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雨也翻个身,趴在枕头上,望着他:“对,我们俩,有兴趣吗?”
“我们干什么呢?你跟我一起炒期货?”
“这世界上只有期货这一个职业吗?”沈梦雨说:“能干的事多了。”
“什么事?”
“那是你去想的事,我只负责做事。”沈梦雨说:“你好意思让做决策?但只要你做出了决策,我会跟着你干到底,绝不退缩。”
“这……可现阶段我只想着炒期货。而且根据我们国家目前的行情,干实业想出人头地,已经不太可能了。”
“有什么不可能?”沈梦雨说:“我们不是空想家,不会天真到今天开始开公司,明天就能成为天下闻名的公司。马云的淘宝,也烧了十多年的钱,现在不就不差钱了吗?我们就算笨一点,二十年时间够了吧?成功了也是五十岁,正是休息的时候。你觉得呢?”
“道理如此,真要让我等到五十岁,我……那还是炒期货划算,既不耽误赚钱,还能有时间出去旅行,不负青春。”
沈梦雨看着他:“不负青春?那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成家呢?”
陈毅男说:“这倒没想过。”
“那是不负青春吗?你难道想到五十岁再结婚生子吗?”
“那要是创业,还真得等到那个时候了。”陈毅男说:“创业得需要本钱吧?所有的钱都投入,只怕还不够,哪有钱结婚?”
沈梦雨说:“怎么不能?找个志同道合,愿意和你一起打拼的,不就可以了吗?别说你找不到,你是根本就没找。满脑子的大男人主义,以为有了钱,就可以炫耀,让女人主动接受你。告诉你,你真的是这样,就是找到了,也不见得幸福。你知道女人是爱你人还是爱你钱?”
陈毅男说:“你这是抬杠。我现在满脑子理想主义,能说服别人爱我吗?你,跟着我,保证你五十岁享受荣华富贵。这话也得有人信呀。”
“别说人家信不信,你自己信不信?”沈梦雨说:“你要是自己都不信,你怎么让别人信?”
“我当然信了。”陈毅男说:“不然,我出单位出来干嘛?”
沈梦雨微微点点头,然后翻身躺在了床上。
“哎,你什么意思?我信我自己怎么了?再怎么去说服别人?”
沈梦雨说:“你现在有目标吗?”
“目标?没有!”
“那你说个什么劲。”沈梦雨说:“先去确定了目标,然后我再告诉你吧。”
沈梦雨说完,侧身朝着窗户,闭上了眼睛。
陈毅男望着他,好一会都没明白过来,又不好继续去问,只好也躺下睡了。
沈梦雨此时,心里暗暗高兴。现在,她已经确定陈毅男还没有追求的目标,现在,就等着自己确定时机,跟他讲明了。当然,前提是处理好与华子明的关系,这才是重点。
第二天,在吱呀的船桨划动声中,陈毅男醒了。他睁开眼,朝窗户外望去,窗外已经显示出亮色,看对岸,已经有人在走动了。
陈毅男赶忙坐起来,想着待会要是沈梦雨起来,梳洗就有得忙了。于是,他赶快起身,换好衣服,梳洗完毕后,沈梦雨才朦胧地睁开眼:“几点了?”
“六点半。”陈毅男说:“我出去转转,你慢慢起来吧。想吃什么?”
“恩,不是说这里馄钝是一绝吗?早上吃这个正好。”
陈毅男答应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西塘清晨,和傍晚相比,别有一番风情。在水边,各色忙碌的人群都有。陈毅男沿着长廊,朝小吃一条街走去。到了小吃一条街,店铺已经开始营业了,但没有什么人。陈毅男先在铺子里吃了一晚馄钝,觉得味道的确不错。吃完后,又买了米酒和馄钝,然后拿着食物往住处走去。
为了让沈梦雨有充足的时间洗漱,陈毅男故意走得很慢,到七点多种,他才走到住处。推门进去后,看见沈梦雨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他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吃吧,其余的我来收拾。”
沈梦雨答应一声,继续梳理着头发。陈毅男走到晾晒衣服的地方,用手摸了摸衣服,见衣服已经半干了。于是,他把两人的衣服分类叠好,然后装进塑料袋里,分别放进了两人的背包里。一切坐完后,他坐在窗户的飘台上,看着沈梦雨吃早餐。
“你吃了吗?”沈梦雨喝了一口甜酒,然后递给他。
“当然吃了。别说,这味道的确不错。可以,不能外卖,要不然带回家,让家人也尝尝。”
“带回家就没味了。”沈梦雨说:“有些特产,只有在本地吃,才觉得新鲜,换个地方,就味同嚼蜡了。”
陈毅男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等到沈梦雨吃完,收拾好,陈毅男才问:“我们今天去哪?扬州?能按时赶回武汉吗?”
“当然能了。”沈梦雨说:“扬州本来就有车直达,实在不行,坐长途汽车也要不了多长时间,现在到处都是高速公路,方便得很。”
陈毅男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点?以后条件好了,有了小车,直接开车就来这里了,说不定每个月都来一次。”
“现在就别做梦了。”沈梦雨说:“你还是先找时间把开车学活了再说吧。”
两人又待了一会,看看时间差不多了,陈毅男先去结账,然后两人牵着手,显得非常亲密地离开了客栈。
两人对于西塘的景色有些恋恋不舍,边走便环顾着,似乎要多看一些,一直到走到车站才放下恋恋不舍的心。
从西塘到扬州的路有点绕,但此时两人的心情都非常爽,一路上谈笑风生,嬉笑打闹,其乐融融。旅途虽然有点长,但沈梦雨毫无倦意,她不住地问这问那,似乎想把陈毅男的一切都了解清楚。
到了扬州时,已经是下午2点多钟了。正是扬州人慢生活开始的节奏,扬州人慵懒的生活状态与游性慢慢的游客相比,正形成了一个鲜明地对比。
两人在扬州后,找了一家宾馆住下,并没有急着出去,而是翻看了一下导游手册,确定了路线,决定先到瘦西湖,晚上领略一下扬州的夜生活,明天去镇江,从那里坐车回武汉。
路线确定好之后,两人在走出酒店,朝瘦西湖的方向走去。到了瘦西湖,由于是假日的末期,游人不是很多,瘦西湖显得比较清静,湖上画舫纵横,不时传来游人的欢笑。
“干嘛要叫瘦西湖?叫扬州湖不好吗?”陈毅男说:“这没一点像西湖。”
“西湖名气大嘛。或许是当初的开发者,喜欢西湖,慕名而建,这才叫执行力。”沈梦雨一语双关地说。
瘦西湖的景色的确吸引人,两人几乎把下午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瘦西湖里面,到暮色降临时才离开。
扬州美食对两人的吸引力更大一些,找到了美食街,对于扬州的特色小吃一样都没有放过,吃完时,外面已经是华灯初上,明月当空了。
陈毅男和沈梦雨一边慢悠悠地走着,一边欣赏着扬州的夜色。
“天禧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在扬州。”沈梦雨说:“是不是觉得扬州的月亮与别处不一样?”
“当然了。”陈毅男说:“你看,扬州现在都享受的是慢生活,当年,又该是怎样的悠闲和自在。不过,我还是喜欢《春江花月夜》里的场景。”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背着《春江花月夜》。
“想不到你这个理科男,还能完整地背下《春江花月夜》?为什么?”
“喜欢呀。”陈毅男说:“尤其是意境,江南地方的意境,这是在武汉体会不出来的。”
“怎么样?下辈子想不想当个江南人?”
“这辈子都想。”陈毅男打趣地说:“等老了,就移民到江南,跟你当邻居,可好?”
沈梦雨的眼睛亮了,虽然这不是她最想听到的话,但也相差不远了:“为什么要等到老呢?现在开始不行吗?”
“现在?”陈毅男一愣:“现在哪行?”
“怎么不行?”沈梦雨站住了,非常认真地看着他。
“条件不具备呀。”陈毅男说:“你以为中国是美国,可以随便迁移?动一动,牵扯多大。我又不是农民工,走到哪都能随便开始……”
“农民工都可以,你怎么就不行?不如他们吗?”
“那你要怎么看了。”陈毅男说:“农民工随遇而安,到哪都一无所有,重新开始。我可不行。要做出选择。”
沈梦雨微微摇摇头,有些闷闷不乐地往前走。
陈毅男没有觉察到沈梦雨情绪地变化:“再说,我们现在也是邻居呀,比邻居还近,只是时间不会太久了。不过,只要你不出国,好歹我们还……”
“我不出国。”沈梦雨语气肯定地说。
“哈哈,那可由不得你。”陈毅男说:“夫唱妇随,这也是江南文化吧?华子明要出国,你肯定得陪着……”
沈梦雨说:“他出国不出国跟我没什么关系,我出国干吗?在美国银行找工作吗?我可不费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