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她马上来。”顾晓晓轻轻推了推楚承风，希望他松开手。楚承风却假作不知，“她不是要去度假了吗？”
“她听说你生病了，就没有去，留在风华主持工作。”顾晓晓心里埋上阴影，康琳此前的眼神像响亮的耳光始终打在身上。
“你怎么了？”楚承风察觉到她的低落。
顾晓晓摇头笑了笑，“我没事。”
楚承风刚想继续问她，却看见她身上的衣服，心头微惊，“晓晓，你是在哪里找到的这身衣服？”
顾晓晓没有回答，楚承风看她不自然的神色，又忆起在他半梦半醒之时听到的话，“你去小屋了是不是？宁茂诚带你去的？”
顾晓晓见瞒不过，只得点头。楚承风的脸色复又变白，“他竟然把你带到那里……他说什么了？”
顾晓晓又摇摇头，“没什么。”
“晓晓，我不想让你卷进这些无谓的事情。特别是……修华的事。”楚承风胸口涌出一阵苦涩。
“我知道。”顾晓晓翻滚的情绪渐渐平息，是的，她永远不可和宁修华相提并论。
“我不是……”楚承风正要解释，门外传来叩门声，康琳出现在门口。
顾晓晓见到康琳的刹那，条件反射跳了起来，离楚承风一尺远，康琳似乎并不没有看见楚承风抓着顾晓晓的手，她神色淡然，“楚总，你身体好点了吗？”仿佛上次的争吵从不存在，她依然是体贴的下属，楚承风的臂膀。
“没事了。”楚承风神情自若，“康秘书，辛苦你了。”
“这是我应当应分的事。”康琳神情依旧，“楚总你多休息几天，工作的事就交给我吧。”
“你上次不是说去休假吗？”楚承风并不领情，“工作的事你不必挂心，没什么大不了。”
康琳心里咯噔一下，她觉察出楚承风这句话的份量，之前她为了出气，也为了表达自己的辛苦，故意让各部门的所有汇报工作全部转达到楚承风这里。只是万没想到楚承风在此刻突然发病，导致她的计划全部失败，更没想到的是，他又这么快恢复，倒让她坐了蜡。
顾晓晓见两人气氛尴尬，急忙说道，“康秘书她……”
“顾晓晓，我还不必用你说情。”康琳打断了她，“自风华创立，我就一直在风华，从未离开。”
楚承风眼神微凛，康琳这句话很有居功的意思，十二年来他一直把康琳当成最好的朋友，甚至亲人。凭心而论，他对康琳不薄，他体恤她是个女人，需要更多钱傍身。他有的，必然不会少康琳那一份。人人皆知康琳在风华的地位，仅次于楚承风，甚至有流言蜚语说，风华是康琳一手打拼出来的，他一直未曾理会。康琳上次试探问他会另谋高就时，他已是不悦，而此刻摆出的态度更令他不愉快。然而，毕竟相处十二年，这十二年里她陪他度过的风雨，他心里有数。
“康秘书，这段时间风华就交给你，我想度个假，你的假期要延期了。”楚承风改了主意。
康琳心里石头落地，“楚总请放心好好休息。”康琳的手机铃再次响起，“那么我去工作了。”
楚承风挥挥手，待到康琳走后，问了顾晓晓一个问题，“你觉得魏语和王成怎么样？”
顾晓晓不解楚承风的问题是什么意思，还是老老实实做答，“魏语性格比较直，但是做人比较公平，做事对事不对人。不过好像因此得罪了不少人。王成嘛……”
“你直说，无妨。”楚承风看出她的犹豫，“我心里有数。”
“凭心论，王成比较有才气，但是性格比较偏激，遇事很容易激动，不够稳重。但是他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拧劲。”顾晓晓还是照实说了。
楚承风听完后笑了笑，“真是想不到，晓晓你看人很可观冷静，评价中肯。我刚才还有些担心你会说他们人如何好或者坏。”
顾晓晓郁闷地看着楚承风，“你一直觉得我很笨？”
“不，我发现，你原来是个可造之才。”楚承风笑道，“做人最难的是保持冷静客观的态度，康琳做不到，我也做不到。”
顾晓晓再四确定楚承风不是取笑自己，“你不是在笑我吧？”
“我是认真的。每个人都在对待人事，都很难不被情绪左右，看不清真像。能够不带情绪客观评论人或者事非常难得。”楚承风看着她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也许我该重新认识下你。你觉得我是怎么样的人？”
顾晓晓愣了一下，说起来他们认识一段时间了，也在一起“盖棉被纯聊天”了好几次，然而她并不了解楚承风。
“我觉得我们一起相处的时间虽然不长，但是总比魏语的时间长。你能给他做出评价，为何不能评价我？”楚承风笑意不改，却让顾晓晓感到一阵紧张，她咽了一口口水，“你是好人。”
楚承风闻言一愣，大笑不止，“顾晓晓，你可真是顾晓晓。我还是第一次被人发好人卡。”
顾晓晓脸憋红了，她知道自己说错了，但是她真的无法对楚承风评价，无论哪个词都不够好，想了很久后她终于找到一句话，“你一直都很孤独。”
楚承风停止了笑，看着顾晓晓的眼神更加讶异，几欲脱口而出的话最终变成了其他，“晓晓，你觉得如果王成去投资部，魏语去秘书科能干好吗？”
顾晓晓一愣，楚承风如此跳跃的回答，叫人反应不过来，不过她已经渐渐习惯了，不问缘由只回答问题，“应该可以。”
“那就这样决定了。”楚承风拿过电话，“让魏语从宣传部调离去行政部，王成调到客服部去。对，马上去。”
顾晓晓顿感莫名其妙，“是不是说错了？”
“没有错。”楚承风挂断电话，对顾晓晓笑道，“很多路要绕着走才能到，笔直的走反而到不了。”
顾晓晓细细品味这句话，楚承风见她歪着头冥想不由笑道，“你想出什么了？”
顾晓晓摇摇头，“我不知道，只是觉得好像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