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瞥见长长桌案上的饭食,腹部却是一阵翻江倒海,乔木手扶着墙壁,忍住想要呕吐的冲动。
萧琅见她极速的转身,一手扶着墙壁,一手按着胸口,小脸皱在一起,像是隐忍着什么痛苦,剑眉也不禁浮上一层乌云。
“怎么了?”他走近乔木,不安的问了声。
有身孕一事乔木从不想让他知道,这一问,竟有些心慌,深呼吸了几口,暗自想:孩儿啊,现在一起要忍住,不能在这里让娘亲吐了,可是被你爹爹发现了,将来我们母子很可能就要分开,孩儿现在要乖些,别让娘亲难受了。
一番腹语后,果然觉得胃部不再那么难受,乔木微侧过头,强扯出一抹笑意,“没事,可能好久没看到那么多好吃的了,竟想吐了!”
“你在怪我。”萧琅轻声问道,几乎是肯定的语气。
见他俊朗的眉宇中似有隐晦,乔木很快别过头,背对着他说:“没有的事,这是我自己的决定不是吗?”
萧琅又走近一步,靠近她的耳畔声音低沉地说:“既然昨晚你已经踏出凤栖殿,那么从今天起,禁足一事便……”
“皇上。”乔木一声称呼,打断了萧琅的话,慢慢回过身,脸色坚决的看向他,一字一句,态度强硬地说:“关于昨晚的事,是臣妾逾越了,臣妾恳请皇上让臣妾继续禁足。”
“你……真是冥顽不灵!”萧琅狠狠的甩了甩衣袖,负手而立,刚刚温和的剑眉立刻变得凌厉起来。
他已经为她寻了那么个好的台阶,她竟然还是那么的倔强,是不是禁足后的生活真的那么好,让她那么留恋,既然如此,她又为何消瘦了那么多。
难道她宁愿过着艰苦的日子也不愿意见他,更不愿意对他温柔些吗?
乔木福身行了一礼,他的耐性就只有这些吗?原来自己真的没看错,离开他的眼皮底下,是最正确的决定。
转身,她又回眸一笑,轻声道:“至于像昨天傍晚命人去摔食盒的事,若是皇上念及往日恩怨,臣妾希望,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
看着那瘦弱的身影慢慢离开,走到大殿门外,萧琅的心突然痛起。
他是一国之君,整个北齐都是他的,天下都多少女子想要得到他的宠幸,偏偏是这个女人,一心想要把他推开,可是推开他有那么容易吗?
“吃饱睡好就想走,有那么容易吗?”萧琅身形一闪,挡住了乔木的去路。
乔木微愣,不明白这话的含义,他这是做什么,强行留人吗?
权衡了两人的差距后,她很识相地甜甜一笑,“皇上,北齐都是您的,皇宫也是您的,臣妾嫁了您,自然也是您的,您说自己的人吃了自己的饭食,有什么不对的吗?”
“哈哈!皇后说的这话朕爱听!”萧琅大笑起来,这还是头一次听她说是自己的女人,虽然多关是迫于形势,但只要她有这种意识,就是最好的。
他慢慢俯身,贴近她娇小的容颜,唇角微扬,露出诱人的笑颜,磁性的声音低沉道:“既然知道是朕的女人,怎么说也要帮朕解决眼下的问题才能走吧。”
“什么问题?”乔木别开脸,慢慢向后退了一步,离得太近,他特有的男子气息铺洒在她的脸上,痒痒的,甚是别扭,惊起她面上的阵阵红霞。
萧琅手臂一弯,拦腰将她横抱起,低眸道:“一会你就知道了!”
进入大殿,他用极快的步子走到寝殿内,大殿内的宫婢很识相的赶忙退了出去,连伺候用膳的小太监也全退出殿外。
诺大的寝殿,隔着一帘厚实的山水屏风横挡住里面的风景。
乔木紧紧抓着胸前的衣襟,为难地说:“皇上,还是等臣妾身子好些再解决问题吧,听说宫里来了很多采女,皇上可以召唤……”
“朕只要你。”萧琅一句霸气的话堵住了乔木想说的内容。
天下都是他的,自然是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自己有了身孕,才两月多,这个时候是最不适宜行床第之事的。
想到腹中的孩子,乔木下意识的推开萧琅压下来的胸膛,绯红着小脸说:“皇上,臣妾……臣妾月事来了,不能侍候。”
“嗯?”萧琅剑眉一挑,不相信的看向乔木的衣裙处,洁白的薄纱似乎是看便知。
他的手从她腰间抽出,迅速的探向她的长裙内,快得让乔木来不及防备,惊异的瞪大了眼睛。
这个男人在做什么,竟然用手指探去她的那里,他的欲念就那么哟吗?这些天的采女一个一个宠幸着,他还不够吗?
想到那么采女,一个个年华正茂,娇滴滴的样子,乔木猛地瞪一眼萧琅,“皇上就那么想要?看来新进宫的姑娘们还是太少了,皇上应该再多选引起美人进宫。”
“朕只想要你,你这个小骗子,竟然说慌,你明明没来月事,看看这是什么?”萧琅扬起手指,正是刚刚探到她裙下的,指腹上没有血迹,甚至有一点点有晶莹。
“无耻……”乔木恨得咬牙切齿,却又想到那指腹上的晶莹,顿时羞得脸色更红,语气也弱了下去,轻声低语地说:“皇上,今天不行,改天吧,要不皇上可去召唤采女……”
“够了!”萧琅怎会不知她的小把戏,一个女人左右推脱不和他恩爱,无非是两点,要么心里有别人,要么心里根本没他。
思量之后,得出的结论不管是哪一种,都足够让萧琅震怒。
“滚。”
萧琅忍着怒气,深眸盯着龙榻上的锦被,刚刚的欲念已经被他的结论压制住,他现在只想掐死眼前的女人。
在被掐死之前,乔木连忙逃走。
宫殿外的下人个个惊异的看着从寝殿内逃出来的乔木,试想着是皇上那方面时间太短,还是他们的皇后突然审美观点嫌弃了。
不过,比起采女门的娇媚样,只能是第二种可能,皇上嫌弃皇后了。
乔木一种腹绯,暗暗诅咒着萧琅。
昨晚强行带她离开凤栖殿的是这个男人,今天让她滚的也是他,他是有病呢,喜怒无常。
到了凤栖殿,乔木才悲催的发现,朱红的大门紧锁,据说那把特制的铜锁钥匙是在萧琅手中,她恨得牙根发痒,刚刚回来的时候竟然忘记问萧琅要钥匙,这下好了,想进去被禁足都是难事。
没有钥匙,乔木索性坐在门前的石阶上,手托着下巴,想着今天发生的事情。
午膳刚到,李全带着食盒一如既往的过来送饭,见乔木在门前坐着,他没有见过皇后的模样,以为又是哪个闹事的采女,急忙走了过来。
“你是谁?不知道皇上已经吩咐过了吗?”李全没了昨天的怯懦,今天早上收到皇上的命令,御膳房送望凤栖殿的饭食不仅加量,还加了样。
而且宫中婢女们向来喜欢嚼舌根,昨天傍晚在凤栖殿前闹事的采女已经被罚去浣衣局,这样重的惩罚,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上对皇后有情。
乔木抬起头,先看到的是李全手中的食盒,腹部正是饥饿,想着人家怀有身孕都是一群人照顾,每天膳食三五餐都是少的,到她这,明显变了,连果腹都算不上。
“你是送饭食的小李公公吧,饭食给我就行。”乔木站起来,刚想上前接过食盒。
谁知李全向后退了一步,嫌恶地说:“不管你是谁家的千金,也不管你是多么得宠的小主,今天奴才把话说明了,皇上已经明令,任何采女不得再来叨扰皇后清净,昨天的柳小主就是个最好的例子,所以请你还是安分些回去吧。”
原来是把她当成采女了,乔木苦笑一下,又问:“昨天的柳小主,就是摔了皇后食盒的女子吗?她怎么了?”
“你不知道?柳小主被皇上罚去浣衣局了,看你没带宫婢,应该也是个没有家世的采女,奴才实话告诉你,这后宫之中,看似皇后是不受宠,可是大家都知道,皇上很在意皇后,你若是聪明,就赶紧离开吧,耽误了皇后用膳,若是传到皇上耳中,怕是有你苦头吃!”李全说着,越过乔木,向朱红的大门扣了两下。
大门内的庭院中,小荷念着主子的安慰,听到叩门声,忙应道:“是娘娘吗?”
她边说边打开大门中间的木块,见是李全,顿时失落了起来,可眸光瞥见李全身后的乔木时,瞳孔顿时放大了许多,惊喜的喊道:“娘娘,您回来了!”
“娘娘?”李全不明所以的说就了一声,随后回头看向乔木,小荷他自然是认识的,小荷是皇后的贴身婢女。
李全赶忙跪下,吓得腿脚发抖,声音打颤地说:“奴才该死,奴才不知是皇后娘娘,刚才冒犯了您,奴才真是该死。”
“起来吧,你也没错,你不说,本宫也不认识你呢,原来你就是为本宫送了两个多月饭食的李公公!”乔木浅笑笑。
她还沉浸在刚才李全所说的话中,他,当真那么在意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