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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替身新娘

咕咕——

慕容榛回到宫中后的三天,抬头一瞥竟发现了停在窗前的鸽子,不禁挑了挑好看的眉毛。

瑾瑜端着果盘进门,见了鸽子,脸色瞬间苍白。

慕容榛心下不快,只是端了茶杯细酌。

瑾瑜看不清她的脸色,放下果盘径自跪在慕容榛脚边。

“小姐,您若是信我,奴婢是绝不会背叛您的。”

“拿来给我。”慕容榛抬眼皮,淡淡地说完。

只见了瑾瑜身形一颤却没有丝毫停顿地走到窗前,抓下鸽子腿上的字条。

慕容榛接过字条,单读了一遍,便放在左侧的灯芯上烧了。

瑾瑜依旧跪倒在原地瑟瑟。

字条上的内容再清晰不过:

三日后,宫内设宴宴请东瀛使者。君臣同往,让你家小姐安分守己编排些节目,撞了运气也说不准。

见鬼!

慕容榛抿了口茶,盯着窗前未飞走的鸽子数秒。

“怀卿进来!”

门开了,怀卿眼见跪着的瑾瑜吓了一跳。

“小姐?”

“把那只鸽子抓去炖了!”

“是。”怀卿顺手地抓住鸽子,撇了瑾瑜一眼才出去。

“小姐。”瑾瑜拉扯着她的裙摆,哭腔深了。

这种时候慕容榛其实很想一巴掌扇醒眼前的姑娘。

想他慕容榛待她并不薄,留下她不过为了多一个心腹。

如今被反咬了一口,聪明如她,又怎会不生气?

慕容榛狠狠甩落桌上的茶杯,液体溅了自己一腿却不自知。

她说:“滚。”

这一声可以说毫无语速和情感可言,就像随意丢弃一件垃圾般轻松。

“小姐不要,小姐,奴婢求您。”

瑾瑜抱着她的腿苦苦哀求。

慕容榛刻意躲着她的动作。

“小姐您不能那么做,您不能赶我走小姐……”

慕容榛阖眼,这是她的做人原则,轻易地信任一个人就等于给自己挖了一个坑,百年之后,那里便是你的风水宝地。

“小姐,奴婢留着还有用,奴婢还有用啊……”

慕容榛瞬间打了一个激灵,半扭头看着地上抽泣的少女,这个孩子太聪明了,实在是太聪明了。

见慕容榛终于有了反应,瑾瑜顿时又找到了希望般抱着她的腿。

“小姐您相信我小姐!奴婢和老爷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小姐,那鸽子真的不能证明我和老爷还有通信啊小姐!求您!”

“那么……这么想留下来跟着我,究竟是为何呢?”

这口气极轻,但瑾瑜却听明白了。

的确,执意留下,更让人觉得别有用心,特别,是有过前科的人。

瑾瑜的脸一下子变得煞白,连嘴唇都开始变得苦涩。

“瑾瑜的命从来都是您的,小姐若是留下奴婢,奴婢愿意自断双臂来换取您的信任。”

慕容榛尚未说话,怀卿如同风儿一般冲了进来。

“小姐你饶了瑾瑜吧,那鸽子是怀卿四天前见它可怜才放走的,要罚就罚奴婢吧。”

重重地跪地声惹得她很不舒服,突然记起那日训完瑾瑜确实是让怀卿抓起来了。

瑾瑜并不知情。

慕容榛这才稍稍有些平静下来,虽然面上永远是这幅样子,但心里总归有了分量也骗不过自己。

这俩丫头……

不是她狠不下心。而今她在世上没有可信之人,眼下正是用人之计,留了就留了吧。

只是她突然觉得误会深了真心可怕。不可否认,她有一瞬间很想毁了瑾瑜。

会审的时候,她幽幽地叹了口气,“都起来吧,前院的梅花开得旺了,天黑前摘两大筐花瓣进来。”

两人相视一眼,欣喜过望,慌忙起身。

岂料瑾瑜时间跪久了,腿一踉跄险些栽倒。

慕容榛虚虚一扶,却见了小丫头羞红了脸,拉着怀卿就跑出去了。

摇了摇头,慕容榛只觉好笑。方才回忆起字条上的大意。

编排节目……

皱了皱眉,这自然不必担心地,只是东瀛这词看着甚是眼熟。

慕容榛没由来地排斥这个国土,究竟是为何呢。

东瀛……

慕容榛心下焦躁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两个丫头已摘了两大筐梅花瓣放在屋角。

“慕容才人吉祥!”赵吉安是皇帝身边陪伴了最久的太监,自登基以来便陪在龙祁轩左右。

只见赵吉安欠了欠身,“来啊,把东西拿进来。”

几些个小太监搬了果盘进来。

“公公这是?”

“回才人的话,皇上吩咐给各宫的娘娘进些东瀛进贡的水果,呵,才人,这四品以下的娘娘,可都没有你这个福分。”赵吉安笑得很有深意,慕容榛一个小小的才人,究竟何德何能?

慕容榛勾了勾唇,起身,挨个儿摸了摸水果,最后才走向赵吉安。

“赵公公……”伸手不打笑脸人,这规矩是祖宗给定下的,她朝袖口掏了锭银子,“多谢公公提拔。”

“好说,好说!”赵吉安心想,这才人倒是有些来头。笑眯得连眼睛都看不见了的赵吉安一招手,小公公们随着他离开了。

慕容榛眸光瞟了瞟。

忆起那明黄色身影,胸口微微扩张,竟也有疼的感觉。

回身看那些水果,她愣住了。

大大小小的水果都贴了字条,八成是水果的名称,只是用东瀛语来书写的。

她呆滞地原因自然不是这些。

慕容榛认得这些字,她竟然一字不差地能够念出这些东瀛语。

“怀卿,怀卿!”

“小姐?”

“快,马上找本东瀛传教的书给我。”

“是。”

慕容榛歇了口茶定心。

她已经深信自己不是慕容榛。即便如今的她已经承载了慕容榛所有的记忆。

但一个深闺女子是不可能学他国的语言,这在慕容榛的记忆里也是没有的。

只是,这么一来……她究竟是谁。

慕容榛抚了抚额髻,罢了,总有一天能够想起来的,总有一天。

宫装一字排开。这么大的场面,位高的嫔妃会对你格外关照,颜色穿浅了,扫皇家的颜面,深了,他们觉得你居心叵测。

这让瑾瑜稍稍有些为难。

慕容榛皱了皱眉,挑了件杏色的里外纱,才随着宫女去往锦凤殿。

来往的宫女多是端着什么。

身后跑上一个姑姑,“大伙慢点走吧,晚宴不会那么早开始了。”

“啊?为什么呀姑姑。”

“皇上和内外的大臣现如今脸可黑了,听说是懂得东瀛语的外官员还没到,怕是在路上耽搁了,这不,要是再不来,可不给大钧王朝扫了颜面。”

“这……对啊,那就晚些去吧,万一皇上怪罪下来,还不是全撒我们奴才身上。”

慕容榛挑眉。很好,果真天助她也。

然后,一袭宫衣卷了千丈红袖。

陌上花开,尔谁能阻她的尘,断她的路?

龙祁轩,过了今日,你是否还会记起那个儿时牵你衣角的女孩。若是成仁,你上了心,也算是她还了慕容榛一份情,也与她,再无关系。

另一边,龙祁轩也是焦虑得紧,这东瀛本是近年才冒出的国土。告示贴了几天,才有一个懂得东瀛语的外官员。

东瀛来的使者也是混账,摆着让人看了笑话,说什么大钧王朝的文字实属博大精深,学不来的,气急了龙祁轩。

四品以下的宫妃是不予以通报的,所以慕容榛一进场便感受到了史无前例的低压。

“妾身参见皇上。”

龙祁轩皱眉,凝视了她许久。

“起来吧。”样子还是需要做足给他的丞相看的。

慕容榛这才发现不远处她那所谓的爹正一脸不悦望着自己,微微歉意地冲他点点头。

“就随着李贵妃入桌吧。”龙祁轩眯了眯眼,显然是想推她入虎口。而来告诉她爹,朕待你的女儿不薄,给足了你面子。

“皇上可是忘了?”慕容榛遮唇笑了起来,“妾身还要为两国搭建友谊。”

在场的所有人瞬间都注视着慕容榛。

李思思丹寇都快折断了。

慕容榛福了福身,径自走向使臣那片区域。

龙祁轩英挺的眉毛挑了挑不可置否。

“姑娘会东瀛语?”派来的使臣说话语速极快。

“啊!失礼了,这么晚才到场,小女慕容榛,敢问阁下尊姓大名?”

对方怔楞了,想必是被慕容榛精湛的外语所震慑。“在下铃木,铃木隼也。慕容桑……当真非东瀛人?”

慕容榛莫名起了厌恶之心,不着痕迹岔开了话题,“铃木君,敢问东瀛来此可有目的?”

太直接了,铃木有些纳然,眼前貌美的睿智女子带着浓浓的敌意让他有些措手。“慕容桑说笑了,东瀛只是想与大钧王朝永世交好。”

“交好?可有诚意?”慕容榛步步紧逼。

“慕容桑似乎和我东瀛有着深仇大恨?”铃木挑眉。

慕容榛低低笑了两声。

龙祁轩敛眉,“都说了些什么?”

慕容榛迎上他的眼,“回皇上的话,东瀛愿和大钧百年交好。”

余光瞥见铃木的手指颤了一下,不查痕迹地放下了手中的酒杯。“哦?可有诚意?”

此话一出,慕容榛忍不住多看了龙祁轩几眼,这皇帝想必能治理如此的繁盛的大钧也必定有些过人的本事。

“既然如此……东瀛使者,可就由慕容才人接待了。”

言下之意,接待得不好,定的就是慕容榛的罪。

龙祁轩的眸子很深,她猜不透她所想,这让慕容榛有些头疼。

慕容榛颔了颔首。“铃木君慢用,晚宴尚未开始,铃木君还得放宽心了。”

慕容榛不喜众望所归的感觉。

所有人的视线是不是停在她的身上。

不屑,嫉妒,甚至恨意。

她的丈夫,她的父亲犹如看客等着她出丑。

这一刻她觉得慕容榛好可怜,她除了一条命真的什么都不剩了。

铃木和他身后的使者们面面相觑,有些不解她的态度。

“慕容桑,东瀛自是比不上大钧王朝,但东瀛毕竟也不是好欺的。”

沉不住起色,这是慕容榛对他的评价。

“铃木君也说了,大钧王朝已有数千年的沉淀,所以,想来东瀛来使,却派了几个不懂汉语的使臣,怎么说都是看不起大钧吧……”

这一片瞬间安静了,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铃木哪里想得到眼前的女子如此睿智。

龙祁轩显然感觉到了那一片的气氛不对,沉了沉色,心下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铃木低声说道:“慕容桑……若是两国能够交好,铃木在这向您担保,只要您有难,铃木必当出手相助。”其实东瀛野心虽大,但国力确实距离大钧有天大的差距,要想追上,恐怕得百年甚至千年。

而这期间,结盟是他们唯一能做的。

慕容榛显然感受到了龙祁轩的视线,这视线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欲望,却意外得和谐。这就是皇帝,无论有多大的欲望都是他的资格唆使他这么做的。

“皇上,晚宴已经开始了。”慕容榛淡定地提醒,口吻稍稍有些倦意。

龙祁轩想必猜出她与东瀛使者交谈得不是很融洽。弯了弯唇,示意李思思准备。

李思思心下一喜,起身走向后间。

半晌。

和着古筝,李思思蒙着面纱,领着一干宫女,翩然舞殿。

是首清平乐。李思思本在闺中便尤善此曲。

清浅的嗓音自是极品中的极品。连座下的铃木都频频点头。

慕容榛敛眉,没有说话。

李思思心计颇深,承了她的愿,往后她的气焰一甚,怕是稳坐了皇后的位置。

什么争名夺利,什么明哲保身,在慕容榛眼里看来都可有可无,人活着本就是来受累的,舒服是留给死人的。

“慕容桑似乎不大相信在下?那么……”铃木看着她的脸色,手中的木筷状似不经意掉落,滚动得极快,而李思思恰巧踏在了木块上。

“啊——”这一跤摔得估计不清。

笨蛋,慕容榛怎么会想到铃木会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暗骂一句忍住没有发作。

比她脸黑的自然还有当朝的皇帝。“还不快下去。”

李思思何时受过这等委屈,跺了跺脚,瞪了眼周围窃笑的嫔妃,跑出去了。

慕容榛叹了口气。

低声提醒,“还不起来赔礼,顺便,带上你们的诚意吧。”

铃木一喜,慌忙起身。接下来便是客套话了。

慕容榛整场宴会下来充其量只是个为出丑的小跳梁。

她从骨子里痛恨东瀛也不是她能左右的,晚宴一结束,慕容榛领了他去安排住处,便打算离开了。

“慕容桑留步。”

慕容榛挑眉,“还有何事?”疏离的意味不言而喻。

铃木微微一笑,掏出一颗如碗口大小的夜明珠。

“权当是谢礼了吧。”

慕容榛低哼一声,“铃木君还是自己留着吧,能在宫中送礼的有两种人,一是天子,二,是太监。”

铃木一怔,哈哈大笑,“慕容桑当真真性情,只怕这深宫困住了你的自由。”

慕容榛没有说话,转身就走。

铃木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无趣地收回珠子便进了屋。

慕容榛走往元荣宫的路上,这皇宫真不是人待得地方,哪天被吃干净了只剩骨头,都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猛兽。

吧嗒——

“谁!”慕容榛眸光一凛。

明黄色的身形渐近了。

“参见皇上……”

龙祁轩未等她行完礼,兀自拉了她往怀中一带。

“是朕小瞧你了,榛儿……”

榛儿——

榛儿——

榛儿——

这两个字整得慕容榛耳廓发麻,甚至警铃大作。

龙祁轩究竟有多少年不曾这么喊过慕容榛了,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而今在这种情况之下脱口,显然不可思议。

“妾身惶恐”慕容榛下意识挣扎。

反料他抱得更紧,狭长的眸子挑得极其邪魅。

“做得如此明显,不是因为想念朕吗?”

慕容榛不再反抗了,她突然明白她永远都无法灌洗别人的思想,无论她做得再谨慎,都会有人曲解她的意思。

龙祁轩把一切看在眼里,包括刚才大方的铃木。

男人,都不大喜欢太聪明的女人。

只是慕容榛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住自身的光芒,太耀眼。

龙祁轩勾唇,一把抱起慕容榛,而慕容榛也相当自然地勾住了他的脖子。

祁轩……

祁轩……

这名字低喃在他耳边很轻,龙祁轩的身子僵直了许久,恍如隔世。

祁轩……

祁轩……

慕容榛睡着了。

龙祁轩周遭都弥漫着动人的暖意。

他突然很想宠溺怀中的女子,他的才人怎么就变得不再一样了,怎么就变得如此聪慧。

顺理成章地抱回元荣宫,然后在她身侧睡了一夜。

慕容榛身上淡淡的芷香让他一夜好梦,原来,不仅仅是靠累到极致才能睡着。

只是等到慕容榛醒的时候,龙祁轩已经上朝了。

赵吉安过来颁了旨意,说是慕容榛从才人之位升为昭容。

这就是皇帝,哪怕他有天大的不满,遮只手就过去了。

龙祁轩随了丞相的愿,只怕她慕容榛今后就难做人了。

怀卿很高兴,瑾瑜倒是沉了一张小脸,怎么劝都不开心。估摸也想到了今后的处境。

慕容榛即兴练着书法。随后喊:“瑾瑜过来。”

然后不动声色地在她怀里塞了封信。瑾瑜收了书信转身出去了。

怀卿努努嘴,“小姐又偏心,等我也练成像瑾瑜那般高超的武艺,看你们如何欺我。”

私下里随和惯了,俩人越发没有规矩。慕容榛很高兴活在这种气氛中,那些条条框框是她最痛恨的。

“怀卿,等你真到了那个水准,本小姐就把大大小小的事务全交予你。”

门外尚未走远的瑾瑜脚步停了,却没有回头。

小姐果然,还不信任她……这是为什么呢。

“贵妃娘娘到——”依旧是尖利的太监声线。

慕容榛眸光一闪,可是来了。

“臣妾参见贵妃娘娘。”

李思思听了已变的称谓瞬间恼怒。

顺手甩了她一耳光。

“慕容榛你好大的胆子。”

慕容榛稳了稳身子,纳纳地抬起眼皮。

“臣妾愚昧。”

“好,好,好你个慕容榛,皇上一天没有册封皇后,这后宫大小就由我来打理,今日本宫就教训了你这浪蹄子!来人哪!把慕容昭容拖下去重打三十大板。”

怀卿气不过正要发作。

慕容榛斜睨了怀卿一眼便被太监压下去了。

太监们都是受过意的,板子打在慕容榛身上竟有一种分筋错骨的感觉。

慕容榛抓着椅背,冷汗从额髻一直滑到下巴。好疼……

“皇上驾到!”赵吉安的气势自然比那些个小太监足很多。

两个执行的太监面面相觑,李思思虽说有些慌,但总归有些脑子。

“慌什么,继续打!”

于时龙祁轩进来的瞬间就看见伏趴在登上受刑的慕容榛。

皱了皱眉,他搂过李思思,“爱妃怎的动了如此大的气?”

李思思心下一喜,皇上向着她,底气也就足了,“皇上,慕容昭容出言不逊,给臣妾教训了。”

“哦?”说起来奇怪,龙祁轩频频朝慕容榛看去。

“回皇上娘娘的话,三十大板已经执行完毕。”

李思思暗忖,怎么那么快。

倒是皇帝笑了笑,居高望着慕容榛,“朕的昭容,你服是不服?”

慕容榛阖眼,“臣妾……服。”她搀着怀卿起身。

龙祁轩眼底闪过不忍,也只是一瞬,低头在李思思耳边咬了两句。

李思思面露娇羞点了点头,便被拥在怀里往外走。

慕容榛推开怀卿的搀扶,低低笑了两声,然后靠着墙根,一步步朝里屋走。

龙祁轩不知是如何撞了邪,下意识回头看她。

慕容榛的背影……薄凉、决绝。

仿佛感觉到什么,慕容榛也在下一刻回了头。

她对上了龙祁轩的眼。他似乎听到慕容榛嘴角撕裂的声音。

她冲他笑,她竟然……还冲他笑。

谢谢,慕容榛比了比口型。

那一刻,他仿佛看见了谁的影子,胸口一窒,生疼……

像……太像了……

醉尘……

醉尘……

皇袍加身,再洗不净昔日容颜。

他找不到少女初见他时含笑稳重的摸样。

一如梦醒时分,回忆比现实更伤人。

醉尘,他喊,没有人应他。

他突然意识到,失去的再也找不回来了。

醉尘死了,死了太久太久了。

“祁轩,过来和我放风筝。”

“祁轩你还小,别老是本宫本宫的,多老啊。”

“这孩子,你母后怪罪下来,我可不帮你说情!”

“祁轩,如果你当了皇帝,我就一直陪着你。”

“祁轩……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杀了我——

龙祁轩从梦中惊醒,虚汗浮在在他英俊的面容上。他扭头看向不远处的画像。

画中温婉的女子依旧带着笑意。

醉尘,如今的我已是皇帝,你怎么还不会来呢?

还是你已经不要我了呢?

醉尘……

忽然他想到了什么,跳下了床。

对,慕容榛。还有慕容榛……

此时的慕容榛大伤初愈。趴在里屋,眼底满是困意。

累……太累了,这种生活她已经开始倦了……

怀卿的眼睛是肿的,却不敢在慕容榛眼前哭。

默默地拾了筐去采花瓣。

睡梦中她感觉有人在摸她的脸。然后唇上一热。她睁开了眼。

龙祁轩笑了笑,“你醒了?”

慕容榛一惊,“皇,皇上?”

龙祁轩环住她的肩,尖尖的下巴摩擦着她的头顶。

只安静了一会儿,她感觉身后有炙热顶着自己。

正常的女人都明白那是什么,将会发生什么。

她吓傻了,使劲往角落缩。

“皇上,你该去李贵妃那儿。”

龙祁轩面色一黯,慕容榛瑟缩了一下。

“你在怕朕?”

慕容榛大骇没有说话。

龙祁轩眼底划过失望,低喃了一句,她没有听清。

他说:到底不是她……

想到这里,他开始烦躁。或许还带了点绝望。

慕容榛开始挣扎,低低唤了一声,“皇上你疯了。”

“嘘——”龙祁轩薄唇贴在她的脖上,然后便是衣物撕裂的声音。

没有经过任何的前戏,龙祁轩贯穿了自己。

门外的怀卿只听得一声惨叫,手中的筐应声而落。

这惨叫一声比一声大,仿佛正被人生吞活剥。

怀卿终于明白里边发生了什么,驻在那里不敢动弹。

龙祁轩企图将她的骨血融入自己的身体,一下比一下撞击得猛烈,殷红的血划过大腿,如同一条河水流不到尽头。

慕容榛想哭。无奈除了更大声的惨叫什么都不剩。

最后连惨叫的力气都被耗尽,昏迷前,她似乎龙祁轩在喊:

醉尘——

醉尘……是谁……

她做了很多很长的梦。

很多故事,很多回忆。

——你还活着……

——活下去……

——求你,活下去……

梦醒,她开阖着双眸,说不出的疲惫和倦意。

瑾瑜哪里见过她这副模样,吓得魂不守舍。

“水。”

瑾瑜慌慌地起身倒水。“小姐,来……您慢点喝。”

她看清慕容榛身上的於痕,骂了句畜生。

慕容榛目无焦距,瑾瑜看着好生心疼,但不知道能说什么。

小姐爱皇上,她很久很久以前便知道。

“我,还想睡会儿。”

慕容榛阖眼,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瑾瑜敛眉,忍住不快出去找怀卿了解经过。

刚到门口发现明黄色的身影迎面而来。

“皇上吉祥。”

“还没醒?”龙祁轩下了朝就往这儿跑,额上的汗渍出卖了他焦虑得心情。

“小姐适才醒来过,又睡下了。”

龙祁轩挥了挥手,说,你先下去吧。

瑾瑜往外走,背对着龙祁轩面部狰狞,呸!杂种。

她心疼自己的主子。

龙祁轩闪入里屋,看到慕容榛以一种极没有安全感的姿势蜷缩在角落。

缓缓舒下一口气,她不是醉尘,醉尘不会这么防备着自己。

“祁轩……”

龙祁轩瞳孔一缩,刹那间胸口生疼。

哪怕他的名字是在这种情况下被喊出,他也觉得是冥冥中注定了的。

慕容榛变得聪明了,从某一方面来讲,她要比李思思要理智得多。

她用一种防备的姿态告诉他,她从小到大爱着那个少年,只是少年从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她不需要有的没的,哪怕机会只有一次……

你赢了,慕容榛。

龙祁轩吻了吻她小巧的鼻尖,安静得观察了她的睡颜许久。“如此,若是有一天,你父亲倒了,而你又不恨朕,朕便让你上位。”

这是龙祁轩对睡梦中的慕容榛许下的承诺。

临走前他叮嘱瑾瑜好生照顾慕容榛。

瑾瑜默念了一遍照顾,心下恼怒没有说话。

皇上,如果有一天,你爱上了小姐,而小姐依旧爱你,那又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年少的瑾瑜,想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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