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仙道人和半全道人走出来的时候,大暑小暑在院子里站着,她们两回眸望着他们两道:“师父,师叔。”
半全道人看着半仙脸上的伤,点了点头。
“师父,你的脸怎么了?”大暑问道。
“啊,被你师叔揍的。”半仙道人答道。他的脸已经高高的肿起。
半全道人低着头,老顽童会揭穿他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他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
“师父,疼吗?”小暑问道。
“疼,特别疼。”半仙道人哀嚎道。他望着半全的样子,忍不住想笑。
大暑凑过去摸着半仙道人的脸,然后狠狠的按了一下。原本是假装哀嚎的半仙道人这次是真的嚎了起来。他皱眉道:“大暑,你怎么能这么对师父?”
“师父,如果你不欺负师叔的话,我断然没有机会还这么对你。”大暑说道。
半全道人没有想到会有帮他主持公道,他有些开心,却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半仙道人有些泄气,他的徒弟为什么不偏向他,现在是他挨揍了,伤心。
大暑看着师父是和师叔的样子,笑了起来。她望着他们两,说道:“师父师叔,我和小暑明天回去。”
“明天就走?这也太快了吧。”半全道人惊道。
“春分他们还在京城等着我们两个,而且我们想尽快找回清明和立春。”小暑说道。
半仙道人点点头,他的语气有些不稳,他问道:“当时你们在场吗?”
大暑小暑点点头。
“和我讲讲吧。”半仙道人说道。
大暑小暑娓娓道来,这次她们两个人谁也没有哭。
半仙道人听着听着,嘴角扬起,清明的这个结局是他没有想到。当大暑说起清明嘴角最后的扬起的时候,半仙道人又忍不住难过。清明最后比他幸运些,不用在这个世上独守孤独,可是他们要守着留有清明的记忆,在剩下来的时间里慢慢过着生活。
半全道人听了之后,还是觉得如果清明活着,她能活着就好了。他不是不明白清明独活要受的苦,而是他实在是舍不得她,舍不得立春。清明最后的选择无疑是对她最好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心疼。他教了清明十年的武功,看着她从一个小小的孩童成长现在这样。清明练武受了多少苦他比谁都清楚。清明最后拿玉簪扎入胸口,还震断了自己的经脉。她就这么决绝的抱着立春离开了他们。半全道人忍不住在心里恨恨道,清明,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大暑望着半仙和半全说道:“师父,师叔。事情刚刚发生的时候我们不敢告诉您俩。我们想靠自己的力气去找回清明和立春。直到现在我们也是这么想的,清明和立春是我们弄丢的,这是我们的错。而且山庄不能卷入江湖。”
半仙道人想起当时清明下山的时候,他装醉躺在床上。清明来到自己房间,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她重重的磕了一个头,闷声说道:“清明感谢师父和师叔这十年来的照顾。此去出谷,不知,不知何日才能与您们相见。您和师叔对清明的恩情,清明无以为报。如有来世,清明愿再做师父的弟子,报答师父师叔的恩情。”没想到一语成谶。
大暑眼神灼灼的望着半仙道人,他猜到大暑应该是知道些什么,他望着大暑道:“大暑,师父确实不能下山去把清明和立春找回来。师父对不起你们。”
半仙道人有些难过,他答应过师父,绝不插手唐门的事。可偏偏清明和立春就和唐门有关。
“我去。”半全道人说道。
大暑小暑眼前一亮,不过随后她们说道:“师叔,你不能去。”
“为什么?老顽童他不去他有他的苦衷,我无牵无挂的为什么不行。”半全道人问道。
“师叔,春分说过,这是我们自己的事。是我们没能救下清明和立春,我们有责任把他们找回来。你在山庄里照顾好师父。”小暑说道。
“半全,师父曾说过我们可以下山,但绝不能插手江湖事。”半仙道人望着半全说道。
“师父是说过。可是,他们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半全道人听师父叮嘱过。他知道,他们二十四山庄和江湖的关系。
“师叔,春分让我们回来,是想告诉你和师父这件事。并不是要你们出山。”大暑说道。
“师叔,你放心。我们还剩二十一个人,一定可以找回清明和立春。”小暑说道。
半全道人看大暑和小暑都已经说道这个份上了,他只能点头答应。他看着她们两,这半年来,她们两变了好多。容貌上虽未怎么改变,可是比以前成熟多了。不再是那个拉着他和老顽童的小丫头了。
半全道人今天知道了很多事,一时间有些消化不了。他偷偷瞟了瞟老顽童,他想刚刚他问老顽童,有没有后悔没有去拿回唐心的画像的时候。他以为老顽童不会回答。最后他听见了,虽然老顽童的声音很轻,但是他还是听见了。他本想跟着大暑小暑她们下山,一来找回清明和立春,而来去唐门找到唐心的画像,带回来给老顽童。
半仙道人看着大暑小暑的脸,他说道:“你们先下去休息吧。”
大暑小暑点点头。
半全道人望着老顽童,他说道:“我去找回清明立春,还有...”
“半全,不用了。我和你是绝不能插手江湖事的,你也不用下山去。这件事不用商量了。”半仙道人打断他。
“那唐心的......”半全道人犹豫的说道。
“师父曾经告诫过我们什么话,你还记得吧。”半仙道人问道。
“记得...”半全道人泄气道。他知道老顽童肯定还是想拿回唐心的画像,毕竟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老顽童提起唐心的时候,还是很难过。这是他这辈子唯一爱过的女子。
“那还说什么,做饭去。”半仙道人说道。
“哦...”半全道人答道。他郁闷的去了厨房,一个人劈柴,烧火,洗菜,切菜,做饭。
半仙道人坐在那里,看着半全忙碌的身影,闭上了眼睛。唐心,唐心,我一直不敢问你,我没有拿回你的画像,你可曾怪我,可曾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