”金泰把罐头倒进野餐饭盒里。
“嗯，”维加闷闷地，“真没想到，血族中的狂战士还会有血统遗传下来，这一分支一直以来都是血族最大的不安定因素，见血即会失去理智，人类中流传开来的血族传说很大一部分跟他们有关，听说他们的祖先曾经在冰河时期生活过，那个时候地球上很多生命为了生存下来，都进化出了很危险和极端的基因，而这些基因在冰河期结束，大都因为不适应环境的变化而灭亡，但是狂战士顽强地活了下来，只不过他们最后是在血族和人类教会的共同剿杀下灭亡的。”
“因为他们吸血？”金泰拿着树枝做成的筷子，在盒子里搅动着，哪怕空气里还有浓郁的血腥味儿，也没有影响他想要吃一顿丰盛早餐的想法。
“因为他们不挑食，”维加看着帐篷里还在裹着毯子发抖的西娅，“血族的，人类的，动物的，只要是血，都有助于他们的成长，一旦开发出异能，他们的进步会是非常大的，速度也会很快，实力飞速发展的同时，狂战士本身的嗜血和狂暴会让他们更加难以掌控。”
“所以你不赞成我让她接受赐福吗？”金泰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维加摇头，“就算你不让她接受赐福，等她成年了，用不了几年，她体内的异能也会开始觉醒，所以我才说狂战士的血脉是最麻烦的，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麻烦，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限制他们，他们就是会成长起来，成为别人的困扰，所以血族才会与人类教会联合绞杀他们，一支不受控制的力量不光人类不喜欢，血族同样不喜欢。”
“真是像野草一样顽强的生命啊！”金泰忍不住赞叹，“所以现在我们直接杀掉她？”
“你决定吧，”维加看着此时那个弱小到一阵风都让她摇摇欲坠的西娅，“不过要是你真想宰了她，麻烦你自己来，我下不去手。”
“呵呵……”金泰笑着拍了拍这个大个儿结实的背，“我开始喜欢你了！真的，开始喜欢你了！”
胡塞里从山顶走下来，跨过小河，来到篝火边上坐下，“有人在帮我们，山顶的机枪手和火箭手一直没有朝山下射击，被打死了七个，剩下的应该是跑掉了。”
“有狙击手？”维加问。
胡塞里点头，“枪法不错，差不多离着有五百到六百米，基本上都是一枪毙命。”
“说来好像你也是狙击手的，”金泰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反倒很感兴趣地，“怎么选择跑到水里去了？”
胡塞里看着自己越来越白净细嫩的手掌，“想试试吧，这种攻击方式也挺符合狙击手的感觉，猫在水里，在一个你最不会想到的地方，用最出奇不意的方法杀掉对方，而且——效率真的很高，比一发子弹一发子弹去收割要高的多。”
“但是还是不如以前躲得老远的时候感觉好，是吧？”金泰补充着。
胡塞里淡淡地笑，“无所谓感觉，杀人是一个结果，至于过程如何，我不是很在意。”
“狙击手的思维真是奇怪，”维加嘀咕着，“那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昨晚打的太乱，也许现在去追的化，还是可以发现史坦格逃跑的踪迹，不过我觉得还是需要一条狗更稳当些。”
“不用了，”金泰信心十足地，“我们有第二套计划，还记得吗？一个战术高手教过我，永远多一点儿准备，不费什么时间，也累不着，但是多一点儿准备总会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
说着，他把饭盒从火上拿下来，吆喝着，“来吃饭啦！吃完我们去找那该死的球！马的，我已经开始讨厌自己把那破玩意儿做出来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