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离开吧，”医生在查房的时候，有点儿不客气地跟趴在病床上打盹儿的格温说，“晚上会有护工照顾，你可以走了。”
格温爬起来，抹了抹脸，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塞西利亚，“医生，她什么时候会醒？”
“很难说，”医生检查了一下仪器上的读数，又用小手电试了一下她的瞳孔反应，“她的大脑似乎受到了冲击，虽然没有外伤，可是呈现出很明显的脑震荡反应，明天我们会安排再做一次核磁共振，要是结果还跟昨天一样，她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
格温顿时惶恐起来，“真的会这样吗？”
“看见吗？”医生指着自己的胸牌，“道格拉斯.豪瑟医生，脑外科博士，我不是上帝，但是我的所有判断都不是随口说说，明天你会来吧？上午九点半左右，我会把结果告诉你，现在赶紧离开吧，晚上这里我负责，外面的安全有站岗的两个警察负责。”
“好吧，医生，”格温被唬住了，他赶紧站起来，朝着外面走。
直到他离开楼层，外面又走进来一个护工，只不过他跟医生说话的语气可算不上多有礼貌。
“道格，你刚才跟他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他惊慌的像只受了惊的小猪。”
道格拉斯医生嘿嘿笑，“就要这样，他才会去找尼其不是吗？”
“就怕你吓过头，”护工从兜里掏出一部无线电，“头儿，他下楼了。”
“收到。”
无线电里传来兰斯的声音。
“尼其不会趁这个时候来吧？”道格笑过以后，反倒觉得有点儿压力山大。
护工把无线电收起来，脸上神情严肃，“如果他来，就得做好准备把这间医院推平，外面除了两个值班护士以外，全是我们的人。”
可怜的格温大概也不会想到其实这间医院是联邦调查局的合作医院，经常会有一些身份特殊的人住进来，这里的医生和护士都非常乐意欢迎他们的到来，因为只要有这样的人来，他们就会有假期，有时候长，有时候短。
然后在不知不觉间，整栋楼都会进入严密防守，在休息室里也不是什么护士和医生可以喝咖啡聊天的地方了，那里会有一到两支特勤小队整装待命，到时候，这间医院就是一个堡垒，任何想进来的人都会像踏进陷井的野猪，无处可逃。
格温开的车是一辆有点儿寒酸的二手轿车，蓝色的漆皮都有点儿龟裂。
作为一个还没有正式工作的宅男，要不是他的父亲是一个公司的中层主管，恐怕他还只能骑自行车。
兰斯坐在一楼的休息区，隔着落地窗，看着停车场里的格温。
他手上拿着一本打开的杂志，耳朵里的耳机方便他下达命令。
“车里有人吗？”
“没有，头儿，都查过，除非尼其会隐身。”
“他不会，”兰斯回了一句，又继续把视线放在外面。
一辆出租车经过医院的门口，兰斯瞥了一眼，就转到别处去了。
尼其的脸在后座车窗上一闪而逝。
他眼看着格温坐进车里，但是他没有急着下去和他会合。
“在前面的路口停一下吧，”他跟司机说，“我突然想起来要去看一个朋友。”
“好的，哥们儿。”带着南亚口音的糟糕英语。
又过了好一会儿，金泰乘坐的黑色SUV出现。
冼周把着方向盘，不紧不慢地开着。
“这真是一次再轻松不过的盯梢了，”他笑着跟一边的金泰说，“不用仪器，没有工具，也不用跟的很紧，可是我们又很明白地知道，格温先生就在我们左边的街上。”
金泰笑笑，没有回应，他的分身此时就在格温的车上，他们离着有差不多一百多米，周围再没有任何盯梢车辆，但是哪怕格温在车上讲电话，也不会逃过分身的监视。
在一个十字路口，两辆车几乎同时停下。
中间是一整排的大楼，接近一百五十米的距离。
格温有点儿心不在蔫，看来医生的话对他影响很大。
“嘭——”
后车门突然响了一下。
一个戴着黑色棒球帽，戴墨镜的男青年钻进车内。
格温被吓了一跳，看到那个人摘下墨镜以后，才放松下来。
“尼其，”他的脸上没有愤怒，反倒有些惧怕，“去自首吧，现在连FBI的人都在找你，哥们儿，我们的麻烦大了。”
绿灯亮起来，车子继续朝前驶去。
“塞西还好吗？”尼其的脸色有些青白，见过血族的金泰几乎马上就想到他见过的血族，他们不全是拥有这种皮肤，但是只要碰上一个，就格外的可怕，实力几乎完胜他。
“脑震荡，”格温似乎不敢发火，低声抱怨着，“医生说要是明天的结果不妙，就可能变成植物人，该死的，尼其，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她是无辜的。”
“不是我干的，”尼其闷闷地说。
“不是你干的？”格温终于忍受不了，“拜托，尼其，警察来找我的时候说了，你在现场，塞西丽亚就躺在地上，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另外的人，”尼其还是那样闷闷地，“你知道的，格温，我爱她，就算夺去我的生命，我也不会伤害她！不是我，听着，格温，你有住处吗？”
“在一个小旅馆，”格温窘迫地说，“可是我不能长呆，你明白吗？我的零花钱花的差不多了，纽约真是太贵了。”
“拿着，”尼其递给他一卷钞票，“听着，格温，租个房子，付一个月的租金，然后你就回家去吧，注意安全，如果有人去找你，别管他是谁，赶紧去警察局，那个FBI的人一定给你名片了吧？去找他。”
“哪来的钱？”格温惴惴不安地拿过钱。
“在一个空房子里翻到的。”尼其烦躁地说。
那就是偷的，这下好了，谋杀加盗窃。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格温不安地问，“不是你干的，还能是谁？”
尼其脸上现出害怕的样子，“我也不知道，格温，你相信吸血鬼的传说吗？”
“哦，得了吧，”格温对这个答案很难接受，“尼其，别开这种玩笑了好吗？一点儿也不好笑。”
“事实就是如此，”尼其说，“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听着，格温，有吸血鬼来找我，他想吸我的血，我还看到他露出两只尖牙，他说那个水晶球属于他，我非法侵占了它。”
“你为什么不直接给他就算了，”格温脸涨红着，“尼其，你守不住的，我们的朋友已经死了两个，你还袭击警察，这样是不对的，你必须为你的错误付出代价。”
“可是水晶球已经被偷走了，”尼其悻悻地，“在公交车站，一个亚洲女人来问路，我一回头的功夫，就被两个男的放倒了，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就被扎了一针，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小巷里，钱包还在，可是水晶球不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