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琳琅心里此时也清楚了,他穆衍之对她多少还是有所隐瞒的,他的秘密甚多,可目前为止都不曾加害于她,反而在她千钧一发的时候救她一命,按他的话来说,他失忆了,鬼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要易容?他瞒着她,也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况且他之前也不知道那石子儿是何物,只是与她一道看见那‘血管’的厉害,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是飞身救她,自己也不该再怀疑他,该告诉她的时候,他会说的。
这很多年,她脑中盘旋着她父母失踪以后,她师父玄智曾跟她说的话:你这一生坎坷,难有托付之人,偏性子麻利爽快,容易听信他人的话,为师只劝你一句,千万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的话,任何人……
偏偏对于他,简单又透着危险的神秘感的穆衍之,她的相公,戴琳琅想信一次,没有理由的,偏执的信一次,哪怕到后来,身败名裂,挫骨扬灰……
“你这一身狼狈的样子如何出去?先把脸上的皮褪了吧。”中年男子打岔的说话,斩断了戴琳琅的思考,也引起穆衍之的注意。
穆衍之先是听着有道理,往着自己的内衬里掏,然后突然皱了下眉,似不经意的瞥了眼那男子,又一改抓药的手,顺势搔了搔自己的胸口,假装痒痒,没想到胸口也受到了外伤,他这一搔,弄得生疼。
“嘶…”穆衍之没忍住,嘶了一声。
“娘子呐,要么你先领为夫解个手儿去?”穆衍之的原意是想着回避这个陌生人把脸皮摘下然后直接走人,可戴琳琅哪知道他那千回百转的心思?
她一听他让她带他去解手,突生的不好意思,虽然他们已经是夫妻,她也一亲他的芳泽…
解手什么的,想想那画面还是有些过于刺激了……
于是她怒道:“胡闹?!”
强把要上脸的燥热退下,戴琳琅跟中年男子请求,道:“不知可否借先生的小厮一用?他要去……”
那男子挥挥手叫去一个小厮,架着穆衍之往后院走去,戴琳琅道了句谢,放下一锭银子,转身跟上去。
屋子里又恢复了原有的秩序,等在外面排队的一个妇人晃晃悠悠的进来说着什么,中年男子把银子收在袍里,听着夫人的话,心里却不满的嘀咕道:“师门不幸啊…谁都没认出我来,简直无趣至极。”
那小厮把穆衍之掺到茅房,穆衍之在门口比了个停止的手势道:“行了,你回去吧,到这儿就行了,多谢兄台。”
小厮点了点头,小跑着回去,琳琅出门看到穆衍之一个人往茅房里走,叫了句:“你自己小心点儿。”
穆衍之应了一声,颇为无奈的从怀里掏出小药瓶,抹到了脸上,褪下了这层自从自己失忆以来就一直跟着他的面容。若不是茅房的味道实在是不可言喻,穆衍之真的下不定决心出去,闭着气,他定了定心神,低头出门。
虽说穆衍之真面容示人,但身高还是不能自由控制的,所以他低头站在琳琅身前时,琳琅还没意识到他已经褪下面具了,直到她过去掺他的时候,看到了他手中的假面皮。
她立马把视线转移到他的脸上,左手扶住他,右手勾起他的下巴,使他与她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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