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静鸾殿中。
许倾颜对着镜子,手拿一支红玉簪,比着戴在哪里更合适。只见镜中的人儿,肤若凝脂,螓首蛾眉,嫣然巧笑,美丽绝伦。经过三年的洗涤,许倾颜已从稚嫩的孩童蜕变成少女的模样,十五岁的许倾颜带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沉稳。
因为这是许倾颜三年来第一次出门,也算是一种回归,所以要穿得喜庆一些。
许倾颜选了一件桃红鸳鸯高腰襦裙,襦裙由上等丝绸制成,胸口上些许精致的金丝刺绣,美而不妖,适中的桃红色裙摆上暗金色的鸳鸯阐述着很好的兆头,穿在许倾颜的身上,令人耳目一新,又不失高雅。外套一件浅粉色拖地芍药袖袍,依旧是精致的刺绣,看起来竟比御花园中的奇花异草还要锦绣。
只是在头饰上许倾颜有些犯了难,就在许倾颜犹豫时,吕柔走了进来,问道:“娘娘还没有收拾好啊。”
“只是不知用哪个好了。”
“臣妾来帮你吧。”吕柔走过去从许倾颜的首饰盒中挑出几个简单的的首饰,可细看却很是奢华,“娘娘梳的柔云发髻,还是很好装饰的。”
很快,一柱香的时间后。
许倾颜端详着镜中的自己,在吕柔一双巧手的打扮后,普通的发髻愈发精致起来。
右边戴着一对雪花红玉,一点红玉,和自己衣裳的颜色相辉映。选了一个符合许倾颜身份的翡翠瓜瓢,愈发衬得她的沉稳。吕柔从墨府的带来的首饰盒中,挑出一支天青石扁圆簪,这是许倾颜最喜欢的两套首饰中的其中之一。又因为看着太过素净,又选了一支蝴蝶翡翠花朵红玉簪,挽在左侧。不似衣服的繁琐,头饰显简单却精致,几点红色如雪中的几朵红梅,看着别具匠心。
“姐姐选的真美,一双巧手我可真是羡慕。”许倾颜看着铜镜赞叹不已。
“妹妹谬赞了。”说着许倾颜起身,两人便一起出去了。
吕柔今日身穿浅粉色月季裙,头梳垂侧波浪髻,头戴一朵小巧的粉色绢花,挽着一对双尾桃花翡翠簪。薄施粉黛,处身于莺莺燕燕的后宫中,愈发沉鱼落雁,她鬓边的绢花竟然比这宫中繁花锦绣还要美,美的沁人心脾,似是都能闻见淡淡绢花的香气。
三年吕柔的脾性,容貌,喜好不变分毫,依旧是那么温婉贤淑,可许倾颜却觉得她愈发美丽。
走出静宁宫正门的那一刻,阳光微暖,轻打在脸上。许倾颜微微一笑,三年她变了,她再不是那个掌握不了丝毫,可以任人摆布的女孩了。
许倾颜来的稍早一些,和吕柔一起请胡韵希的安。
许倾颜跪在地上,抬头细细的打量着座上的贵妃。胡韵希如从前那般雍容华贵,朱唇浅笑,安详和蔼和众嫔妃们嘘寒问暖,不管玉昭仪怎样挑衅也不生气,好似一朵牡丹一般。可她笑容的背后不知藏着多少危机。
不过不管胡韵希笑的再温和灿烂,掩藏的再好,许倾颜依旧看出了她薄粉下憔悴的面容。这些年来胡家族势力大不如前,兄长又做出了许多出格的事情来,凌王的宠爱也被玉昭仪趁机霸占,想必胡贵妃已经头疼了好一阵子。
想此许倾颜浅笑,这个曾风华绝代的女子,冠宠后宫的佳人,在不久的将来便就要陨落了。
许倾颜看着胡韵希的眼神中多是悲哀,随即又想到她的命运不过如这糜烂的后宫中那些早早夭折的花儿一样,她以为她能终登后位,以为自己能独霸后宫,到底不过如自己所害死的人一样。
胡韵希对上许倾颜略带审视的眼神竟微微一愣,随即便冲着许倾颜敷衍的微笑。许倾颜脸部微抬似是对胡韵希的一种提醒,一种警告,但更是一种挑衅,
一柱香的时间过后,众嫔妃们都来的差不多,一一向贵妃请安后,只剩下贵妃左手边最前方的位置的主人还没来。
这时便听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便见一群环肥燕瘦身着整齐的姑娘们,低着头不快不慢的走过来给贵妃请安。
后宫三年一选秀,上一次凌王由于国境事物耽误了。这一次许倾颜知道,不管怎样皇上必定会选秀,只因为一个女子他不得不,许倾颜自然知道那个女子是谁。
所以三年前许倾颜看准了这天,因为从这天以后宫中妃嫔增多,再不会那样稀落,曾经嫔妃怕胡氏江氏,许倾颜与吕柔如暴风雨般的一叶孤舟般,步步难行。
而如今不同,选秀等于引入新一波势力。她们没有成为一党一派,不知根知底,在凌国内都有着一方势力。不知道日后谁会平步青云,与她们平起平坐,也不知道谁会一飞冲天,坐上那个后宫最高的位置。
胡贵妃、玉昭仪,不管是谁到底要忌惮着。而许倾颜也断然不会由着贵妃,昭仪当初那样嚣张,独霸一切。如今的形式她们做不了,也做不得。
许倾颜看着那群女子,昨日吕柔已经将选秀大致的情况都和她说了,许倾颜也知道大概。
初入宫廷的她们端是有着姣好的妙容,身姿轻盈就好似雏燕一般,面容干净,还没有被这后宫中污浊之气所影响,大大的眼睛清澈无比,都是一些和许倾颜年纪一般的少女。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便是走在最前头一个身段婀娜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