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143100000004

第4章 踏不进的河流(4)

月光被房舍的翘角剪得东一块西一片,碎乱了一地。虫的嘶鸣在角落里冒出头来,零星而懒散。路面尘灰厚积,踏上去噗噗地响,脚趾脚面就有了丝绸裹挟的清凉细滑感。古三爷扯开嗓子来了一段“二黄”:朔风吹林涛吼峡谷震荡,望飞雪漫天舞,巍巍丛山披银装,好一派北国风光。山河壮丽,万千气象,怎容忍虎去狼来再受创伤……古三爷时不时会在忙碌的缝隙里,哼哼几声,总是这曲《誓把反动派一扫光》。天生一副破嗓,憋出来的声音都分着叉,也不管别人感受,仍是摇头晃脑独乐着。无人的村庄里寂寞无边,他的声音像一丛恣意疯长的藤蔓,缠绕了一个村庄,听不出豪迈,却有几分苍凉。

每家门前站一瞬,见无异状,便出了村巷,拖着一尾细长的声音,朝凤凰岭去了。

三口井静卧在月光下。没有了汩汩的流水声,井就失去了灵气。仿佛三具兽骨,望不见昔日风姿,徒增了许多颓败和绝望。古三爷蹲到井边,侧身倾耳,往井里听去。井里有嗡嗡声传来,像大漠戈壁的风声一般辽远。又将耳朵贴到井沿儿上,却又一丝声息也没有。便叹息一回,失望一回,到井沿石上坐了一阵,才起身朝岭上走去。

树叶萎了,草也枯了,上山的坡路依然蜿蜒,却宽了许多。嶙嶙峋峋的马牙石显出雄姿,在月晕里一色儿崔嵬,一色儿泛白。爬一阵,歇一阵,“二黄”的曲调瘦下去,喘气的声音粗起来。古三爷站定了,返身朝山下大吼一声“朔——风——吹”,就有点头晕了。赶紧住了声儿,大口喘气,才稳住了身子。村落遥远,在漫天月光下奇怪地小着,像一饼晒干了的牛粪。装得下百十人的屋舍,平日里看上去空空阔阔,在这一瞬竟如此渺小。人生大抵也不过如此,蹲在低处,芝麻都比天大,站得高了,泰山也是小样儿。又感叹一回,才继续往上爬去。

就到了一处土堆旁,坐到堆前条石上,喘了一会儿气,才朗了声音,说,幺妹,三哥来看你了。

有风吹过,身后的枯草沙沙作响。

古三爷站起来,端端正正瞅了一会儿土堆。才伏下身去,打亮了火机,发了一对蜡,燃了三炷香,插进土堆与条石间的缝隙里。青紫色的香味就氤氲开来。又在衣兜里窸窸窣窣一阵,掏出一捧花生,搁到条石上。从裤兜里抽出一瓶酒来,开了盖子,也放到条石上。才燃了旱烟,坐回条石喊一声,幺妹,三哥来看你哩。声音沙哑,被岁月磨出了毛边一般。

就有一个青白的影子从土堆中长出来,一丛青蒿似的,葳葳蕤蕤着,正是我娘。娘依然年轻,身姿轻盈,婀娜到条石上并着古三爷坐了,说三哥你咋老成这样了?才过六十的人,才走几步的路,喘得跟牛一样了?古三爷跟娘对望一阵,嗫嗫嚅嚅,说幺妹我焦着心哩,你托付我的事,我没办好。你那娃儿的渴病一日重似一日,却找不到对症的药哩。

月色下娘脸上现了青红,说三哥你咋老说你那娃儿你那娃儿?他不是你的娃儿么?咋就只说我的娃儿呢?

古三爷瘪了嘴角,说我倒是很想叫他娃儿,人家不认我呢?

娘竖了柳眉,说不认也是你的娃儿。以后你就说娃儿就行,别你那娃儿我那娃儿的了,听了让人不自在。

古三爷说,那咋办呢幺妹?眼见他一天比一天瘦,我心里痛着哩。

娘剥了一颗花生,喂进古三爷嘴里,又剥了一颗,喂进自己嘴里,细嚼着,慢咽着。才淡了声气,说这孩子,一直不敬你,该有这一难吧。

古三爷说,快别这么说幺妹,哪有这样说自家孩子的呢?

娘叹出一口气,说这黄金坪,这凤凰岭,都旱得不含一滴水了,他那病咋好得了?

古三爷说,这正是我的心痛哩幺妹。你看你这坟上的草,全都枯了。葬书说,父坟荫女,母坟荫儿,要这样旱下去,他那渴病还不加重才怪呢。

娘摇了古三爷的手臂,说三哥,我们就这一孩子,你得想法子治好他,你学过阴阳,五行八卦都懂的,总会有法子的吧?

古三爷望了天,不语着。

月已偏西,比初起东山时小了许多,却格外光亮。没有一绺儿云影。明天一定又是紫里蒿青的天,一定又是浑圆鼓胀不打一丝儿闪的日头。

那夜之后,古三爷就开始在黄金坪上扒拉。

他肩扛铁锹,手提镐头,跳进了清水井里。井底的泥已成细碎的黑沙。他捧起一捧黑沙,在手中搓了许久,搓出一手黑黑的细末,竟搓不出一丝润来。就叹了一口气,一锹插进了沙里,嚓地一声。把黑沙一锹一锹掘起来,抛到井外去。黑沙像一群苍蝇飞舞一阵,落下地去,溅起嫩蕊似的细声,柔弱在日光里。黑沙之下是黄沙。古三爷又捧起黄沙搓了一会儿,只在手心儿里留下一抹黄。古三爷呸地吐了一口唾液到手掌上,搓匀了,抡起镐头挖下去。

拐子哞了一声。古三爷慢慢撑起腰杆,腰背处隐隐有些痛。憋住一口气,伸直了腰。腰背的痛消失了,才大口喘了气儿。歇了一会儿,手脚并用爬出井来。远远朝拐子呸出一口痰,说你杂种缠人哩,不会自己回去咋的?就跟拐子一前一后往回走了。

吃过午饭,古三爷拿出一瓶自制的药酒,让我往他腰上抹擦。他的腰背骨骼凹凸,摸上去像一尊历史悠久的石雕。就有了一汪烘烘的热流,往我血液里涌。我说,歇个晌午吧,日头这么烈。他撑起身,披了汗衫,说你歇着吧。就裸着前胸,捶着腰背走进了日光里。

日头一个一个光光亮亮从东到西。古三爷把三口井里的黑泥黄泥翻了个面,把福报泉周围的地儿挖成大坑小洞,又把坪上有一点润色的地方都挖出深坑,仍是寻不见一滴泉水的影儿。

西天的血红滋了古三爷一脸。

古三爷拄了镐把,仰天骂道,狗日的天,你真要干死人还是咋的?

漫天的霞彩就淡了许多。

古三爷望着一坪浅红,扯开唱“朔风吹”的嗓子吼道,狗日的水龙,你藏哪里去了呢?

声音射出去,撞在凤凰岭上,弹落回来碎在面前的地上,蹦跶着。古三爷惊了一瞬,又骂,三爷我就不信找不到你,三爷我就不信抓不住你。狗日的水龙,你最好藏好了,别被三爷我抓出来。三爷我抓住你就要把你抽筋剥皮呢!狗日的水龙,就算你藏到你姥姥家去,三爷我照样要抓到你!

一轮缺月贴在东天。浅白深蓝的天宇看不到一颗星。心里便空得跟苍穹一样了。

古三爷坐到井沿儿上,喘了一会儿气,才点燃一竿旱烟,吧嗒了几口,说拐子,你信不信三爷能找出水龙来?拐子扬起头来看了古三爷一眼,又埋头去啃荒草。古三爷又吧嗒一口烟,呸地朝拐子吐出一口飞沫,骂道,拐子你杂种也不信三爷我有那能耐是不?你也嘲笑三爷没本事是不?三爷我偏做给你看,三爷过两天揪出那水龙来让你杂种瞧瞧,看你杂种还有啥话说。

拐子仍然埋头啃草。古三爷心里终是疙瘩得厉害,又骂,拐子你杂种还没见识过三爷哩,三爷我过的桥比你杂种走的路还长哩……本要继续骂的,却见拐子始终专注于草上,便感觉到了无聊,嘴唇翕动了一下,终于含了竹烟竿儿不住地吧嗒了。夜幕就吧叽一声掉落下来。

夜里,古三爷又去了凤凰岭我娘的土堆。月缺一角,照样清亮亮的,照见两人坐于条石上,东东西西地闲话着。说,你看那月亮,一块银佩一般,当年我要有这样一块银佩,该多舒气,睡着都该笑醒了。说,你那么漂亮,用那银佩做啥?光你那红红润润的脸蛋儿,就盖过珍珠玛瑙了,再戴这么大一块饰物,你还不像了皇后公主一般,迷死了天下男人了?说,三哥你笑话我,你在外面山山岭岭漂了那么些年,还没见过几个漂亮的女人?说,女人是见过不少,但都是一些粗糠糙食,哪有幺妹你这么水嫩的?说,三哥你这坏人,粗糠糙食也是饭,总比饿着肚子强,你还挑挑拣拣的做啥?说,我要不挑挑拣拣,咋等得到幺妹你哩……

声音轻而细了,瑞雪一般,掉在地上就寻不见了。

日头再起时,古三爷已经来到了凤凰岭脚下,沿着岭脚走了一周。所有草和树都蔫头耷脑,一看便知那根脚处不会有一丝儿润。再往回走一周,太阳就已经把世界染成桔红。仍找不到可以下镐一挖的地儿。

就站在了废弃的黄金洞口,柱子一般立着,心里恨了这该死的洞,断了凤凰岭的龙脉,也断了黄金坪人的命根。龙脉断了,气就散了,神就泄了,藏不了风也涵不了水,黄金坪这千年宝地,真真被这黄金洞给毁了。

三爷坐到地上,被心中的恨压得累了一般。吧嗒了一口烟,有风从背后吹来,惊出一身的鸡皮疙瘩。悚然回首,就看到了一条蛇,似乎乌梢,钻入封洞的乱石缝隙,朝洞里迤逦而去了。

古三爷心里哐咚了一声。蛇是小龙,喜阴喜湿,洞中或许就有泉水哩!

古三爷重重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两掌,大笑一声,骂道,猪脑子!

7

黄金洞就是柴老板开凿出的矿洞。

柴老板从外地雇来十几个专门挖金的老手,在凤凰岭上上下下勘探多时,确定了矿洞的位置。又花巨资买回了隧洞钻机等一应设备,便在这凤凰岭下鸣炮开工了。

古三爷们突然出现,拦在了机器前。柴老板拿出盖了大红印章的公文,说三爷,政府都同意了的,你凭啥阻拦?古三爷们翻看了柴老板的文书,就失了锐气,调头往镇政府、县政府跑。历时几月,仍然无果。又回头叫上一帮黄金坪的老人儿,去拦住了柴老板的机器。柴老板无辙,就到县城找我。我出面,才抽了古三爷的底火。古三爷退出,其他的老人儿没了头脑,就恨恨地退到一边闲着了。柴老板的钻机威风起来,隆隆地钻进了凤凰岭深处。

就发生了矿难。钻透了水,死了三个人。死者家属的哭喊超过了黄金坪人声音的总和。

不见一粒金,金矿关了,矿洞封了。

矿洞口露着,机器刨挖的痕迹还新鲜。死过三个人,也许冤魂还在洞里游荡哩,黄金坪人就只敢远远地看,不肯靠近。

日头当顶的时候,古三爷打开了黄金洞。

用纤索套住封在洞口的乱石,另一头拴了枷担,枷上拐子脖颈,喊一声,拐子,走!拐子往前一奔,轰地一声,马牙石滚落一地。一股巨大的冷气裹挟着尘灰扑面而来,扑得古三爷一哆嗦。神秘幽暗的黄金洞显露出来。

扬手挥了两下,挥去了眼前的尘烟,头朝洞里伸去,又一个哆嗦,便立即缩了回来。死过三个人的地儿,多多少少有些嘎古。古三爷不敢贸然往里闯。早准备了香蜡纸火的,就燃了一对蜡三炷香,插在洞门口,合掌躬身作三个揖。右手指天画了避邪符,右脚往地上狠蹬三下,还口念了三遍金光咒。古三爷才回头朝拐子喊一声,拐子,看着,别让人进来。左手拎了手电,右手提了铁钎,跨过乱石,朝洞里走去。

洞里是满眼的狰狞。阴森和冷峭能浸透人的骨髓。唯洞道两壁的顶柱、沙杆和背板还在,散发着人气和一丝温暖。越往里走,黑暗越浓重,手电的光被挤压成了一道窄缝。想象中,黑暗后面是许多的血盆大口张着。仿佛就听到了诡异的声音,慢慢逼来,细碎着。猝然停步,支楞了耳朵,却又死一般地静。双脚就哆嗦了,心悬到了嗓子眼儿上。古三爷重重吞下一口唾液,打亮火机燃了香蜡,插在洞壁处。又拉开衣襟,手指醮了口水,在胸膛上画了避邪符。才念着金光咒,继续往里去。便进入了最难走的一段。洞道逼窄了,人要猫着,才能艰难通过。终于无法再走了,似乎到了黄金洞尽头,似乎就是透水发生的地方。硕大一堆乱石挡道,垮塌的痕迹依然,还有一股厚厚的朽木霉味浮在空气里。

就听到了淙淙的水声。

古三爷心里訇然亮了一片。

电光照将过去,一条小小的水影儿在乱石间穿越着。

古三爷哈哈大笑了三声,说你以为你跑得了哩,你以为你变天龙飞了哩,你到底还是被三爷我抓住了。你跑,你跑得了我就不是三爷了,你跑得了我喊你是三爷了!

就担回了两桶水。两桶跟过去的福报泉味道一模一样的水。那水甘甜着,清冽着,喝下去,五脏六腑就会被清洗一次。水从咽喉处流下去,穿过肠胃,渗过筋骨,深入血液,人就透体清凉澄澈了。

我一连喝了五瓢,便感觉流失的那些力量,全部哗哗地流回筋络血管里来了。我说,下回我跟你们一道去担水。

古三爷正在搓裹他的旱烟卷儿。他勾着头。但我看见了掖不住的兴奋,晶莹地挂在他眉眼上。他说,我得问问你娘哩。

我愣怔了,说,我娘?

古三爷才抬了头,黄了一脸,说,我是说过些时候再说吧。又说,那洞里腌臜。

是夜无月,天空透着一层薄光,似乎有厚帘子把月亮星星都包裹了,只漏些粉淡出来。古三爷和娘的轮廓浅如淡墨,但古三爷的声气却浓烈着。他说,我找到办法了哩幺妹,我找到办法了哩。娘说,我就晓得三哥你会有办法的,沧海你都经历过的,哪有难得住三哥的事?古三爷说,我老师当年教过我一套填水穴的道法,把水穴塞了,逼水龙改道,八成儿这办法能恢复凤凰岭和黄金坪的水色哩。娘说,难不?古三爷说,说不难也不难,说难也难,难在找水穴,找到了水穴,解决问题只是分分秒秒的事,若找不准水穴,瞎猫抓耗子,累死也枉然。娘无语着。古三爷顿了一下,语气昂扬起来,说幺妹你放一百个心,我老师教的道法,不敢说百试百灵,但至少十拿九稳。娘叹了气,说三哥我是担心你,别太累着,六十岁可不是三十岁光景了。古三爷就撸了衣袖亮出手臂,夜色里白如一湾江水。说幺妹你看,跟三十岁时一样粗壮哩。娘扬手拍了一掌古三爷的手臂,就拍出一片淅淅沥沥的声音。下雨了。雨下了三天,时大时小。雷声始终含蓄。远近一片青灰。空气润着,似乎挂满了成绺成条的水珠儿,一不小心就会碰落一串。

同类推荐
  • 雪球专刊第128期:旅行见闻录(国庆特辑)

    雪球专刊第128期:旅行见闻录(国庆特辑)

    每逢长假必出游,你的旅行计划准备好了吗?雪球专刊将球友们之前整理的游记汇总起来,这里面既有国内的目的地,也有国外的;既有自然风光,又有人文政经,还有各种实用的旅行小贴士。本期雪球专刊推出《旅行见闻录》,希望大家能从中有所收获。【台湾环岛游小记】高速公路旁边,会见到传说中的槟榔西施。身材火辣的小台妹,穿着透明的薄纱,里面没有内衣。【杭州、乌镇游玩小记】杭州:整体生活节奏比北京慢些,物价更低,人更温和,也更幸福。乌镇:乌镇是个好地方,适合情侣或小伙伴游玩。这里很小,玩一到两天足够了。【日本游记】走在日本的大街小巷,表面看到的是干净。背后反映的是日本民族性格里边的高度统一性。……
  • 故事会(2017年5月下)

    故事会(2017年5月下)

    《故事会》是中国最通俗的民间文学小本杂志,是中国的老牌刊物之一。先后获得两届中国期刊的最高奖——国家期刊奖。1998年,它在世界综合类期刊中发行量排名第5。从1984年开始,《故事会》由双月刊改为月刊,2003年11月份开始试行半月刊,2007年正式改为半月刊。现分为红、绿两版,其中红版为上半月刊,绿版为下半月刊。
  • 四川文学(2016年第2期)

    四川文学(2016年第2期)

    《四川文学》: 文学刊物。以发表短篇小说为主,同时容纳其它文学体裁、品类,注重思想性与文学性的统一,刊物融现实性、艺术性、可读性于一体,聚读者、作者、编者为一家,所发作品受到省内外广大读者和全国各家文学选刊的青睐。
  • 青春引航

    青春引航

    本书既有对“深度辅导”的理论建构和解析,也有广大辅导员开展工作的体会、思考与成功案例。收录的文章包括《社会工作视角下的深度辅导工作》、《推进深度辅导工作的几个维度》、《深度辅导对辅导员工作精致化和科学化的启示》、《深度辅导的瓶颈与模式探析》等。
  • 青年作家(2016年第1期)

    青年作家(2016年第1期)

    《青年作家》是一本老牌纯文学读物,创刊于2008年,由文学巨匠巴金先生撰写创刊词,曾被誉为中国文学刊物“四小名旦”之一。
热门推荐
  • 剑惊云端

    剑惊云端

    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却在强者如云的云端策划了一桩桩惊天大案……(如果你已经厌了套路,如果你自觉智商还不错,就来一起烧脑,看看谁主成浮。“
  • 同一屋檐下

    同一屋檐下

    一个是刚刚考入大学毫无半点生活经验的富家少爷,一个是从农村来到城市打工的普通女孩,因为富家少爷不能自己照顾自己,所以家里人给自己请来了这个刚步入城市的农村少女,在他们同居的日子里,发生了不少的趣事,以至于在后来的日子里,两个人渐渐的从相识,到相知,然后走到相爱,一路上磕磕绊绊,少不了外界的压力,自身的困惑,但是两个年轻的心最终还是走到了一起。
  • 万兽神榜

    万兽神榜

    人性与兽性的交织,欲望和诱惑的碰撞,这个世界没有底线,有的只是杀戮和豪夺!
  • 无情帝王的逃跑小情妃

    无情帝王的逃跑小情妃

    她,本身为清夕国的公主,因为好奇和丫鬟出去异国游玩,竟被当地皇帝封太子妃啦!他,本身为玄安国的太子,因为一次复命巡游民情,竟一见钟情,不顾反对,封她为妃!皇帝病危,众位皇子开始争夺皇位。她渐渐对他生情,为他出谋划策。兵力不足,向他国借用兵力,条件是她。她,毫不知情,为他卖力。始终站在他前面。他,在爱情和权力之间他选择了权力。在登基大典上,将她封后,随手送人。她,一心支离破碎,转身就走,逃开他身边。绝情帝王后悔莫及后面将如何追回一直逃跑的娇后呢?窝可不说了。想知道结局如何,翻开看看吧
  • 铭,记你一生

    铭,记你一生

    这绝对的悲剧,还有点虐。亲们,我是第一次写小说,真的是第一次,如果有不好的地方,你们随便说,我想攒点经验,谢谢,谢谢。
  • 那些以后才想明白的事

    那些以后才想明白的事

    全书分为:天真篇无邪篇懵懂篇青匆岁月外号篇穷游篇工作篇婚育篇不同的章节感受不同的人生,那些当时认为天就要掉下来的大事,回头看,云淡风轻。
  • 请爱上废柴一样的我

    请爱上废柴一样的我

    一直为自己的演员梦想而努力着的童心媛,虽然总是徘徊在十八线之外,但她是打不死的小强,坚持着走既要面包又要梦想的路线。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被她熬出头来了,得到一个人人唾弃的恶毒女配一角。什么?那个当红小鲜肉居然想把她踢出剧组?她童心媛可不是什么善类,咋们就走着瞧吧!
  • 师颂

    师颂

    太古时代,天地崩乱,群魔乱舞,七祖神出,力战天下,拯救苍生。君天,祖神陵墓第一千代守护者,十三年领悟七部祖神功法,旷古烁今,却因身负废脉无法修炼。最终,为守护祖神冢身死。机缘巧合,劫后重生。身负绝世神典、通晓至尊法则、资质脱胎换骨、曾经怀揣理想而没有实现的他,走上了一条帮助那些可怜之人实现梦想的传道之路。是神话时代成就了他,还是他创造了神话时代?“某一天,当我教导的弟子全部实现他们的梦想、站在这个时代的巅峰时,或许是我最开心的时刻……”调教众神,君临天下!
  • 仙途救赎

    仙途救赎

    我带着我的爱人上路,我每走过一片地方便撒下一捧骨灰,她说:“我想走出酒界,去外面看看,”……我只剩这么一捧了……你还能回来吗?在三生石旁许你一朵彼岸花?
  • 神域剑仙

    神域剑仙

    这里是神域,皆为风华绝代之辈。这是强者为尊的时代,每一个都有自己的骄傲。而苏清,却是天才中的天才。通玄,破虚,灵山,归一,神丹,元婴,渡劫,真仙,永生。求仙九步,一步一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