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村子最后完全依附在他们的身上。来到这里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带来了更多的东西,但是却不再给村民。他们强迫村民开垦农田,每年到了秋收的时候,村民们把粮食交给他们,仅仅留下一点口粮,几乎都不够吃。
只有一个时候,他们会下来。只要有女人陪他们睡觉,他们就会给村民一点粮食,这是一种默许的交易,他们制定更为严格的规矩,给了村民换取粮食的机会。他们也训练村民,让村民变成耳目,活在这里。
这个村庄就这么奇怪的生存下来。没人有尊严。
云狐告诉那个恶婆娘,她跟秦枫是来帮助他们的,如果她愿意帮助她,她会带这个孩子出去。
恶婆娘慌忙磕头,泪水涟涟。云狐扶起来她,告诉她一切都要听话,否则孩子便没办法带出去。
恶婆娘磕头如捣蒜。
恶婆娘没有名字,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年轻的时候她很漂亮,有一次发烧,她的嗓子被烧毁了,从此便没办法说话。但她的耳朵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她将整个村子的情况都告诉了云狐,原本村子里有很多人,但后来大部分死在了山洞中的工程。在进行工程的时候,山洞中还有其他村子里的人,不过恶婆娘并不认识。
山洞的具体方位,恶婆娘也指给了云狐,但她说那里不能随便出入,有人时刻在把守着。沿途有很多人。
云狐暗叫一声糟糕,这么一来秦枫恐怕会被发现。
她的心中忐忑起来。同时她又十分同情恶婆娘,恶婆娘让云狐想起了小时候的自己,居住环境相似,而且都有一段悲惨的经历。这种经历让云狐对恶婆娘产生了极强的同情心理,她想把恶婆娘带出去,但她知道这太困难,她并不是来这里做慈善,而是有着更为高尚的目的。
之后,云狐又开始担心秦枫起来,秦枫已经出去有三个小时,到了现在还没有任何的消息,云狐忐忑不安,一会儿坐下去,一会儿又站了起来,不住地朝门口张望。恶婆娘问云狐怎了?云狐犹豫了一下,对恶婆娘说没什么,她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给一个之前还完全陌生的女人。
正在这时,福生从外面回来了。云狐慌忙给了恶婆娘一个眼色,恶婆娘会意,继续去忙碌了。福生见到云狐还在外面,心中不由有些纳闷,他走过来问道:“你们今天怎么没出去?”
云狐对这个福生的印象很不好,淡淡地说道:“他累了,正在休息,等他醒再说。”
福生点头哈腰地去了正屋中。
过了一会儿,福生又出去了,并没有说道要去哪里,云狐有些奇怪地看了看福生,觉得他的举动很不正常。但转念一想,整个村子都是这么奇怪,他的举动奇怪一点似乎也能理解。也就随他去了。
临近中午饭,福生才回来,手里拎着一个肥大的野兔子,见到云狐后福生说道:“这是今天刚刚打来的,今天中午咱们就吃这个。”
云狐点点头,不置可否,由于是兔子,所以今天的中午饭推迟的非常靠后。
不得不说,虽然其他的饭菜都不怎么样,但是兔子肉做的还是非常香,云狐早就闻到了香味,虽然她对吃上的要求并不高,但是连续几天以来都是山野菜,让云狐还是食指大动,忍不住流了一点口水,但她没好意思表现出来。
饭菜很快被端上桌子,云狐稍微有点失态,福生给云狐盛了一碗兔子肉,说道:“吃吧。”云狐接过来,福生又继续问道:“那位小哥呢?要不要叫她出来一块吃?”云狐说道:“不用,等他起来再让他吃。”说道这里,云狐心中又多了一点担心。
吃了一小块,云狐注意到恶婆娘没有如同平常坐在一起吃,而是在棚子里坐着,云狐问道:“怎么嫂子不坐上来?”
福生说道:“你是贵客,让她坐在这儿不太合适。”这话让云狐心中很不舒服,让她回忆起小时候,也是这样,作为女孩,她从来没在桌子上吃过饭。云狐端着碗起身,福生在后面问道:“你干嘛?”
云狐没有搭理福生,径直走到恶婆娘身边,把手中的肉送到恶婆娘手中,说道:“走!”恶婆娘哪里敢要,一个劲儿的推辞,小男孩眼巴巴地看着饭碗,一直在流着口水,云狐心中一酸,给小男孩一块肉,小男孩正要接,被福生一把打掉,恶狠狠地盯着小男孩:“谁让你吃了!”
小男孩躲在恶婆娘身后,眼睛流着泪,怯生生的。云狐嚷到:“你那么凶干嘛!”
福生眼中流露出恶毒的神色,一闪而逝,转而笑道:“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介意。”
云狐拉着小男孩和恶婆娘,把他们全都送到桌子旁,说道:“坐下一块儿吃。”福生十分无奈,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个所以然,只能默许了。云狐给他们母子两人盛了两碗兔子肉,递给他们,两个人都没敢接,放在桌子上看着福生。
福生笑眯眯地说道:“吃吧,都吃吧。”
云狐这才开始吃饭。三人一块吃了起来。兔子肉中放了一种野菜,这种野菜云狐从来没有见到过,让兔子的味道显得特别香,云狐问福生,福生说这是山中的一种特产,特别适合在炖肉的时候放。会显得特别香。
云狐并没有多想,吃的很快,刚放下碗,她觉得一阵眩晕传来,扶着头靠在桌子上,接着就人事不醒,晕了过去。
等云狐醒来,正在小屋中,睁开眼就看到了屋顶。秦枫正坐在一边,云狐翻身起来,惊动了秦枫,转过头来说道:“你醒了。”云狐头还是有点蒙,捂着脑袋问道:“我怎么会在这儿?”
秦枫说道:“你被人下药了呗。”
云狐顿时想起兔子肉来,喃喃自语道:“兔子肉!”
秦枫说道:“兔子肉本来是没有毒的。那个菜菜是其中的主要原因,那是曼陀罗的叶子,你不会没有见过吧。”
云狐摇摇头,在她的印象中,还真是没有见到过这种东西。秦枫接着说道:“华佗的麻沸散就是用曼陀罗做的,你可真行,还吃了一大碗。”云狐尴尬,打了秦枫一巴掌嗔怒道:“你还笑!”
秦枫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你可算是第一人了,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回来,恐怕你就遭遇不测了。”云狐想了一下觉得十分后怕,转而愤怒起来,问秦枫:“那个死东西呢?敢药我!”
秦枫指指那个角落里,只见到福生跟恶婆娘都在里面捆着,放在地上,云狐正要上去,忽然说道:“你怎么把恶婆娘也捆起来了,她没什么问题啊。”秦枫冷笑了一下,说道:“你以为咱们的身份是怎么暴漏出去的?还不是这个恶婆娘?”
云狐傻眼了,原来在云狐昏迷期间,秦枫已经对福生审讯过了,是恶婆娘将云狐的话转告给了福生。云狐知道真相后大怒,正要下手,看到恶婆娘紧紧依偎在福生身边,浑身瑟瑟发抖,又觉得她十分可怜,手怎么也下不去了。
秦枫说道:“现在没时间跟他们耗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云狐连忙问道:“怎么了?你跟踪过去有什么收获?”秦枫说道:“被他们发现了,不过总算是知道了他们的位置,今天晚上咱们就潜伏进去。路上我再给你详细讲讲情况。”云狐点点头。两人连忙开始收拾东西,一边收拾,云狐一边问道:“那他们两人呢?”
秦枫说道:“放在这里吧,也没什么事,他们都是被逼的,也是处于无奈,咱们就不要再为难他们。”
刚说完这句话,两人就听到外面的动静,互相对望一眼,快速地藏了起来。他们悄悄地爬上房顶看了看,整个村子都被围了起来,这些人手中都带着枪,两人对看一眼,秦枫低声说道:“这是个好机会。”
云狐也压低了声音说道:“这怎么是好机会?我们现在出不去了。”秦枫接着说道:“想要出去,那还是可行的,但是我觉得,我们可以趁着这个机会跟着他们混进去。”云狐皱眉思索了一下,说道:“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是个机会,但是这些人明显是针对我们的,我们恐怕不是那么好混。”
“嗯,”秦枫点点头,接着说道:“我们得制造出来相当的混乱才行。如果是晚上就好了。”
云狐说道:“现在距离晚上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秦枫说道:“是啊,不如这样,一会儿我出去吸引他们,跟他们周旋到晚上,咱们再想办法。”
云狐摇摇头,说道:“周旋这么几个小时,太不现实了,咱们连个武器都没有,还是先看看他们在搞什么。”
秦枫表示同意。两人就呆在一个隐蔽的地方,偷偷地观察这些人的行动。
那些人好像是在集中村民,像是在说什么事情,距离太远了,他们看不清楚。秦枫忽然说了一声:“糟糕。”
云狐问道:“怎么了?”
秦枫说道:“福生他们我忘记放开了,一会儿他们进来不就知道我们在这儿的吗?”
云狐说道:“你放不放还有什么区别么?他们肯定是会说的。”
秦枫想了想,还真是无法反驳,这儿的人被奴役的太久,已经产生了很强的奴性,就像是那个恶婆娘一样,他们无法跳出他们的视野去看待这个世界。
所有的人都被带到了村子前面一个稍微平整的台子上,福生站在台上,低着头不敢说话,其他人说话的声音很大,但断断续续地听不清楚。秦枫感叹道:“像不像是批判大会?”
云狐叹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了,人还是没什么进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