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
守卫森严的城堡广场。
“你真的决定把避龙法珠安置在飞艇上？”安托万手捧着发亮的宝珠，看向一边的李维，“这东西一旦和魔脉完成连接，就等于永远附着在魔脉的所在物体上。当魔脉遭到损毁，它也会一并消失。从这一点上看，将它和你的城堡相连，明显比放在这架飞艇上更好。”
“我也知道，但我这不是没办法。”李维叹了一口气，“现在强敌当前，如果我将它放在城堡上，等于我只能困在那里。将它放在这儿，好歹我行动能自由一些。反正你不是说，无论这颗珠子在什么地方，它周围十数公里的一个大圈都不会有龙出现。但我怀疑，这破东西是你说的这样吗？”
安托万笑了，“嘿，发现它的那个地方，你又不是没去过。作为那座神殿的中枢之一，具备这种能力很难理解吗？”
“我了解神殿的特别，只是不清楚它具体有多大作用。”李维还是将信将疑，“这珠子虽然看上去挺神秘，但它能对龙产生那么大的威慑？”
“不是威慑，是袭扰！”安托万否定了他这句话，“在这颗珠子面前，龙无时无刻都处在一种被袭扰的状态。好像我们身在一个充满刺耳噪音的房间，又像是用眼睛直接对准日中时的太阳……”
顿了一下，“你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吧？”
“你是说它能对龙的一种感觉器官产生袭扰？”李维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它对龙的作用，类似于让我们直视强光？”
安托万满意地点点头，“其实何止是龙，所有运用那种感觉的生物，都会受到它的骚乱。只是通过我们的调试，让它对龙的效果特别突出。还有，那种龙具备的特别感觉，我们称之为气感。气感很特别，它不像视觉听觉那样，闭上眼睛捏住耳朵就能躲开。拥有它的生物，进入法珠的笼罩范围内，会有一种无处躲藏的感觉。不过，目前对气感起这种作用的，也只有这种从旧神殿取来的东西，所以它才异常珍贵。我们独独针对龙，则是因为龙虽不是唯一拥有气感的生命，但它们的数量却起码占了后者的十分之九。”
“所以才叫它避龙法珠。”李维有些好奇，“那奇怪了，你们是怎么发明出它来的？从你的话里，我明显听出来它不是随拿随用的，还得经过一番改造。”
“我们能变成龙。”安托万加重口气，“别奇怪，我们巫师目前发明的近千种奥术，就有一种是变成龙的奥术，它的名字叫化龙术。虽然借助它，只能变龙大约半个小时，但也足够让我们反复试验了。”
“你们可真厉害……”
“那你想不想学？”安托万忽然来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你能成为巫师，那么你拥有的能力，将不止你那一种‘聆听万物之声’。告诉你哦，光我们掌握的原始奥术就有三百种，以此衍生出的其他奥术足以近千。只要你能成功成为巫师，这些不同的能力可供你选择。”
李维很诧异，“老头，你可别开玩笑。别当我不知道做巫师的苛刻条件，我可没有连接奥术星……”
他猛地停顿下来，“我是连接了它，但我获得的这种能力，和你们应该不一样吧？听你说，它不是一种神恩之力吗？”
“正因为是神恩之力，我才打算在你这试一试。如果你能成功进入奥术星海，那么很有可能会出现一种情况——所有的选民都像巫师一样，具备随时连同它的能力。”安托万一脸肃然，“之前，之所以没和你说这件事，那是因为我不知道你也——你是选民。现在我知道了你的这一身份，所以才特别提出来。总之，事关重大，你得配合我完成这个测试！”
“我明白了。”李维看这位这么认真，也点了点头。
他现在还有求于对方，这又对自己有利，没有拒绝的理由，只是一些细节需要商量，“我答应你。但是，我如果这样做，岂不等于拜你为师了？据我所知，你们巫师对这一点很重视。还有，如果我真的成为巫师，那是不是要告别现在的身份？”
“没那么麻烦，不同的巫师塔传承体系不一样。有些重视这个，有些根本不重视。你们对我们的这一误解，是因为你们对我们的了解太少。不过，这个倒也怨不了你们。”安托万叹了一口气，“造成这样的，还是我们自己。不过你的身份十分特殊，即使你和我学艺，我也不会把将你收为徒弟。如果你能成功，我决定代师授艺。你注意了，这不是说我不打算认真教你，而是希望你能不受束缚，有更大的作为。我的老师，早已去世了，没人可通过他来压迫你。”
“更大的作为？”李维一脸懵懂。
“你还记得两天前颁布的那条成立科技局的政令吗？”安托万提醒道，“昨天，我听到消息，你们这里的猎人工会特别召开了集会，谈论内部改革的事情。我是受到那个启发，才有这个打算的。”
他没把他和班森的关系告诉李维，所以这时一笔带过。
“原来你说的是这个。”李维忽然笑了起来，“我上次听你说，你们巫师不是挺理性的一个群体吗？怎么也喜欢上我这一套了？”
“正是因为我们理性，才选择你这一套。”安托万再叹了一口气，“按你教我的那句话，这叫‘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们巫师是很注重传承的，崇古的传统一直都有。虽然和你具备相同观点的人也不少，但他们在这条路上走得并不远，只能说尚在萌芽阶段，远没达到你们大地行者的高度。这些年我们还为此分出两派，一直争论不休。将你拉进来，是希望你可以结束这个情况。”
他望向李维的眼神更加热切了。
“这么重大的任务，交给我合适吗？”李维尴尬地笑了笑，“我可没你说的那么有本事。而且，作为一个有名大奥术师阁下，你的地位可比我这个刚初出茅庐的人高多了，何必多此一举？昨天猎人们的会议我也参加了。我发现在班森老人的支持下，在场的众人可是一呼百应。由此可见，这事需要一个地位够高的领头人……”
“关键是我们巫师派系众多，谁都没有像班森——你说的那个老头，我们谁也没有他那么高的地位，可以在自己人的圈子里一锤定音。另外，这事如果不是你起了一个头，猎人们的改革也不会那么顺畅。改变往往是从外边开始的，尤其是‘是非标尺的选择’这么重大的事。”安托万有些丧气，“还有，我和你不一样，你成为巫师后，你还是一个封地伯爵，因此你继续把持你那一套，没人会说你什么。但我却只是一个巫师，尤其还是一个知名的大奥术师。这种情况下，哪怕我倾向于你的观点，也只能在两股思潮中选择中立。这是我们巫师的规矩——大奥术师不能直接参与这种争论，它阻止了我们巫师的分裂，避免让我们兵戎相见，但也断绝了我们进步的可能！唉，但这么重要的事，光靠小辈怎么能决定？”
停顿下来，“不过，你也太担心。我这么做，只是埋下一粒种子。你哪怕就是学习了巫师的技艺，也可以在这场争论里明哲保身。我不会强加给你任何东西。但你得明白，如果是你率先提出了改革，并领导它，对你自己也有莫大的好处。”
安托万循循善诱。
“好吧，我试试看。”李维点头答应，“不过，我可不信你这只老狐狸的鬼话。哪怕我真成为了巫师，也不可能像你说的那样夸张。领导巫师启蒙这么伟大的任务，还是交给其他人吧，我安安心心当我的伯爵大人就好。最多我答应你一句，为了报答授业之恩，那些与我观点相同却受到迫害的巫师，一旦无家可归，我定会收留他们，为你们保留火种。”
他可不听面前人的一通忽悠。
巫师虽然人少，但拥有的能量却可怕。通过控制奥术运用，他们的触角早已涉及到这个世界的方方面面。从传承许久，却依旧如此神秘，就可见一斑。过早涉及他们内部纠纷，只会引火烧身。
“想什么好事呢？”见李维不上钩，安托万眼睛一眯，露出嘲讽的笑容：“别以为谁都是文盲。奉行实证主义的巫师虽不占多数，但也足够分庭抗礼。即使没有你们大地行者，再过了两三百年，我们也能总结出那一套来。”“恼羞成怒的原因，是他颇为惋惜，李维可被他认为是个好苗子。
（本书还是种田流，为主角加入巫师的设定，只是为更好的展开剧情。毕竟能力设定只有周身二十几米，有些事不够方便，^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