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人多力量大,并且妖兽本身也受了伤,所以不就,妖兽就被围攻而死。
剩下的就只剩收尾了。修真者开始帮忙清点村名的伤亡,死去的村名的尸体被排列在空地上,存活的人一边为自己活着而庆幸,一边为自己亲人的死亡而哀伤,一时间,空地上哭声震天。
凌溯远被夜澜牵着,慢慢沿着边缘向前走。
夜澜看见没有人前来找寻凌溯远,想她的父母可能在妖兽的袭击中丧生了。
这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如果她没有亲人,他就先把她带在身边,如果她有灵根,就把她收作弟子,即使灵根不好,他也能帮她调理。如果她没有灵根,那就把她安排在宗门外…….这个孩子与他有缘啊。
但是凌溯远回答:“我没有父母,但是这里有人曾照顾过我。”
所以现在夜澜牵着凌溯远在一排死人前缓步向前,辨认着润兰一家人。
没走几步,凌溯远就看见娇荷在在极具被砸的血肉模糊辨不清身份的尸体前哭地嘶声力竭。那几具尸体分别是娇荷的父母,润兰,润兰的弟弟,还有润兰的大哥一家人。
房屋倒塌的时候几人正坐在一起,整面墙突然倒塌,谁都没有来得及躲开,而娇荷因为被润兰包在怀中,所以正好被护在身下,得以活命。
娇荷的哭声时而尖利时而沙哑,她此时除了哭,什么也都做不了,也只有哭能宣泄她的惊慌,她的悲伤。
凌溯远被娇荷的哭声刺得心里莫名的疼痛,毕竟她曾经也曾失去过父母,她也曾体会到失去亲人的痛楚。
也许是这份感同身受,使她没有在无动于衷。她上前把娇荷拉起来,弯下身用衣袖干净的地方擦了擦娇荷脸上的泪水,并对她说:“你要坚强起来,以后的路都要你自己走。”
也许这话对于一个四岁的孩子来说还难以理解,但是她也在无法为娇荷多做什么,必将此时她的身份也只是一个十一岁的孩子。以后,等娇荷年龄足够,阅历足够,她就能懂了。
这个村庄的此时已经被毁坏的没有可以居住的地方,所有的村名都会被移到山外,由修真者为他们找好居所,重新开始他们的生活。
他们祖祖辈辈都在这里生活,连绵的大山即保护了他们,又困住了他们。如今他们终于要离开这里,但是却是以这种悲伤的方式。
村庄的被毁的多多少少与修真者有些关系,毕竟是他们的追赶使妖兽逃到了这里,从而发生了这一系列事情。作为补偿除了为他们找房屋外,他们还测试了村里孩童的灵根,如果灵根尚可,经过孩子父母的同意,他们会把他们带到灵界,让他们开始全然不同的人生。
因夜澜的缘故,凌溯远先测了灵根。对此凌溯远是有点紧张的,当测灵石显现青色和红色的光芒的时候,经过夜澜的讲解凌溯远知道自己是火木双灵根,资质并不差,她才放下心来。
她顺理成章地拜夜澜为师。
但是,她没有注意到夜澜微皱的眉头。
随后,她看到娇荷也测了灵根,她是金木火三菱跟,被一个女修收为弟子。
见此,凌溯远才安下心来。她虽无法帮娇荷,但是毕竟是润兰的妹妹,她还是乐得看见她能有好的生活,好的未来。
修真者用法器装载着村民到了山外一个小镇上,替他们找好居所,又分给每个人一些金银财务,才算安顿好他们。
而这些村民第一次出山,对于一切新生事物的好奇又似乎稍稍冲淡了之前的哀伤。
此时一行人灭除妖兽的任务才算完成。
本来夜澜是准备带着凌溯远和其他几个同门师兄回到传送点,然后回归宗门。但是中途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情。
中途有人发现在一个冷清镇子里怨气有些浓重。但凡经历过饥荒和鼠疫的地区不管曾今如何繁荣,但是如今都会显得苍凉,但是那怨气是不该出现的。
几人担心有漏网之鱼,一致决定下去看看。
他们直接落在院内,朝着怨气最深的地方走去。
夜澜带着凌溯远走在最前面,进入内院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血腥的画面。
几个虚弱的面带菜色的孩子被绑在柱子上,低垂着头,一副绝望的样子。最前台挂着一个套索,一个孩子被套住脖子高高的挂起,而此时他已经如同牲畜一般被人开膛破肚,鲜血正沿着他已被浸湿的衣角缓缓低落,褐色干涸的陈旧的血迹上此时又染上了鲜艳的血色。
而一旁的一口大锅里正熬煮着人肉,从中飘出一股让人作呕的腥味。
四五个壮汉正坐在锅旁的桌子上喝酒。
尽管凌溯远已是成人的灵魂,但是眼前的场景还是让她觉得难以接受。上一世她生活在法制社会,她的报复只能以委婉地方式进行。而此生,她生活的地方也是个淳朴的村庄,没有大奸大恶之人,她从未想到自己会看到这样的场景。
但是隐隐的,她也感受到了这个世界与自己曾今生活的不同,它是乱序的,没有固定的执法者。
她开始以一种奇异的思维方式思考眼前这件事。
她已经从师傅夜澜那里了解到现实,这里充斥着饥荒,鼠疫,疾病,弱者因各种的原因死去。那几个屠宰者算是强者,强者为了生存而吞噬弱者。这几个屠宰者所做的虽然不符合道义,但是它符合生存规律。而此时他们又遇到更加强大的人——修真者,如果他们被修真者处死,也符合生存规律,没什么不对。
就这样,她突然就悟到了这个世界的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凌溯远偏过头去,一副不忍再看的样子。但是她的内心却在想:生存固然重要,但是自己无法像几个屠夫那样不顾人伦道义,她有自己的底线,或者,她可以成为强者,当强大到一定境界,谁又能奈我何。
此时她的脑海里闪过一个词————强者为尊。
这是适用于这个世界的法则,亦是她的法则。
凌溯远的一切的思虑都在顷刻间完成,这一瞬间,她已经完成了一次自我蜕变。
视线再回到院内,夜澜看到这一幕也是极为震惊,虽然他知道下凡界的人过的极为困难,但是他从未想到会出现食子活命的情况。
说来本应该是修真界的生活更为残酷才对,没有后台,一切资源都要靠自己争取,经常出现杀人多宝的情况,但是除了魔修鲜少会有吃人的情况。
正在桌旁吃酒的几个屠夫此时也发现了从偏道进入内院的几个修士。但是这几人穿着整齐,身上有这一种令人畏惧的气场,这几人慌忙站起身来,壮起胆子大喝“|什么人,感到这来,不要命了么。”
话音未落,这几人就被夜澜扬手而起的真火瞬间烧成灰烬。这把火,也将院内集聚的怨气烧的一干二净。
凌溯远被夜澜露的这一手震惊到了。
这就是修真者的力量,此时她的心中对成为强者充满渴望。
夜澜摸了摸凌溯远的头表示安慰,但是没有说什么。他没有刻意的阻止凌溯远看到这些场景,这些都是以后的修真路上不可避免的事情,她要学着接受。
剩下的几个修真者解开了剩下被绑的孩子身上的绳子,并分给他们一些吃的,然后把他们送回镇中的人家安顿好。
因为下凡界灵气稀薄,鲜少资质好的孩子,而这几个修真与他们没有沾上他们的因果,也没有收徒的打算,所以此时也没有人给他们测灵根。
在路上,因为要给这些孩子找家人,没家人的也要安顿好,所以一行人就步行走在路上。好在那些孩子吃了些东西,休息了一会儿,身上也有了行走气力。
那些孩子大都还无法从刚刚的变故中回过神来,紧张而敬畏的跟在几个修真者身后。
凌溯远被夜澜牵着,走在最前面。
然而凌溯远注意到一个女孩,她的头发凌乱遮住了脸庞,衣衫褴路,甚至衣不蔽体,能从一旁的破洞中看到她瘦的如同排骨的肋骨。她一直以一种奇异的微弱的带着恶意的眼光注视着凌溯远。她一直小心的遮掩着,这恶意的眼光起因不明,但是其中有嫉妒,羡慕,怨恨……这也是凌溯远能后把她的眼光和众多好奇的打量区分开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