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城,文佳佳今天下午四点的飞机从英国回来了,您要不要去见她?”张文犹豫了一阵,才上前对陆锦城低低的说。
“见,为什么不见。”陆锦城残酷的笑了笑,语气理所应当,只是张文被他话里透露出来的杀气犹豫了一下,他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他,“锦城,阿苑现在毕竟没事,你注意点分寸,咱们的计划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了,不能出任何差错。”
自从知道秦苑被绑架,陆锦城几乎陷入了疯狂状态,拖着病体急切切的去了医院,可是看到守在言希病床前的形容枯槁的她,他心里一痛,额可是再看到言希那浑身插满管子好像下一刻就要死掉的虚弱样子他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本来一切的一切都发展的好好的,都怪那个该死的绑架了他们的绑匪!打乱了所有的步调!他动用了所有的手段揪出了绑匪,用最残忍的手段虐杀他。
秦苑是他的逆鳞,谁谁碰谁死,所有张文不得不得提醒陆锦城稳定下情绪。
“我知道了,走吧。”半晌,陆锦城闭了闭眼,然后再睁开眼时眸里一片平静,已经恢复了他平日里冷峻清冷的形象。
“文佳佳,总有一天我要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上了车,张文开车,陆锦城阴冷的低低的呢喃出声,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
张文像是没听到似的,静静的开着他的车。
习惯了,这个男人的狠心绝情,从这些年的凌厉手腕上就可以看出来,哪怕是对秦苑,当初他也是狠的下心伤她的,更何况是一个文佳佳而已。
对不相干的人,他比地狱里的修罗还要可怕。
……
两个星期了,言希还是没有醒,他就那么犹如童话故事书里的睡美人一般躺在病床上,靠着营养液维持着生命。他的面容安详而透明,像是一尊布偶娃娃一般,美的窒息。
期间他被抢救了五次,每一次秦苑都犹如是窒息住心脏,和他的父母一起等在手术室外面。言希的母亲已经哭晕过去三次了,言文也一直皱着眉,连日以来从没有舒展过。
待言希的病情终于稳定一点的时候,言母才心疼她,拉着她都手忍着悲哀对她说:“阿苑你先回去好好睡一觉,洗个澡,你这样下去言希还没醒来你又病倒了。”
知道言母是好意,她只能答应着然后回家整理自己的卫生问题。可是她怎么可能睡得着,言希生死未卜她怎么能安稳的睡一个好觉?
回了家,她先洗了一个澡,照镜子的时候她吓了一跳。镜子里的那个人是她吗?形容枯槁,面容憔悴,脸色蜡黄,整张脸都瘦得凹了进去。
短短的这几个月,她像是一下老了二十岁。她洗完澡,换了衣服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睛睁的大大的,明明身体已经很累很累了,可是她无论如何都睡不着。
她只要一闭上眼睛就看到言希浑身是血的倒在血泊中,那画面太恐怖太惊悚,她不敢闭眼。一瞬不瞬的瞪着天花板,一双大眼在她瘦得不成人样的脸上更显得大的诡异可怕。
电话突然响了,她自然反应的赶紧拿起电话,一瞬间的时间,她脑子里闪过千百个念头。
言希是不是出事了?他是不是情况又恶化了?还是他已经停止心跳了?
这几个念头在这几天里反复的被医生提起来,每一个字都能让她的精神紧绷到断掉,迅速的看了眼,是陆锦城。她顿了顿,还是接起了电话。
“锦城。”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解释,她的心一直都没变过,可是现在言希的情况她真的没办法放任不管,不管她承不承认。
她是喜欢言希的,很喜欢很喜欢。而且这次他是因为她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的,于情于理她都做不到丢下他不管。可是锦城她也没有办法割舍。
“我都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不用说,阿苑,我理解,我什么都不要求,只要让我陪着你就好,言希肯定不会死,相信他。”陆锦城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淡淡的就安抚了秦苑的情绪。
这几日以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提心吊胆似乎一瞬间找到了突破口,她一出口便泣不成声。“锦城,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想你死,我也不想他死,我想要大家都好好的,为什么老天爷总是如此待我。”
“阿苑,不要哭泣,老天爷都是公平的,它给你多少磨难就会给你多少幸福,我们阿苑以后肯定会和心爱的人一起变成老公公老婆婆,快乐幸福的过一辈子。”
陆锦城柔声哄着秦苑,就好像是大学的时候,他虽然很严肃,可也总是在半夜秦苑睡不着觉的时候通着电话哄着她入睡,然后自己才入睡。
“锦城,我爱你,很爱很爱很爱你,哪怕至死,我都会像现在这样爱你,我对你的爱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淡,我会永远永远的记着你,爱着你,锦城,你是我永远的爱。”秦苑的泪珠滚滚的落下,她呢喃着,说着最动听的情话。
她不是安慰陆锦城,也不是哄骗他,她的每一个字都是她心里最深处最深处的话。陆锦城,是她这一生当中最爱的男子,她用尽了所有的爱情去爱的男子,她对他的爱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褪色,只会越来越深,越来越深,哪怕以后……
想到这里,秦苑不敢去想,她怕,很怕很怕。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胸口像是被人狠狠的揪着,陆锦城用尽了所有的气力才让自己的眼泪不至于掉下来,他微笑着对着电话说。
他真的不想死啊,他的阿苑,她害怕她幸福,更害怕她不幸福。怕她幸福是因为那幸福将会不是自己给予的,怕她不幸福是因为他这么深这么深的爱着她,哪怕她皱一皱眉他都会感到难过。
他不想就这么死去,他不放心把她的幸福交给别人,他想自己亲自给他幸福。
可是,这是多么奢侈的愿望啊……如果上天可以给他一次机会的话,他愿意用他的所有换取多一天呆在她身边的机会。
在陆锦城低吟浅唱的歌曲中,秦苑渐渐的睡着了,虽然她睡着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可终于是顺利的入睡了。这边听到没声了,陆锦城才挂了电话。
这才从车上下去,朝文宅走进去。他沉稳的步伐健硕有力,眸子深邃如大海,冷峻的面容英俊的如阿波罗般俊逸耀眼,丝毫看不出病容。
他一走进文宅,文佳佳就像只花蝴蝶似的朝他迎过来,亮亮的眸子嗔怪的看着他抱怨:“都不知道你在忙些什么,明明都到了外面了,还在车上呆了那么久处理公司文件,你呀你呀干脆和你的公司过算了。”
陆锦城笑的如沐春风,抱住她的腰,道:“我要是和公司过得话,你不就成小寡妇了。”
文佳佳脸一红,剜瞪一眼陆锦城,但心里像吃了蜜似的,道:“你就知道笑话我,不跟你说了,爸爸在等你,我们过去吧。”
拉上陆锦城的手穿过走廊,再穿过一个花园,朝客厅走过去。陆锦城被文佳佳拉着手,脸色沉下来。口蜜腹剑的女人,明明看着高贵又可爱的女人,下手竟然如此的狠毒。
陆锦城来到客厅,在玄关处换了拖鞋,脚踩在厚重的羊绒地毯上,很舒服的质感。文光雄正坐在藤制摇椅上带着老花镜看报纸,旁边的梨形木桌上放着一套精致的茶具。
任谁看了这祥和的像普通人一样看报纸的的老人都不会是黑社会的老大,他更像是普通到了这个年纪的花甲老人等着抱孙子的普通人,可谁又能知道,他的心肠是多么的歹毒,下手是多么的狠辣。
走到玄关出,陆锦城换了拖鞋朝文光雄走过去,地上铺着厚厚的羊绒地毯,所以走在上面几乎没有声音,所以直到走过偏厅的时候,文光雄才抬眼看到朝他走来气宇轩昂的陆锦城,顿时满是褶子的脸上晕开了满意的笑意,朝他招招手,道:“是锦城来了啊,快快,过来坐。”
指了指他旁边的位置,陆锦城走过来,然后拉开他旁边的竹椅坐下来,挡住文光雄给他倒茶的的手,接过来,自己倒:“伯父不用了,我自己来。”
文光雄顺势收回手,笑意融融的瞅着陆锦城,笑问:“最近怎么没见你来看我这老头子啊,是不是嫌弃我老头子啰嗦不想陪我聊天啊。”
陆锦城笑开了,冷峻的眼里晕着笑意:“伯父言重了,这一阵没来看望伯父实在是我没有时间啊,前一阵在工地上视察,被钢筋戳破了肺住了一个多月医院,这不,刚一出院就来看伯父您了。”
陆锦城大大方方的回答,并不遮掩,他知道,他住院的事情肯定是瞒不过这个老狐狸的,他只是习惯性的装着问他而已,他没必要去遮掩。
而秦苑,他经过了前几次的教训,这回对她的保护可谓是滴水不漏,别说是文光雄了,就是OO7都难查出她的蛛丝马迹,所以他肯定他没发现秦苑照顾了他一个多月的事情,对外他都一致说是请得护工。
文光雄果然沉了脸,似笑非笑到喝了一口茶,幽幽道:“住院这么大的事你都不告诉我们,再过几天你就要管我叫爸爸了,也太拿我们当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