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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磨喝乐

汴京繁华。

人们在街头巷尾宽敞之地,搭起一座长五丈、宽尺半的香桥并香亭。亭上有诗:“一年一度七夕会,依依难舍话别离,云影当空秋水凉。箫笙何处玉人来。”许多纸折布绣的金元宝也堆放桥上。红绿相间,金壁辉煌,于烛光星影里,尤为壮观。

玉如意拉着楚天莫道:“咱们也去送个元宝祈个福吧。”楚天莫颔首,俩人就快速穿梭进人满为患的小摊边上排起队等着买元宝纸船。穆衍之对于祈祷什么的事情不感兴趣,他瞅了眼戴琳琅也无意祷告他乐得轻松,拽着她直往吃食摊上走。期间他一直紧紧拽着琳琅的手,美其名曰:人多怕娘子走丢了。玉遂心好歹也是汴京赫赫有名的美公子,赶上乞巧节独身出行,一路上被不少姑娘的用绢帕和花瓣攻击(注:古代姑娘表示爱慕的一种方法),被围的难易脱身跟上一同来的任何一对,他眼见着琳琅被带的越来越远,心里着急又不好跟姑娘动武撕破脸皮,只得应付的笑着,往前缓行。

这厢换成戴琳琅也觉得有些饿,便带着穆衍之往庙会方向走,那边的小吃天南海北,一边吃也可以看出他的喜好。临到庙会,穆衍之突然被一小摊位吸引,竟然撒开琳琅的手,单跑去,琳琅怕他丢了,只得紧跟着,见他蹲在一破烂摊上东摸摸西瞅瞅的,就过去看,竟是卖磨喝乐(宋代的泥娃娃)的。她忍不住嘲笑道:“果然还是个孩子,竟被磨喝乐吸引的连吃食都顾不上了。”

“才不是呢”穆衍之反驳说,“琳琅你看,这两个娃娃像不像你我?”他挑来挑去原来实在找与他二人相似的小人儿,琳琅俯身细瞅瞅,见那男娃戴着青面獠牙的面具,英武非凡;而那女娃娃一脸怒意,还叉腰,她沉下脸冷声道:“无一分相似!我何时那般模样?!”

小贩看着金主儿有气,赶忙上前消火道:“您哪儿像她呀,您长得这么美,简直就是天上下凡的织女啊!”

穆衍之放下女娃,手里攥着男娃出神,听着小贩如此说,才瞅了眼琳琅瘪嘴道:“那我可不当牛郎…”

“你还嫌弃上我了?”琳琅大怒,真的是蹬鼻子上脸了,小小年纪就开始嫌弃我,以后我老了……琳琅突意识到自己竟在担心着自己与他的未来,心里忐忑,莫不是自己真把他当夫君了?此时穆衍之道:“牛郎与织女仅仅每年七夕能见一面,虽然他人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可我不喜欢,你我绝不会与他们一样,因为我不会离开你的。”

他自己说完就跟没事儿人一样的继续摆弄手上的娃娃,可琳琅却心里一阵动荡,她从未发现自己竟然会被别人的话触动的眼睛发酸,上次想哭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了呢?她都想不起来了。她自己或许都不知道自己看着穆衍之的眼神多温柔,她轻声说:“衍之,走吧,我有些饿了。”

穆衍之听她说饿了,立马起身,手里拿着那娃娃眼巴巴的瞅着琳琅,说:“琳琅,是不是特别像我?”

小贩这时候插嘴道:“小公子好气魄,手里拿的是兰陵王高长恭,虽然看上去青面獠牙的……”他拿过穆衍之手里的磨喝乐,轻轻提起它的面部给他演示,只见小贩手里的磨喝乐脸上竟然戴着面具,他这么一动,被挂在娃娃脸上的面具就给摘下来,露出极为英俊的五官。如此精致的磨喝乐,戴琳琅看着也新奇,掏出一锭银子说:“你既然喜欢,就买下吧。”

穆衍之看着小贩摘下娃娃面具的一瞬间,头嗡的一疼,接着像是想起什么,他飞快地捂住自己的脸不让琳琅看到自己表情,半天才说:“谢谢你。”

“啧……不必客气。”琳琅听他这般客气,有些不自在的回道,“走吧”她边说着边拉起穆衍之,自顾自的勾起笑,而穆衍之看着手里脱下面具的磨喝乐,表情怔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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