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一蹲看起来似乎是没做什么难度太大的动作,但其实对对手的节奏是个很大的破坏,他一起身,两个对手要做的是攻击,然而等他停住,两个对手才发现攻击方向上发生了错误,在这么近距离的情况下,想要进行调整实在太过困难,但人总是试图要纠正自己的错误,这就造成了时间上的延迟,等他们发现秦枫又起来时,又要再次进行调整。
一来一回,固有的节奏已经被打乱了,秦枫要的就是这么个瞬间,这已经足够了!只见他左右两只手分别攻击两个方向,像是雄鹰一样,亮出了翅膀,两手握拳,恰巧击中两人,那个虎人还好一点,毕竟能抗揍,但是那女子却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打中了眼睛,一阵酸疼,吓得赶忙闭上了眼睛。
趁着这个机会,秦枫一脚把那女子踹到了一边,而那个虎人则又扑了上来,秦枫根本就不想跟虎人对决,尤其是在这种不利的情况下。但是季末对秦枫的了解太深刻了,他知道现在除了虎人,没人能够把秦枫怎么样,就凭着他们三个的手段,或许能够勉强跟秦枫打成平手, 但是想要杀掉他,那无疑是痴人说梦。
所以他毫不犹豫地出手了,第一次出手就是拿着手枪对准秦枫开了一枪。秦枫正在专心应敌,没有料到季末出手这么狠辣,等他察觉到以后,一切都已经晚了,虽然他尽力避开了重要部位受伤,却被子弹打中了肩膀,从左侧肩胛骨中穿出,疼得秦枫打了一个哆嗦。一下子左手无法抬起,被那女子一拳打在肋骨上,秦枫闷哼一声,形势一下子变得格外不利。
再这么缠斗下去,季末只需要再放几个冷枪,他绝对得死在这里,正想着那虎人也扑了过来。虎人的智慧并没有秦枫想象的那么简单,只见趁着秦枫闷哼,左侧身形不稳,忽然攻击右侧。人在受伤的时候本能上会去照顾受伤的一侧,就连秦枫也没办法把本性给改掉,因此他不由自主地将左侧当做了防护的重点,虎人看到右侧的防护稍微漏了一点破绽,立刻伸出爪子在秦枫的右侧抓了一下。
这一下痛彻骨髓,秦枫强忍着才没叫出来,同时由于剧烈的运动,背上的伤口再次崩裂,浑身如同火烧一样疼痛,血腥味在这个不大的空间中蔓延开来。忽然似乎对血腥味十分敏感,秦枫见红之后表现得十分兴奋,连连吼叫,龇牙咧嘴,上窜下跳,秦枫暗暗叫苦,这个虎人竟然还有这种隐藏属性,却是再也没有办法了。
季末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秦枫对他的感情复杂,他对秦枫的感情又何尝不复杂呢?在他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是秦枫帮助了他,给了他工作以及一个住宿的地方,俗话说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但是大多数人都擅长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又有几个人呢?
从这一点来说,他对秦枫是感激的,但是秦枫跟柳灵素之间的关系让他无法释怀,对于柳灵素的感情他更加复杂,时而认识到柳灵素只是柳灵素,时而认为柳灵素仿佛是另一个小姚。重叠而又分裂的身份,让他始终无法理智对待柳灵素。
但是上面所说的一切,都无法阻止他杀死秦枫,他有了更加崇高的理想,也有了更加崇高的目标。柳灵素跟小姚他选择埋在心底,等到他成功那天,他会去娶走柳灵素,并将小姚的坟墓重新装修一番。
这就是他的打算。
每次他见到柳灵素都会有一种特别愧疚、又拥有非常强烈的占有欲,他不知道这种想法是如何产生的,却总是沉浸在这种感情中无法自拔。每次初见秦枫他都有一种愧疚感,但是过了没多久就会恨意滔天,恨不能把秦枫撕碎了。
秦枫当前的情况十分不妙,没有受伤已经需要万分小心谨慎地应付,身上再添伤口,行动愈加不便。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血流又不曾做过处理,顺着秦枫的身子一直流到脚底,汽车地板上到处都是血迹斑斑,叫苦不迭。
“加快速度!”季末说道。
匆忙之中,秦枫瞥了一眼季末,季末现在的脸庞既熟悉又陌生,秦枫恍惚想起了那次大破西城军火案的情况,那时季末年轻有为,意气风发。笑起来略微有点羞涩,看起来就像是个大男孩,在山顶上,秦枫记得清清楚楚,夕阳西下当时,晚霞映在季末的脸上,会让人看到希望。
而现在季末已经苍老,这种变化让人震惊更加让人心痛。他的脸从平原变成了山丘,沟壑纵横。每条皱纹上都写着岁月的变迁,表情既冷漠又狂热,与之前的季末完全是不一样的。
也只是匆忙一想,不过是转瞬之间,眼前的形势没办法让他更加深入地进行思考,只能打起十二分精神去迎战。不过他也不是什么都不看不问,他注意到车顶已经别虎人掀起了一个大洞,一个人呢钻进去很容易就能出来,似乎是条很好的逃跑路线。
但至少眼前没办法去做,虎人跟那个女子缠着他不放,稍微有点疏忽就会被两人夹击,而季末则在一旁虎视眈眈,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放个冷枪,这比两人的危害性更大。另外一个男的则可以忽略不计。
仔细盘算了一下,秦枫不得不承认这个局面凶险之极。又缠斗了一分钟左右,他决定冒险,与其这么被困死,倒是不如冒险一试!反正早晚都是要死,与其死得窝囊,不如拼出条生路!
打定了主意,秦枫忽然一个闪身,将虎人、女人、季末三方同时放在身前,而他自己则用背部抵着车门。那虎人一掌推过来,秦枫好像是忽然间没了力气一样,原本这是一次很好躲过的攻击噩,却被虎人正中胸口。季末脑海中一转,立刻想明白了关键点,抬手就是一枪放了出去。
已经晚了,秦枫早就提防着季末会放冷枪,所以他算好了一切,季末这一枪放出去,根本不可能打到他,因为他的前方是虎人跟那个女人,两人之间即便是有个小缝隙,季末也不可能透过这个小小的缝隙击中他。
事实上结果正是如此,季末一枪放空了,而秦枫则飞了出去,车的后门被打开,秦枫借助虎人的力量一下子飞了出去。这样虽然很危险,但总算是好过死在车厢里。
车子在高速上行驶,车辆很多,秦枫这下飞出去,刚好撞到一辆车的挡风玻璃上,车主惊叫了一声。那虎人站在车门口猛然往外一蹿,这辆车的主人十分配合,突然一个变向,跟旁边的车撞了一下,也躲过了虎人,秦枫死死抓住车子上的雨刷才没被甩下去,当他看到开车的人时,惊呆了,竟然是消失已经很久的柳灵素。
柳灵素也看了一眼秦枫,眼神复杂。接着她把车窗打开,放缓了车速,秦枫从外面爬了进去,浑身血迹斑斑,力气已经差不多用尽了,连话都说不出口。柳灵素一言不发地开着车,一时间十分尴尬。
“砰”一声枪响将两人的思路打断了。季末放慢了速度,朝着秦枫开了一枪。柳灵素被吓了一跳,一紧张将车子撞向了旁边。附近的区域立刻大乱,就好像是在兔子群中出现了一只狼一样,好几辆后面的车连环相撞,连柳灵素的车子都受到了影响。
秦枫抢过柳灵素手中的方向盘,猛然一扒才将车子给带了回来。“油门到底!”秦枫怒吼道,这样开车的经验柳灵素根本就没经历过,脸色变得惨白,但她还是按照秦枫的说法将油门一下踩到底。
车子的发动机响起了巨大的轰鸣之声,秦枫趴在车子下面,眼睛望着前方。柳灵素已经吓得闭上了眼睛,虽然没尖叫出来。秦枫扫了她一眼,只见她嘴唇紧闭,从鼓起的腮帮能够明显看出来她是咬着牙的,额头清白如玉的皮肤上显露出微微青色的筋,带着豆大的汗珠。眼皮在微微打颤,一只手紧紧抓住秦枫的胳膊,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抓住车子的座位。
秦枫赶忙去看路,季末的车子差不多已经跟他并行了,季末不停地放着子弹,虎人则不知去了哪里。很快秦枫的车子已经跟季末的车子并行,秦枫猛地一扒方向盘,车子狠狠地撞向救护车。救护车晃了几下,秦枫又狠狠地撞去,而救护车也不甘示弱,也撞了过来。
秦枫毕竟不是太方便,车子差点没撞到隔离带上去,稳住之后他又撞了过去。两辆车如同连体婴儿一样,互相完全连接到一起并行,秦枫看到季末从上面爬了上来,使劲一挤,季末被晃了下去,两辆车暂时就这么僵持着,但是季末也不甘示弱,他爬到了驾驶室中,对准秦枫就是一枪。
看到打不中秦枫,他愤然把枪扔了,抢过驾驶员的位置,在高速行进途中开上了车。季末开车让秦枫感到压力很大,季末车技并不差,虽然秦枫车技更好,但是现在他并不方便。
前方是个岔路口,岔路口放的有隔离石墩,秦枫立刻拼命往左扒方向盘,而季末则拼命往右扒,两人互不想让,季末的车子更大一点,自重也更高,秦枫的车子并不占便宜。双方都想让对方撞上去,因此拼命地各自往把对方往不利的方向推,你争我抢地丝毫不让。
眼看就快要撞上去了,秦枫忽然大声地喊道:“刹车!”而季末也听到了这句话慌忙点了一下刹车,但却忘记了刹车是柳灵素控制的,她的反应稍微慢了一点,秦枫趁着这个短暂的时间,车子猛然撞向季末的车子。
季末吓得赶忙打了一下方向盘,但是已经晚了,车子的尾部仍旧被石墩撞了一下,并且开到了岔路上。直接撞向了道路旁的护栏,冲下了高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