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嫣她……病了……聿之,你能来看看她吗?“
对于林瑚嫣出事了这件事,容聿之深信不疑,只是没想到从林母口中得出来的是这样的结果。
随后容聿之又是和林母通话了一段时间,从林母口中,他得到了一些极为震惊也是极为重要的信息。
林瑚嫣竟是因为受到了某种刺激得了精神性的疾病,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日不与外人接触,容聿之虽不清楚她受到了怎样的刺激,但是直觉告诉他,林瑚嫣的病和傻彪的死脱不开关系,这其中必定有着某种联系,这两人出事的时间竟是那样的相似。
突然,容聿之眼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心中似乎猜到了什么,随后随着一旁的小黑说了一句:“你继续观察林生平这几日的动向,如果发现什么异常之处,直接向我汇报。”
“是,小首长!”小黑一直对容聿之的命令从不违抗,此时接到命令,又马上消失在了容聿之的面前,身形十分鬼魅,仿佛从未在此出现过。
而此刻的容聿之也打算依林母的要求去拜访一下林家了,借着林瑚嫣这个相亲对象的身份,去好好了解林家这些天发生的一些怪事。
……
林家。
“阿姨好……”容聿之刚来到林家便礼貌地躬身。
徐芳则是慈祥地笑笑,但明显可以看得出她脸上的疲倦和沧桑,想必这些天也是为林瑚嫣给操碎了心。
“聿之来了啊……刘妈,去倒一杯茶来。”徐芳招呼着容聿之坐下,容聿之也是不推辞,此时的林家显得有些冷清,没什么下人在屋内活动和工作。
容聿之不禁打量了一下林家的装饰,这是他第一次来到林家,若不是和林瑚嫣有这样一层关系存在,想必他永远也不会踏足林家大门。
客厅里有一个装饰古典的茶几,茶几旁是置茶的架子,林生平爱茶如命,从家中的摆设便可以看出这家家住的嗜好。
不一会儿,一杯浓郁的绿茶便是已经沏好,清幽的茶香扑鼻而来,这是上乘的西湖龙井,然而容聿之却只是象征性地小酌了一口,他来这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喝茶的,要说喝茶,他在容家什么茶没有喝过。
喝了两口,突然神色严肃了起来,看向徐芳的眼神中也带着询问。
“您能把林瑚嫣那天回来的经过说一遍吗?”容聿之客气地问道。
“嫣嫣她……那天被她父亲带回来时,衣服上满身都是血,那感觉……就好像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似的,而自从那天回来后,她的精神便开始有些恍惚,总是说一些奇怪的话语……”
徐芳眼中流露出忧伤和无奈,她虽不清楚容家的这小子是不是真心和自己的女儿相亲,但她现在就像一个掉入水中拼命挣扎的人,渴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也许嫣嫣的朋友或者其他关系较亲密的人可以帮她回到现实中来,自己的女儿……似乎一直活在那天所看到的场景之中,那样虚无缥缈,显得不真实。
所以她将一切都坦诚地告诉了容聿之,也许他能有什么方法让自己的女儿恢复以往的样子。
“满身是血……”容聿之狐疑地小声嘀咕一声,眉头紧紧地皱起,似是在想什么。
“阿姨,能带我去她的房间看看吗?”容聿之再次抬头问了一句。
“可以……只不过……”徐芳的眼神中带着一抹挣扎,随后又继续说道:“嫣嫣她现在除了我,任何人接近她,她都会狠狠赶走……”
“阿姨,让我试试吧,也许……我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容聿之望向林母,眼神中带着几分笃定与自信,林母微微一愣,旋即点了点头,如果能治好自己的女儿,那是再令人开心不过的事了。
跟随着林母上到二楼林瑚嫣的门口,容聿之向林母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轻轻地按下门把手,缓缓进去。
进门后,房间有着一阵淡淡的清香,是属于女孩子身上香水的味道,十分好闻,首先入眼的便是林瑚嫣那张粉色少女系列的柔软大床,床上坐着一个女孩,赫然便是林瑚嫣。
此刻,她正抱着自己蜷曲的腿,眼神盯着某个地方出神,看起来有些呆滞的模样,林母在门口轻轻叹了口气。
依旧是这个模样,徐芳心中很是无奈,她每天进门时,看到女儿的第一眼都是这种状态,今天又是如此,日复一日,难免会有些绝望。
“交给我吧……”容聿之给了林母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后进门后缓缓地关上了房门。
林瑚嫣似是没有察觉到容聿之进来一般,嘴唇一张一合,似是在说什么,容聿之试探性地向前走了几步,试图听清楚林瑚嫣所呢喃的内容。
“醒过来……醒过来……”
醒过来?这是什么鬼?
容聿之眉头一皱,旋即看向林瑚嫣时,却发现她突然看向了自己。
容聿之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大胆地开口说了一句:“我……我醒过来了……”
当话音落下之时,只见林瑚嫣看着容聿之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眶中的泪水干巴巴地便落了下来,嘴唇开始不停地颤抖。
“亮子……”嘴中又是轻轻呢喃了一句。
旋即还没等容聿之反映过来,她便激动得从床上爬了下来,那险些摔倒的动作让容聿之吓了一跳,赶紧上前将她扶起。
“亮子!你来看我了!你醒了!”
然而刚刚扶上她的手臂,容聿之便感觉自己的腰身一紧,身体被一双藕臂紧紧地搂住,随之而来的便是林瑚嫣的那一声兴奋的叫喊。
容聿之心下一沉,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个亮子……应该是林生平身边的秘书吧,为什么会从林瑚嫣的嘴中说出?
这其中的端倪容聿之自然目前还未知晓,但眼下看来,林瑚嫣似乎把自己当成亮子了,而自己刚刚大胆说出来的一句试探性话语竟是正中林瑚嫣的下怀。
此时容聿之猜测,这个亮子……可能已经死了……
手不经意地掏向口袋,给小黑那边发了一条短信,随后又恢复正常地问道:“那天……你看到了什么?”
林瑚嫣的身体微微一颤,望着容聿之的眼睛,带着一丝恐惧。
“那天……那天……”
“就是亮子死的那天……”容聿之淡淡地说道,他心知,必须让林瑚嫣赶紧回到现实状况中来才行,她是因为亮子的死而受刺激,必须要用他的死再次刺激她,从而唤醒她。
“死……不……不,亮子没死!他没死!”当听到容聿之说“死“那个字时,林瑚嫣的全身似乎被狠狠击中了一般,瞳孔突然猛地缩了一下,随后大声喊道,不停地拉着容聿之的衣袖摇晃。
“他是怎么死的?“容聿之继续冷冷地问道,不理会林瑚嫣突如其来的癫狂。
“他没死!他……他只是睡着了……都是因为我……呜呜……“林瑚嫣又是拉扯着容聿之的衣袖狠狠摇晃了两下,之后竟然呜咽着哭出了声,眼泪从眼眶中不断溢出,像断了弦的珠子一般不停掉落。
“因为你?他救了你对不对?“容聿之开始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亮子的死,林瑚嫣的受刺激,以及傻彪的死,三者有着很直接的联系。
此时的林瑚嫣却只是不停地哭泣,不停地摇头,声音沙哑得说不出任何话来。
正当容聿之在思考这个问题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容聿之伸手拿起手机飞快地扫了一眼短信上的内容,瞬间瞳孔便是一缩。
果然……
容聿之大概了解到那天发生了什么了。
此时再次望向林瑚嫣时,竟带着一丝决绝,“林瑚嫣!你醒醒!亮子已经死了!你现在这个样子算什么?你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谁!你不是说你爱慕枫吗?!“
林瑚嫣被容聿之的吼声给震住了,哭声戛然而止,然而身体却是止不住地抽动着。
“慕枫……“她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只感觉有什么东西突然钻入了自己的脑袋,让她头痛不已。
“亮子只是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他为了救你而死,你应该感激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做个缩头乌龟,萎靡不前,慕枫……还等着你去将他唤醒呢……”
容聿之继续说着,语气比起刚才要稍稍放缓了许多,眼中慢慢地也带有一丝安慰。
他所做的这一切,可不是为了林瑚嫣,自私地来讲,他是为了自己,为了慕安宁,林瑚嫣对他来说,也只是一个过客。
她能时刻知晓林家的情况,自己便有利可图,现在的情况,若是让林瑚嫣继续一直持续下去,将会给他带来不少的麻烦。
“慕枫……是……我爱的人……”
林瑚嫣轻声喃喃道,如死灰一般的眼睛似乎突然亮了些,从那黑色的瞳孔中,依稀能看到清澈的光。
“林瑚嫣,现在,你能认出我是谁吗?“容聿之看林瑚嫣的模样,感觉有被唤醒的态势,赶紧补充了一句。
“你是……你……不是亮子……你是……“
“我是谁?“容聿之的目光直直地对上林瑚嫣的眼眸,眼中带着认真和坚定,还有那么一丝渴望。
“你是……容聿之?“林瑚嫣缓缓吐出这句话,却是让容聿之缓缓地舒了口气,心中的一块石头稳稳地放下了。
“幸好你还认识我,要不然……我可真得为你找个精神科医生了。“容聿之有些开玩笑似地勾起了唇角,刚刚还紧皱的眉头此时彻底舒展开来。
“你……怎么在我的房间?“林瑚嫣似是反应过来什么,突然望着容聿之向后退去,还用被子遮挡自己的粉色睡衣,脸色一阵羞红。
容聿之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也是不解释什么,直接出了房门将林母唤了进来。
当徐芳进来看见自己的女儿似乎真的脱离了那种恍惚的状态,兴奋得有些不能自已,眼泪瞬间便从眼眶中溢出,然后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嫣嫣!你这些天……可真是吓死妈妈了!“徐芳二话不说,上前便将林瑚嫣紧紧抱住,不管不顾林瑚嫣有些错愕的神情。
“妈?“林瑚嫣傻傻呆呆有些没弄清楚情况。
只是感觉胸口那块地方,某处难以言喻的忧伤正在慢慢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