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还以为,你最终会选择他。”
多久的沉默之后,轩辕亓陌低头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不辨悲喜。
“什么?我不懂。”
凤妃妩早在马车再度前行时,已强制自己收拾了心神。
“真的不懂?”
轩辕亓陌蓦然抬眸,对上了凤妃妩的双眼,直直的。
“不懂。不懂我何时就选择了你。”
凤妃妩面色淡淡的与他直视。
“刚刚,在齐王与我之间,你选择了我。”
轩辕亓陌一想起刚刚,笑不由浓了一些。
“是么?其实……我……我若告诉你,我当时只是在发呆,你信么?”
凤妃妩面对着轩辕亓陌的开心,有些无奈。
“信。怎么不信,从齐王出现,你的目光就没再离开他一分。”
轩辕亓陌认真的点头,但目光却望向了别处,口气里更有些不愿承认的意味。
“我……呵呵。”
凤妃妩张了张口,想解释,却又蓦然觉得一切都是突然,最终只剩下了自嘲的笑。
“不管如何,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本世子。对于这个结果,本世子很满意。”
轩辕亓陌的指尖依旧是绕着那玉佩的穗子,许久,他才回头看向了凤妃妩,并将那玉佩递到了她的手里。
“这……是什么意思?”凤妃妩选择直接无视轩辕亓陌的话,只低眸望了望手中多出的玉佩。
“你选择了本世子,自然以后也就是本世子的人了。宫中关系复杂,这东西代表着本世子,给你以备不时之需。”
轩辕亓陌难得体贴的想到这么多。
“这么……容易就能拿到你的信物?”
凤妃妩不由的动了动唇角,提起那玉佩,细心的看了看,随即又朝着轩辕亓陌挑眉。
“你就不怕我会背叛你?”
“哈,这玉佩可以是本世子给你,也可以是……”轩辕亓陌蓦然靠近了凤妃妩的耳边,说出了最后几个字。“你偷的。”
“算你狠!”凤妃妩闻言,狠狠的瞪了轩辕亓陌一眼,但却还是小心的收起了那玉佩。
毕竟……聊胜于无。
“本世子再狠,也狠不过齐王的。”轩辕亓陌慵懒的朝后靠了靠,好似轻叹。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看他很不顺眼?”
提起轩辕睿霖,凤妃妩不由的想要知道更多。
“大概是吧。他狠得可以不顾心爱之人,而我……做不到。”
轩辕亓陌缓缓的闭上了双眸,只那低沉的声音,哑然的让人觉得莫名的悲伤。
只是,面对着轩辕亓陌这样的悲伤与颓然,凤妃妩一时再不知要说些什么,安慰或者是讽刺,或者是……疑问。
“亓陌、苏先生,已经到了。”
正当马车里死寂到了两人都险些睡着的时候,轩辕睿霖的声音蓦然响起,依旧的温润儒雅。
“嗯。”
轩辕亓陌只是应了一声,径自挑帘跳下了马车。
凤妃妩也随后利落的下了马车,只是,想着刚刚轩辕亓陌的话,凤妃妩再看轩辕睿霖的目光,也不自觉的有些不同。
“哎呦,我的世子殿下呀,您可是回来了。太后日日都念着您呢!”
慈宁宫的陈公公远远的见着轩辕亓陌,便是堆满了笑,迎了上来。
“苏先生也许不了解,亓陌虽不是皇子,却是最得太后喜欢的。当初,若不是得知亓陌的未婚妻命丧大火,恐他想不开,常年在寺庙礼佛的太后也不会回宫的。”
轩辕睿霖看着轩辕亓陌直接丢下了自己和苏芜,一边和陈公公说着话,一边进了慈宁宫,便靠近了凤妃妩几分,耐心的解释。
“是么?那这宠爱还真是独一份儿。”
凤妃妩低着眸,拎着药箱,谦和的应着轩辕睿霖的话。
只是,是心不甘,还是其他,在这一句赞叹之后,凤妃妩蓦然的抬眸,望向了轩辕睿霖,极轻极轻的又追问了一句。
“不过……苏某听闻,当年世子殿下的未婚妻,可是齐王殿下心尖尖上的爱人。难道……齐王殿下,就不难过么?”
“呵呵,这话一定是你听亓陌说的吧。你可别信他的!那丧命火场的,怎么也算的上是我的兄嫂。所谓爱人,那都是玩笑。”
轩辕睿霖依旧是一脸谦和温润的笑,仿佛此时在解释的,不过就是轩辕亓陌的一个恶作剧。
可这样的话,听在了凤妃妩的耳中,刺进了她的心中,生疼生疼的。
原来……当年的那些……
原来……她对他轩辕睿霖来说,只是兄嫂!
原来……所谓地久天长、海誓山盟,不过玩笑一场!
“苏先生,苏先生……”
凤妃妩一直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药箱,不出声的隐忍。
而轩辕睿霖渐渐的发觉了凤妃妩的异常,不由的轻唤了她几声。
“嗯?怎么?”凤妃妩蓦然一惊,抬眸望向他时,眸色已是深不见底。
“没什么,只不过我在想,我与苏先生,之前……是否是见过,或者有过什么不愉快?”轩辕睿霖一脸无辜的浅笑。
“没有。”凤妃妩略摇头。
“那为何先生总是见着睿霖发呆,而且……这眼神里有些说不清的情绪。”
轩辕睿霖直直的望向了凤妃妩,他的双眸虽是笑着,却让凤妃妩感不到一丝温暖。
“大抵……是齐王殿下让苏某想起了一句话——君子谦谦,温润如玉。”凤妃妩浅浅的勾了唇,一字一缓。
“原是如此。”轩辕睿霖带着一丝玩味的点头。
“跪下!”
蓦然,一声呵斥,从大殿里传了出来。
凤妃妩不由的一愣,望向了轩辕睿霖。
可轩辕睿霖似是毫不在意一般,直接进了慈宁宫的大殿。
“给哀家跪好了!”
依旧是那厉声的呵斥,间或着茶盏破裂碎地的声音。
凤妃妩心中叫苦,只能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要,她刚进了大殿,却发觉……那跪着的人……正是轩辕亓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