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来就没有爱过我吗?”她放下多年来伪装出来的坚强与骄傲,孤注一掷的问出心中的疑问,不甘心自己一直都是自作多情的那一个。
他似是无奈的皱眉:“我说过了,我不爱你。”
她受不了他那不屑一顾的表情,好像自己不过是他面前一个卑微的乞讨者。“我爱你这么多年,以为你对我总该有丝毫感觉的。时至今日,只要我静下心来回忆过去,我都觉得,你至少对我心动过。我不求你跟我在一起,我只想给自己的青春一个交代。难道你竟不能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点点头,发发慈悲让我好过一些?”她声泪俱下,怨自己的毫无原则,更怨他的狠心绝情。
他冷冷一笑,又是那副居高临下的样子:“我凭什么要迁就你?真搞不明白,你一个快三十岁的女人怎么还这样钻牛角尖?不能你一个人幼稚,就让去世界的人来陪着你。”
决绝的背影让她彻底失控,泪如雨下,哽咽不止?
终于被自己的哽咽惊醒,苏晓童惊讶自己竟然做了这样奇怪的梦。有多少年不曾梦见他了,难得梦到了却不是她最怀念的情景和感觉,反倒是这让她最最害怕的桥段。是的,这只不过是个梦,没什么可怕的。现实中的她怎么可能回去质问这些,只要她尚有一丝理智,她就知道要控制自己,好给自己留下最后的尊严。
苏晓童在一家大型国企的工会工作,平时没什么特别艰巨的任务,但针头线脑的事情却又一大堆。比如今天这份差事,就是布置会场。看看领导的名牌顺序摆放的对不对,看看领导茶杯里的水热不热,看看领导讲话的话筒有没有问题等等。待会议正式开始的时候,她的活基本上就忙完了。坐在角落里盯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呆,再派人去给领导茶杯添点水,她这一天的主要工作也就结束了。自然,这样逍遥的日子也不是总有的。就好像前几天她还在披星戴月的加班,不过也都是些幕后工作,不提也罢。
十月一的前一天,总公司又开了一个大会。苏晓童照旧像以往的每一次会议一样,在后面忙的手忙脚乱。一会儿安排会议灯光,一会协调摄像位置,好在会议进行顺利,她也能轻轻松松的享受即将到来的这个假期。
在将单位的一切事宜整理好后,苏晓童拎起早已放在办公室里的旅行袋,一阵风似地冲到了火车站。她的目的地是远在千里之外的东北老家。
如果不是工会的同事托关系帮她提前买到了卧铺票,想必苏晓童也会像后面车厢里的人们一样直腾腾的站一路。放下行李,自觉十分幸运的她靠在一角独自看起杂志来。置于其他铺位都是什么人,她反倒没太在意。一天一夜的路程不算短,但是好在有个可以躺下的地方,虽说睡不好,倒也不至于太疲惫。
天一放亮,在卧铺上辗转多时的苏晓童立刻就爬了起来,这才注意到其他铺位的人也都起来了。想想也是,这些想必都是急着回家的人,思乡情切,还能有什么睡意。洗漱回来,苏晓童吃了一些带上车的面包,又继续看起书来。不时透过车窗看看外面的景色,渐渐也由翠绿变成金黄,她知道,家越来越近了。车上的时间最是漫长、也最为熬人,苏晓童翻了几遍的杂志再也读不出丝毫趣味,索性躺下休息。再醒来已经离家不过40分钟的路程了。她忙给早早等候的父母发了短信,告诉他们自己马上就要到家了。不出所料,信息发出不过一分钟,爸爸就打电话来询问时间接站和车厢号码。她说不用,又称行李不多自己打车回家就好。
然而一下火车,早已印在脑海的形象已近在眼前。近亲情怯,大半年没见到爸爸妈妈,此刻苏晓童鼻子竟有些酸酸的。好在他们并没有特别见老,这让她心中多少好过一些。
“不说不让你们来接,怎么还来。”眨眨眼,让盈在眼眶里的水气随风散了,她嘟着嘴说:“你看,就这么一个包,又不是拎不动呢!。”
爸爸笑着不说话,只是忙着把她的包拎了过去,苏晓童也不他争抢,随他拿着。妈妈则是絮叨着,天这么冷,怎么不知道多穿一些。她笑着说,这才秋天,难道自己还得穿上棉袄?
火车站附近停着各路公交车和看不尽的出租。爸爸刚一出站,就冲着一辆出租车走了过去。苏晓童连忙拦下,说既然爸妈都来接自己,倒不如三口人一路溜达回去。
妈妈直说女儿坐了那么久的车一定累了,还走什么。可爸爸却在想了一会儿后说,在车上窝了那么久,还真该活动活动。
苏晓童家离火车站并不远,慢慢走也不过十五分钟的路程。以往这不过是陪爸妈饭后散步的路线。苏晓童和妈妈手挽着手走在前面聊天,爸爸则沉默且快乐的拎着包跟在他们娘俩的后面。感受着初秋的轻风和寒意,眼里尽是两旁金黄的树叶。她觉得一路上的疲惫瞬间消散,只留下满满的幸福。
躺在自己久违了大半年的床上,不到两分钟,她就沉沉的睡去。直到爸爸在门口轻唤自己,苏晓童才迷迷糊糊的醒来。虽然自己房间没开灯,但是厨房暖洋洋的灯光还是让她看清了爸爸慈祥的样子。这已不再是自己那个冷清清的小房子,她又撒娇着起床,拉着爸爸的手问他给自己做了什么好吃。爸爸似是回忆起从前那个骑在脖子上的小娃娃,并不衰老的脸上竟也笑出几处皱纹。
吃的饱饱的,苏晓童准备陪父母聊会儿天。可是爸妈一致认为她要好好休息,反正还有七天假期,有的是时间让一家人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