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一把抢回自己的身份证,还拿着身份证在交警孙立德的脸上左右抽打,虽然力度不大,但是当着周围群众的面,当众羞辱一个交警,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嚣张。
“看清楚了没有,知道我是谁了?滚开!”
孙立德两边脸都红了,他摘下军帽,义正言辞的上前阻拦道,“不管你是谁,你违反了交通规则,根据相关条例,车辆暂扣!我现在给你开罚单!”
说着,孙立德真的拿出笔,在红色的罚款单子上写写画画,卡宴上另外三个人也打开车门下车了。
这三个一水儿的小西装,头发打了许多发胶,非常扎眼,肌肉线条明显都是修饰过的,看来是厂区健身房的富家公子哥儿。
三个人二话不说,围着孙立德一脸不怀好意的模样。
穿黑西装的家伙一把掀掉了孙立德的警帽,“你再给我嚣张一个!”
看到自己那带着国徽的帽子落地,孙立德眼睛中涌出血丝来,手臂上血管暴起,强压火气说道,“你们袭警?”
另一个灰色西装上去就是一脚,把孙立德踹翻,“就你这个小破警察还从这里装b?今天揍了你,明天你就不是警察了!兄弟们,揍他!”
三个西装富二代围着交警孙立德一阵拳打脚踢。
张路义愤填膺,在方向盘上重重一拍,“这些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周远扬也说,“下车,干他们!”
车上的几个兄弟都是热血男儿,早想动手,就等周远扬发话了。
此话一出,就看到途胜车上下来的几个汉子笑着把打人的三个青年围了起来。
嘴里说的都是劝架的话,但是手上全都用暗劲,不断的往富二代肋叉子,大腿根儿上招呼,三个人被围在中间,喊都喊不出来,疼的龇牙咧嘴。
女人看出不对劲,叫嚣着,“你们干嘛,都滚开!”
周远扬对张路使了个眼色,张路会意。
女人走过来轮起手里的名牌包正要打人,张路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儿,脚下一绊,女人失去重心,一下扑进张路的怀里。
张路趁机扶着她的腰。
女人被吃了豆腐,根本不能忍,吱吱呀呀的一阵怪叫,可是现场混乱至极,跟没美人听到她说什么。
闹哄哄持续了两分钟,三个富二代都被揍得够呛,孙立德看傻了,怎么这两拨人动起手来了?
他见路上人越来越多,再不劝开这两拨人,交通就要出现堵塞,赶紧站起来劝架。
有好事者报警了,不到两分钟,警笛声大作,周远扬吹了个口哨,几个兄弟会意,都下了几个重手,就连那女的也被张路扯烂了裙子,怕自己露了春光,赶紧夹着腿跪倒。
几个兄弟都是二十郎当岁的好小伙子,伸手掰开围观的人群,钻进途胜车里。
一个保安说道,“咱们没法儿开车啊,车钥匙还在那个交警手里!”
张路没有说话,伸手往驾驶台下面摸,捣鼓了几下,拽出两根红蓝的线来,用火机烧掉外面的橡胶,将铜丝在一起接触两下,发动机鸣叫两声,竟然奇迹般的打着了火。
一脚油门,在警车停车的当儿,途胜扬长而去。
保安们对张路这一手绝活赞不绝口,都说只在电影里见过。
周远扬也说,“路路,可以啊你,从哪儿学来的?”
张路被周远扬夸赞,非常开心,“这算什么,我以前整天泡在修车房里,老板的本事我从旁边基本都偷偷看会了,别说电打火,就是把这个车大卸八块,我也能原模样装起来!”
“偷师成才,我很欣赏,路路,不错,你要是真喜欢汽车,就干下去,没准儿真能干出名堂来!”周远扬说着。
张路也颇有点儿得意的神色,遮着自己的耳朵说,“远扬哥,你别说,我是真喜欢汽车,别的不敢吹,只要是汽车,不论什么毛病,都逃不过我的耳朵,就拿这途胜来说,声音就不对,火花塞老化,也很缺机油,发动机也快报废了,哥,你要信得过我,就把车交给我,我给你鼓捣鼓捣!”
周远扬说,“废话,你拿去摆弄就是了,你现在还在修车房干着?”
张路摇了摇头说,“老板家里出事儿了,挣得钱都拿回家里,根本没法儿给我开工资,他就让我走,老板毕竟教了我不少东西,这半年我每个礼拜都去帮他几天,不过现在车辆配件日新月异,老板没钱添置,就快干不下去了,这不正要盘出去呢!”
周远扬点了点头,“他要多少钱?”
“老家急着用钱,老板说两万块就转手,还让我帮着托人打听呢,两万这个价,真是不错,我要不是开着黑网吧,流水没那么多,真想接过来呢!光修理工具就远远超过两万块!”
只要跟车有关的东西,张路就两眼放光,周远扬看得出来,这小子对车是真的的喜欢,那个修车房如果真的就这么转出去,他也会心疼。
周远扬从袋子了数了三万块钱出来,“拿去,修车房两万块钱真不贵,我多给你一万,添置点儿零件设备,在雇两个工人干活,最好找你带的那些中学里的小弟,这帮孩子学习不灵,但也没到瞎混的年纪,找几个脑袋灵光的,教他们点儿技术,好好干,争取把这一片的修车活儿都拉过来,到时候咱们再扩大规模,也是个很好实体!”
张路这小子,早就想干汽车有关的实体,但是毕竟投入过大,他没有那种实力,也没有这种魄力,毕竟黑网吧虽然流水少,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张路有些犹豫,“哥,我怕我干不好!”
周远扬骂道,“放你的屁,让你开你就开,咱们芙蓉社想要发展壮大,没有实体怎么行,你小子有本事,哥信得过你,拿去!”
三万块钱沉甸甸的丢在张路的腿上。
后面三个保安眼睛里都闪烁着星星,这个老大,真是跟对了。
张路更是感动的想要流泪,拥有一家自己的修车房,是他一直以来的梦想,今天竟然可以实现了,他对周远扬更加崇敬。
一天教训了两个恶棍,收了泥头车队,还收了十五万现金,周远扬的心情别提多好了。
张路拿着沉甸甸的三万块钱离开,傍晚在“老地方”烧烤摊会和。周远扬带来了刘志涛和白天在医院帮忙的保安,张路拉着两个自己最看重的小弟,八个人来烧烤摊上摆庆功宴。
大桶啤酒,大块羊肉自是不用多说,周远扬喝的起兴,看到夜市上有一个流浪歌手,沙哑的嗓音唱着《追梦赤子心》,唱的是慷慨激昂,却也有不得志的辛酸味道,把这首歌演绎的惟妙惟肖。
这人摆着土黄色的木吉他,身前放着打开的吉他盒子,黑发垂肩,年龄三十几岁,落拓邋遢,眼神却带着不屈服的刚毅,周远扬走过去,往吉他盒里放了五百块钱。
这人盒子里都是些五毛一块的钱,根本没有一张大票,见到出手阔绰的周远扬,歌手喉咙哽咽,唱不下去,说了句,“谢谢老板!谢谢!”
周远扬说道,“兄弟,你唱的很好,坚持下去!”
“老板,让我给你唱几首歌吧,我自己写的!”
周远扬指着烧烤摊子上的几个兄弟说道,“跟我过来,让我弟兄们一起给你捧场!”
老地方烧烤摊子前,流浪歌手抱着吉他,专门为这几个小伙子唱歌,声音沧桑悠扬,把周围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老地方生意也更加火爆,老板张庆德忙的不可开交,心里也牢牢记住了周远扬的为人。
《秋天里》,《存在着》,《怒放》,一声声嘶哑的呐喊,引来热血男儿强烈的共鸣,喝的更加起兴。
周远扬觉得,这个歌手身上有股子劲儿,有股子固执的尽头,与对梦想的执着,他隐隐觉得,这个抱破木吉他的流浪歌手,将来有一天会成为乐坛的半壁江山。
别的桌子上的人喝酒喝不多,吃肉也吃不多,到了十一点,散的差不多了,周远扬这张桌子上的人却仍然喝酒划拳,非常热闹。
十二点还要赶回锦玉小区值夜班,周远扬看了看时间后起身结账,烧烤摊的老板张庆德正叼着烟,看着烤炉里面即将熄灭的炭火出神。
算完了钱,周远扬拿出几张大票,找零的十几块也不要了,老张也没有多说话的意思转身想走。
“兄弟,等一下,我有话想跟你说!”
周远扬回过头来,他很懂得察言观色,刚才从老张的眼神里就能看出,他遇到事情了。
张庆德这个人跟他虽然接触不多,但是戎马倥偬多年的周远扬目光犀利,几次短暂的接触,他就能看得出,老张是个很有本事的人物。
老张叫来了送菜的伙计,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孩子,黢黑,瘦小大眼睛股溜溜的转,显得很是机灵,“小耗子,这是你周叔!快叫人!”
“周叔!”小耗子挠了挠头,叫了一声。
周远扬笑着说,“这小子跑腿麻利得很,这是你儿子?”
老张摇头说,“不是,这孩子姓陈,大名叫陈豪,是我战友的儿子,我们一年前复原,我那战友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一次任务中,为了掩护我,被毒气熏坏了肺,一直在住院,这孩子从小没娘,他爹病重,他也没心思上学,就跟我着我摆这个夜市!”
周远扬点了点头,“有什么能帮你的,尽管开口!”
老张说,“今天早上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小耗子他爹的左边肺纤维化加重,需要手术切除,我想把摊子卖给你,筹钱给他爹做手术!”
周远扬没有二话,说了句,“你需要多少钱?”
“两万!”
好地方这个夜市摊子上,值钱的东西也就一个大冰柜和装扎啤的冷冻筒,剩下的桌椅板凳铁串酒杯啥的加在一起也不值一千块钱,夜市摊子值钱在位置,好地方正好在也是边上,是个黄金地段,老张做买卖实诚,用的都是真羊肉,生意一直不错,一晚上怎么也得有个三四千的流水。
两万是个合理的价格,周远扬也点了根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