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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凶神恶煞的妖怪

街道上还是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阿狸浑身上下全是灰尘,发髻也散乱的像一个疯子。她想逃离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环境,避开人们的指指点点,可惜脚步却快不起来,一瘸一拐地跟在洛君墨的身后。洛君墨闲庭信步,那样子就跟溜小狗一样。阿狸之好把脑袋埋得很低很低,希望自己的脸不被别人瞧去,如此,连到了洛宅都不知道,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什么,所幸挡路的东西不是很硬。

阿狸揉着额头抬起了脑袋,看见了面前的洛老伯。

“义……义父……”

“哎呦!阿狸啊,你这是怎么了?”

阿狸瞟了洛君墨一眼,笑道:“没有什么,不过是路上被一只疯狗追了,狼狈了一些。”

“来,我们先进去。”洛老伯也刚好是谈了一笔生意回来,恰巧就看见自己的义女变成了这副模样。“君墨,你是怎么搞得!妹妹这个样子了,你也该回来让马车去接妹妹。哪有让她自己走回来的道理!”洛老伯嘴上说着这些,心里着实松了一口气。看洛君墨的态度,肯定不是喜欢阿狸了,当做普通兄妹自然是最好不过的。

洛君墨径自大步往里面走,说道:“是她自己招惹的。”

洛老伯扶着阿狸往里面走,嘴里喊着:“你又不照顾妹妹,那你回来做什么!还不赶紧出去给我找福姑娘!”

洛君墨脚步一顿,折转又出了洛宅。这副场景真的很好笑,不过阿狸心中担心,所以脚步滞了滞,继续往里走。

福如意现在跟着泠崖,应当不会有事。一个凡人还能赢过泠崖不成?

阿狸回去换过衣服整理了一下,然后就去了韦鸢儿的房间。她还睡在那里,泠崖下手也未免狠了一些。阿狸施了个法术,将她弄醒。韦鸢儿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突然拉住了阿狸的手,说道:“前辈,刚才我眼前突然一黑!一定是有妖怪袭击我!”

阿狸眨巴了一下眼睛,说:“你在人间半年,不知道凡人是要睡觉的吗?”当然,不只是凡人,妖怪也是要睡觉的。

“睡觉?”韦鸢儿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是睡觉?”

“就是闭着眼睛休息。那段时间陷入睡眠,外头发生什么事情都不知道。”

“这样太危险了!”

“可是凡人的体力有限,不睡觉也很危险。”

韦鸢儿点点头,说:“鸢儿知道了。”

阿狸把话题引到了洛城上神那里。“你找了洛城上神那么久,可有什么线索了?”

“没有什么线索,不过算时间,应当是二十岁左右的少年人,其他如何,鸢儿不得而知。”

“那你是靠什么找他?他是否和投胎前是一个模样?”

“我不知道。”韦鸢儿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怎么找他?”阿狸觉得诧异不已。她找哥哥都还有一个琉璃瓶子呢,怎么韦鸢儿什么都没有就下来找人了呢?

“洛城上神流落凡间自然与众不同,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他的。”

“找到又如何?他就能回天庭了吗?”

“鸢儿也是不知。”

阿狸更是不明白了。“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怎么找他?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韦鸢儿的脸颊又开始浮现红晕,说道:“鸢儿在天庭多亏了洛城上神照拂才能安稳度日……”韦鸢儿觉得不能再就这个话题说下去了,连忙转了一个弯,说道,“前辈若是能与我一起找到洛城上神,帮着他回归神位,那可是天大的公德,到时候还有洛城上神帮你说话,你一定可以再回天庭,重归仙位呢!”

阿狸看着韦鸢儿变得红扑扑的脸颊,有些不解。上次提到洛城上神她好像脸蛋也是红扑扑的。阿狸伸手探了探韦鸢儿的脸颊还有额头,说道:“你的脸颊为什么那么红啊?发烧了吗?”

韦鸢儿愣了一下,看着阿狸,说道:“前辈……前辈你是怎么了?不当初,也是这样的啊。”

阿狸愣了一下,心脏狂跳起来,身子僵直地往后面靠去,过了一会儿才说:“我比你大那么多,有些忘记了。”

韦鸢儿皱眉,还想再问,外头进来一个丫鬟,说道:“小姐,外头来客了,老爷请你出去见一见。”

阿狸点头,嘱咐韦鸢儿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便去大厅见客。

来的客人是胡萧然。他其实是来找洛君墨的,不过洛君墨出去找福如意去了,这才退而求其次地找了阿狸。

“胡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阿狸姑娘……”胡萧然看了看四周,朝阿狸招了招手,胡萧然也往前探了脑袋,两个人就在大厅里咬起耳朵来。“阿狸姑娘,似乎不大对劲。有乡民说在树林子里看到妖怪,还有几个乡民失踪了。我想请你们过去看看。不知道韦姑娘她身体怎么样了?”

“她还有些不舒服,我和你去就好了。洛君墨应该马上就回来了,不如我们先去,让我义父一会儿等洛君墨回来告诉他就好了。”

虽然阿狸面对妖怪和他们的做法大相径庭,但是起码她可以保护大家的安全,所以胡萧然就同意了阿狸的提议,先带着她去了。他们两个脑袋里只想着妖怪,完全不知道“我们去小树林”这几个字在洛老伯的耳中是多么的暧昧,不过后面通知洛君墨的说法立刻打消了洛老伯心中旖旎的想法。原来还想撮合阿狸和胡萧然呢!

阿狸和胡萧然坐在马车上一路往城外的小树林去了,路上胡萧然还和阿狸说了一下乡民反应的情况。“阿狸仙子,我觉得会不会是那两个狸猫妖啊?”

“听乡民的描述倒是挺像的。到时候你们跟在我身后,万事要小心。”

马车的小树林附近停下,阿狸和胡萧然先后下了马车。小树林边上还留着几个胆子比较大的乡民给胡萧然和阿狸领路。一路上,大家都小心翼翼,大气都不敢出,几个胆子稍微小一点的捕快不小心被脚下的杂草绊倒,都吓得尖叫出声。等走到了小树林深处,就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大家小心,差不多要到了。”

之后,就出现了阿狸一个姑娘家在前,所有男人跟在她身后的诡异场景。

林子有些年头了,茂密的枝叶将天空遮蔽,就连无所不及的阳光都被切割成一缕一缕,独力难支,洒落在凡人身上的时候已经惨淡的几乎消失了踪迹。四面阴暗着,血腥味越来越弄,胆小的捕快越贴越近,互相找寻着安全感。阿狸嗅着味道一路往前走去,七拐八弯,然后听见了一声尖叫。

尖叫声是从后面发出来的。阿狸和胡萧然等人一同看向了那个发出尖叫声的捕快,他惊恐地睁着眼睛,嘴里“呜呜呀呀”的想说话却说不清楚,但是大家顺着他手指向的方向看向了他惊吓的源头。

那是一具尸体,也可以说是半具骸骨。为什么说是半具呢?不是因为骨头残缺,而是因为那具尸体的一半都被啃食,只留下一半算是完整的躯体,就连那脑袋都是被啃食了一半的,一边露着带血的头骨,一半是这个乡民死前惊恐的表情,两者合一,在这个阴森的氛围里更加恐怖诡异。

“是……是阿狗!”一个乡民惊叫了起来,一只脚往前踏了半步之后,就如同定在那里一样,再也不敢踏出半步。而阿狗,就是今日失踪的乡民之一。

“留几个人,将阿狗的尸体带回去。”胡萧然下令,却没有一个捕快敢自告奋勇地站出来的。胡萧然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我说的话不管用了吗?”

捕头对胡萧然说:“大人,从现在的情况看,这个林子里的确是有妖怪。那妖怪甚至还吃了人,大家心里害怕,也是情有可原的。再者,万一留下处理尸体的捕快被妖怪袭击送了性命,更是得不偿失啊!”

之前去另一处山林里抓到狸猫妖时他们并不害怕,因为先前死去的人是被吸了血,那些死相捕快们并不害怕。可是这次,被啃食了的尸体让捕快们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凡人终归是凡人。遇到妖怪,该是请修仙的门派来帮忙才是,带着他们不过是给妖怪送食而已。

阿狸自己是妖,所以一时没有想清楚这实力的悬殊,现在已经反应过来了,便对胡萧然说:“胡大人,捕头大人说的是。不如我们先将乡民带回去,大家在一起互相也有个照应。”捕快和乡民们连连点头,胡萧然便也答应。

阿狸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等原路返回的时候再将先前发现的尸体一起带回去。其实在这林子里,阿狸的心也很忐忑。她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狸猫妖他们干的。若是他们,自己在这儿,大抵也不会出来袭击。若是没有见过的妖怪,她要护那么多人,怕是有些吃力。

他们一路往里,蜿蜒曲折,有捕快在沿途做上标记,等他们发现最后一个失踪乡民的尸体之后,皆是长叹一声,然后两两一组,搬着尸体原路返回。

总共失踪了六个乡民,但是每个都啃食了一半,都可以出辨认容貌。这似乎是故意的,还是阿狸想得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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