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做法可是背天而驰,就说那几个人原是色心之过,也不至于牺牲性命,况且其中一人原是好意相劝,怎么就受到这样的待遇?”
阎罗王在座上问话,九尾狐明知狡辩也是与事无补,将所有罪过推到老怪身上。
“尖啄老怪固鹫。”
“你有什么证据吗?”
阎罗身为鬼帝臣子自然清楚鬼帝的爱好和性情,他曾经几次见过冥府中周乞与尖啄老怪对饮想必两人是至交。
想想固鹫乃魔道中人也不想多问,清清嗓子说“佛魔本不相干我也不想多干涉什么,只是着几个人里你偏偏错杀了一个,遭天谴才有今天的事情。”
九尾狐伶俐听出话语中隐藏的玄机,知阎罗有推委之意,于是顺势利导的转头凝望那些痴呆的人。
食指伸处凝神开通慧眼只见的这些人前世之原形,有猪脑,屠夫,富贵之恶人,青楼流荡之花花公子,狱卒。
及至看到一人时不觉得心头一颤,此人正是祖师净坛前千年之老柳。
这样深厚的造化竟丧生在他的手中确实也是怪事,况且这人好象他还没来得及动手,听到文殊院中一阵鞭炮声,人声喧哗刺耳他就离开了,而那个人只是被一阵香烟熏晕在山树旁。
“这……实在有点蹊跷,我还没动手他就死了?”
“呵呵,九尾狐就说你这取人髓面目也太狰狞了,不要说是一个文弱书生就是武夫也能被你给活活吓死。”
阎罗有意遮掩,他阅人无数一眼看出她眼中的惊诧,随即笑着说道:“合该是此事惊动了冥王,所以才冒昧的寻姑娘前来。不知这倒是该如何处理?”
九尾狐知道阎罗试探自己,佯装无辜的转头对视,杏眼圆睁时像是有水要倾泻出来一样,阎罗一惊一时间忘了说辞。
正当洞府寂寞无声的时候,猛听见大门外外一阵骚动。
一家丁急忙跑进来口舌打结的伸出一指向外说道:“阎王爷爷,门外、、、、门外忽然起风,街上的人都退、、、、、退避三舍。”
阎罗一听,猛的站起来说道:“八成是冥王!”
当下命令众人当衙门通道站成两列,将洞府之中的过问的人全数归阿鼻地狱。
另将新成的册子整理清洁一并放在案上专程等候冥王的询问,一行人站在冥界的衙门街头静侯。
不说是这冥王出列的架势委实惊人,单单就鬼都街上吹来的风都使人寒战。
碧森之中带有凛冽的杀气,幽光起处只见的星火点点。
风中飘荡着一顶黑色的轿子,帷幔在风中猎猎做响。
不一会就见得轿子稳稳的落地,闪烁的星星点点落地成人,各个生的奇形怪状。
一浑身发绿的家伙走到轿前伸出枯木般的双手掀起帷幔,恭顺的弯腰伺候。未见人出只听得有声音在说:“阎罗可在门外候着?”
这声音竟似隔空传出有雄壮的回音,又似睡梦中的呼唤闻声寻不到影子,一切显得那么神秘。
阎罗趋着小步凑上前去回道:“小神阎罗王在此恭候多时!”
说罢,双膝一弯,跪地叩首,众人急忙跟着曲膝叩首。
许久才见得一双硕大的脚从帷幔里伸腾出来。
夜色里尖啄老怪忍着疼痛展翅滑翔,心里说不出的失落,想自己叱咤风云一千多年,倘大一个娥眉山下尽是自己的走卒,奈何今日被那奢比伤到肩膀,也不知他何时炼就这等功夫。
正在纳闷的时候,迎面一阵腥风吹过来,赶紧提神昂首观望。
只见得前方浩浩荡荡飞来一群硕大的秃鹰,为首的正是二弟鹰猎。
他那双红的发亮的眼睛在月光闪烁着令人寒战的恐惧。
老怪不觉得笑了起来,还是年轻的好,气势也大些。
鹰猎远远的见到老怪滑翔的肉翼,高兴的嘶鸣几声加速迎了过来。
见老怪奇怪的眼神,以及肉翼下悬垂的几根似乎即将脱落的乌黑的羽毛,感觉到情况可能有点不妙,立时幻化出一顶绝黑的腾椅,朝老怪鸟语几句,老怪会意,伸颈摇身化出人形高坐腾椅之上。
猎鹰随即朝众秃鹰嘶鸣,只见他们极速的四散开去,那腾椅稳稳的立在空中,忽然从两边生出许多的腾蔓来,像是春天发芽一样朝着前方而去,根根纠缠,叶叶相交,转眼间竟缠成数十丈有余的腾条。
猎鹰命四周飞过来的秃鹰用嘴衔着稳稳的飞向深闺。
浩月之下的鹰臼府沉浸在一片安宁中,亭台上的花朵寂寞的开着,池中的游鱼吐着泡泡,彼此嬉戏逗乐,池中央一轮圆月的影子煞是寂寥。
几各换班的卑女不停的打着哈欠,站在闺阁的门外兀自想着心事。
天空中时而滑过更班的秃鹰,一双猩红的眼睛在月光下狰狞的竟似杀红了眼的屠夫格外的令人恐惧。
朱红色雕花的廊柱边缘映衬在清亮的池水中美的飘渺,远处的山头吹来清冷的风带着泥土的芬芳。
鹰猎落地成人,大手一挥收回布满腾蔓的椅子,双手扶起固鹫问道:“哥哥,今晚就先在书房中就寝,也好先把些药。待回我唤妖女过来伺候就是了。”
这鹰猎向来性子耿直,也顾不得老怪的面子,一句话说的老怪颇觉尴尬又急于相见,扶过鹰猎的手说:“二弟,今天的事情就不要再跟任何人提起了,你也累了早点回房休息吧。别忘记了你功课。”
说罢径直朝闺房而去,留下鹰猎一个人单单的背影立在亭廊上,倒影垂悬时如同一幅不老的雕塑。
他也说不清楚究竟过了几多年,只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的某一天,自己还是一点点道行的时候无力转人身经常盘亘在这山头寻觅食物。
突然天将两怪,一个型似犀牛,另一个则跟自己长的有几分相象。
两怪在离此三百多公里的则查洼沟打的天翻地覆,森林夷成平地,犀牛老怪一头撞开了封藏在山间的泉眼,顿时四处水起,扎眼间工夫竟平地生出一湖泊,奢比怕水淹村庄情急之下施法将泉眼封住。
打的红了眼的尖啄老怪好不容易歹到机会,一个转身掀起狂风自己则顺着那风势朝奢比眼睛刺过来,奢比慌忙间收了法术逃离。
恰好离此不远的地方有一树正沟,奢比收了庞然身躯一阵飞烟钻入洞中估计是待机恢复神力。
老怪不得手愤怒之下竟是频频向那洞口啄去,几乎铲平了半个山头,眼见得就要伤到奢比,一银发白髯之人忽然从天而降,跟他讲了几句,尖啄老怪这才愤然的离去。
腹中肌饿的尖啄老怪滑翔四周,一时间竟找不到暂时容身之处,鹰猎感觉同类的亲切,尽了地主之意。
也是缘分使然,两畜相处融洽互结金兰。
老怪取名固鹫寓意长生不死之身,但别人还是一直称呼他尖啄老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