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佐田醒来了,他知道事情已经败露,脸上露出绝望的神色,柳灵素进来之后,脸色十分难看,而秦枫这才发现,柳灵素虽然在他的身边像是个小女人一样,但其实已经变得非常有气场,这种技能到底是实际中的才能养成的。
“说,怎么回事?!”柳灵素面若寒霜地问道。
“小姐!我……”佐田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是柳灵素却不会产生任何同情,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姐姐留下来的,他们到底是什么底细,或许姐姐是清楚的,但是她却一点都不知道,若是这两个人让她产生了任何一点怀疑,她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两个人清除出去,程家并不需要他们。这就是所谓的一朝天子一朝臣。
“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如果不能让我满意,我想你知道后果。”柳灵素说道,秦枫坐在椅子上,如同老僧入定一样,这是柳灵素的家事,不需要他来搀和,只需要他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这些事情完全不需要他来操心。
“我……”佐田又是欲言又止。
柳灵素的耐性显然没有了,说道:“你要是再不说,你们自己走人!不要怪我。”
佐田看看柳灵素,说道:“小姐,我知道这件事对你很重要,但我发誓这件事跟你毫无关系,也不会危害到你,请你不要再问了好吗?”这话让柳灵素非常恼火,说道:“这种事情我都不来问?那什么事情我才来问?你们在我身边,你们的敬业我也看在眼中,说实话非常感动,但是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作为一个家主,我能不过问?”
佐田低下了头,说道:“小姐请你相信我,我是来保护你的。”
柳灵素怒道:“那为什么不直接跟着我来?反而要用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你到底是来保护我还是监视我的?”
佐田道:“小姐请不要误会,这里有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师傅本来想要来到这里,不过我提醒了师傅。我们束手无策,于是师傅就想出来了这么一个办法,让我悄悄地跟着你们。如果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太过危急,我是不会出手的,相信以他的功夫,一些简单的情况还是处理的非常好的。”
柳灵素啪的将床头柜上放的药品全部扔到地上,面无表情地说道:“现在,马上给我搬出这里。还有通知一下你的师傅,叫他不要再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以后见一次杀一次,我说到做到!”
佐田大惊,挣扎着从床上起来,说道:“小姐,你让我现在去死都行,但是请不要赶走师傅,他苦恋你的姐姐,这事情你是知道的,死在你姐姐的身边,这是师傅的最大愿望,小姐求你不要拆散他们。”
柳灵素大怒,说道:“那是你们师傅的事情的,不要跟我说!”
佐田神色难看,仰天大哭,弄得柳灵素一脸茫然,哭完了,他忽然拿出一把刀来,秦枫吓了一跳,立刻从凳子上弹起来落在柳灵素的身边,护着她,柳灵素虽然害怕,但是仍然挺胸拉住秦枫,站在秦枫的面前,厉声说道:“佐田,怎么你想杀了我吗?”
佐田半跪在床上说道:“小姐,求你成全我师傅。”
柳灵素说道:“那你把这件事给我解释清楚,你师傅我可以不去追究。”佐田脸色通红,秦枫发现他的不对劲了,于是赶忙护住柳灵素,不敢让她靠的太前,万一这人暴起伤人,那可就危险了,只见佐田大叫一声:“师傅,对不住了!”
秦枫连紧张的情绪都没来得及提起,只见佐田握着刀的手高高抬起,双手倒卧刀柄。秦枫脑子里恍然闪了一下,忽然明白他是要做什么,立刻上前一步,一只手拉住佐田的双手,无论佐田如何用力,都无法从中逃脱。佐田面红耳赤,挣扎了几下,终于无法忍受,放开双手颓然瘫在床上。
到了最后,佐田终于把事情说了出来。
佐田跟他师傅服部早就不是染谷家的人了。这让秦枫和柳灵素非常惊讶,昨晚他们还在说,服部征人可能是受了什么命,于是才呆在柳灵素的家中多年。那他们俩呆在这是为了什么?
佐田难以启齿,但原因非常简单,多年以前,服部征人第一次见到还是小女孩的程琳,便非常喜欢,可是那时候程琳还是个小女孩,无论如何他也不能说出口,只能将程琳当作一个小妹妹的,带着她到处玩,而程琳似乎也非常喜欢他,喜欢缠着他玩。这让他兴奋不已。
第二次再见到程琳,她已经十六岁,服部征人更加觉得惊艳,但此时程琳已经懂得了男女之事,与他不能那么亲近了,这让服部征人非常痛苦,当时染谷家正巧在举行比赛,谁能在擂台上站到最后,便能得到无上的荣耀,以及金钱等物品的奖励,当时第一名的奖励好像是一把折扇,这是日本非常珍贵的松田折扇,历史非常悠久,是从日本战国时期传下来的。
这把折扇是女子用的,古色古香,程琳非常喜欢,于是央求服部征人帮他赢回来。但是服部征人却只能苦笑,不是他不想赢下来,而是他根本就没办法参与比赛,他是最长一辈的弟子,虽然名义上是弟子,但实际上由于师傅年事已高,这些事情便不再管了,多少事情都是服部征人在管理。
染谷家的比赛每年都会举行一次,为了奖励青年才俊。
这也是染谷家能够在动静站稳脚步的原因:他们豢养了大批的忍者,这些忍者无论是哪个门派的都能在染谷家获得一席地位。这很重要,日本人非常注重传承。即便是在染谷家,这些忍者也都分为了很多门派, 但基本上都是两个门派,一个是伊贺流,一个是甲贺流,这两个大的门派对此都非常重视,因为在现代社会中,忍者几乎已经绝迹,所以染谷非常得到忍者的尊重。
当时服部征人是伊贺的大师兄,很多年都没上过场了,但是为了程琳,他决定上场。由于都是现场公布的,整个染谷家都哗然了,甲贺忍者自然不是不服部的对手,让服部从头赢到了尾,这大大激怒了甲贺忍者,可叹的是当时甲贺忍者的大师兄并没有在。
最终这个奖品顺利被拿下来,但是也引起了很多的事端,比如外界盛传甲贺不如伊贺,这让甲贺忍者十分不服气,对此服部征人十分无奈,他也没办法解释,但是在染谷家,他却没办法抬头,大家都认为服部征人没有武士精神,因此很多人给他冷脸看。
他在染谷的日子一天一天难过,当甲贺的大师兄回来之后,听说了这件事,勃然大怒,立刻向服部征人发出挑战,并约定谁输掉了,永远不许走进日本本土半步。服部征人答应了, 虽然他知道当时他肯定能得到甲贺大师兄,但是为了忍术的传承,他选择了认输,离开日本,并自此再也不踏进日本半步。
这就是为什么服部征人会一直居住在中国,而从来不返回日本的原因。而这次柳灵素要来日本,服部征人非常担心,只能派佐田悄悄的跟着,以便他能暗中保护。
听完这个原因,两人面面相觑,两个人都没有发现,服部征人原来竟然是一个如此痴情的人,竟然是苦苦追随程琳。柳灵素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佐田说道:“这件事情原本并不想让你知道的,今天被逼无奈,只能说出来,有负师傅的栽培。”
秦枫说道:“不要这么说,你师傅知道了,应该很开心。”
晚上的事情秦枫更看重的是这其中的漏洞,这么多人从外面进来,家里的人竟然毫无知觉,这件事有点太过玄幻了,他从安保开始查起,最终发现他们之所以能进来,完全是因为后山根本就没有设防线,只是弄了几个摄像头,这简直就是开门让人进来的嘛,秦枫开始着手对这里进行改造,不仅仅是在后山设置了防线,同时还在山中设置了陷阱,而且是人工陷阱,不是机械陷阱。
另外让他上心的事情就是另外一个黑衣人。那个黑衣人的身影那么眼熟,当时没想起来,现在想来,应当就是当天,秦枫第二次回到疯子的地方,半夜遇到的人。这让他十分忧愁,他的出现也就意味着时刻都有人在盯着他,这种感觉让人十分不好受。
但是这个人目前来说,又没表现出来任何的恶意,相反这次要不是他的帮忙,柳灵素很可能就会被人抢走,这个地方寻找柳灵素,那可不是一个愉快的经验。从这个角度来说,他是柳灵素的救命恩人。这样一个不明敌我的人,让人十分难受。
更何况现在是非常时期,总有一双眼睛这么盯着你,这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是这么一个人该怎么揪出来呢?柳灵素给的建议是设个陷阱,看看对方会不会钻入。秦枫对此则持反对意见:“陷阱太低级,对方会轻易识破,陷阱太高级,目前这个阶段完全没有必要,这个人肯定不是毫无所求的跟着我们,他究竟想要的是什么呢?遥控器?还是你身上的那个钥匙?”
柳灵素说不上来,末了秦枫又提醒一下她:“服部征人这两个人,你也得有所保留。”柳灵素十分惊讶地问道:“为什么?”秦枫想了一下说道:“那是因为他们所说的话,目前来说完全不能得到证明,所以,你只能信一半,剩下的交给时间证明之后再去相信。”
柳灵素若有所思,是啊,佐田说的稀里哗啦非常感动,可是现在她又没办法去证实所说的是真是假,就这么选择了相信,是不是太过武断了?思来想去,大概自己还是个感性的动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