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停翻滚企图让棺材倾倒,刚才瞄的几眼差点没把我的魂给吓掉!
我虽然好奇外面抬棺的是谁,但此时如果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一定会老老实实待在棺材里面哪都不去,因为我现在眼见的一幕无论是科学界还是自然界都解释不了!
抬棺的怎么会是小纸人?怎么可能是小纸人?
小纸人跟寿衣店里手艺师傅扎的一模一样,一个金童一个玉女我看的清清楚楚!
那个小纸人最后冲我粲粲一笑我现在一想起就不寒而栗,身上黏黏糊糊都湿了个遍,我甚至分不清是棺里的积水还是紧张流出的汗液。
相比之下我更希望自己面对的是几头粽子,虽然结局一样逃脱不掉死,但怎么说也好过现在。粽子至少看得见摸得着,而我现在的情况就是诡异,四周诡异,环境诡异,甚至就连外面照进来的一丝光亮都处处透露着诡异,总之,诡异的让人害怕,让人窒息。
跟粽子我还能走上几手,可如今我连敌人的模样都没见到谈何还手?
我在亮堂堂的明处,“它”可能在黑黝黝的暗处,也有可能在一个未知的地方,但我更相信“它”就在周围的某一个角落正盯着我。
我不能坐以待毙,这一路走来遇见多少怪事我数都数不清,但每次都是让我们给平安渡过去了,我希望这次也不例外。
我在棺材里面打滚,慢慢我感觉棺材有些倾斜的迹象,于是我滚到下垂的一方用尽全身力气撞击。
“砰!”
棺材被我摇晃到地上发出沉重的落地声!
我躺在棺材里面喘着粗气,棺盖因落地造成的声势滑开了一段,不多不少正好够我露出一个头的空间。我仰面朝上许久都没有把头探出去,外面散发着温馨浪漫的琉璃彩光,锣鼓声和唢呐声在棺材落地的一瞬间戛然而止,我现在反而更加愿意在棺材里面躺着不出去!
可现实由不得我退缩,棺材落地十几秒后我感觉四周的空气瞬间下降的几度有余。这气温一下降我就不怎么好受了,棺材里面的污水和泥沙都在冒着凉气,我身上也跟结冰一样,那些凉气顺着毛孔直往我体内乱窜,上下两排牙门不停打架,就连我呼出去的也都是白茫茫的雾气。
我哆嗦个没完忍不住打个寒噤,棺材里面的空间又小气温又低活脱脱就是一个冰箱,本来地底的温度就不怎么高,这样一来不出半个小时能把我冻成冰棍。我感觉自己全身血管好似堵塞住了一般,血液也渐渐不再流通,紧接脚部就僵硬了起来。
我摇了摇头下定决心,硬着头皮爬出了棺材。我脚刚一沾地身子就不由自主地倒了下去,下半身差不多失去了知觉,好长时间后仍旧有些发麻。
我四处张望起来,发现先前抬棺的四个小纸人都不见了踪迹,如果不是地上残留白绿相间的颜料我甚至都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做了个梦。
可周围的环境时刻提醒我这并不是一个梦,而是一个真真切切的现实。我左右打量了一圈发现了几张桌子,桌子上摆满了酒菜,结合随处可见的大红喜字可以判断出这里确实有人在举办酒席,再加上温馨的灯光估计这酒席还没开始,要不然就是已经结束了。
“有人吗?”我压低音量叫了一声可并没有人回我。举办酒席不假,我也不觉得奇怪,可唯想不明白的就是周围竟然没有一个人,甚至可以说是没有一点人气。
跟着王雷他们那么长时间不说学到多少本事,但至少走土人最基本判断力我还是有的。看周围的建筑构造这是一条地道,不过我总感觉这条地道有些奇怪,看地道的长度和装潢有点像墓室里的墓道。不过我摇了摇头把这个想法给排出去了,因为绝不可能会有人在古墓里面举办酒席。
地道的两边还有暗门,我在这干站着浑身发抖也不是个办法。我又叫了两声依旧没人应我,我只好步履蹒跚地摸索到暗门前。
我走到暗门前轻轻叩了几声,我等了一会里面并没有传来什么动静。我蹑手蹑脚推了推暗门,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些害怕,毕竟这是在人家地头上,万一要是被人抓个正着我可真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暗门很重,至少我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推开了一条缝。我刚进去就有一股冷风吹来,里面的气温比外面低了好多。我往里面扫了几眼发现里面的装潢有些复古,但从里面的摆设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一个女孩子的闺房。
我心跳声更大了,跟做贼似得四处张望,发现并没人后我开始向里面慢慢走过去。我一个小伙子连个恋爱都没谈过就这样进一个女孩子的闺房总归有些不妥,甚至随着前进我的呼吸也越来越厚重。
房间里面有一股幽幽的清香,并不像世俗的那种香水味,而是女孩子身上独有的体香。房间不是很大,里面散发着粉红色的光辉,我顺着光线瞥了过去发现是几块石头发出来的光芒,而且光芒还一闪一闪很是漂亮。
这个房间里没有一丝市井气息,给人一种万花丛中一点绿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房间里面摆设不多,一张石桌旁放着一个石墩子,在石桌的正前方拉着一副帘子,帘子上有五颜六色的晶石点缀,估计这帘子里面就是房间主人的卧榻之处。
越是接近帘子气温就越低,到了最后实在是没能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请问有人吗?”我虽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但我也绝非十恶不赦之人,这要是一不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我可真就成大淫贼了。
可出乎意料的是并没有人回答我,我连续叫了几声也都没个反应。我咽了口唾沫慢慢掀起帘子,这口唾沫并不是代表奸计得逞的喜悦,而是紧张,紧张看到不该看的一幕。
我的手刚一接触帘子就感觉仿佛放在了冰块上一样,指间很快就结上了霜花,我缓缓掀起帘子,我确实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但绝不是什么血脉喷张的一幕,而是让我毛骨悚然的景象!
帘子的里面放着一具棺材,一具冰棺。冰棺并不是我们寻常生活中为了保存尸体特意制造的棺材,而是一整块冰块雕刻而成的一具冰棺。
这次我并没有害怕,小纸人抬棺这种耸人听闻的诡事我都碰上了这一具冰棺还有什么可害怕的。冰棺里面静静躺着一个人,一个女人。其实也不能说是女人应该叫女生,大概十几岁的模样,脸上还有些稚气未脱。
冰棺里的女生特别安详,好像如同睡着了一样。我忍不住向她贴近,她身上仿佛有种熟悉的气息吸引着我。我低着头默默凝视冰棺里的女生,冰棺散发出来的寒气给我冻的满头发白,身上结了一层冰霜。
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靠近,也许我只是想闻闻她身上的清香,又或许是我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的一切,从古至今,从前到后。我把头埋的更低,我甚至能够清楚看到她脸上的每一根毫毛。
她白皙的脸庞没有一丝胭脂粉黛的施染,小嘴红的碰一下仿佛就要滴血,四肢窈窕却不纤细,一头墨黑长发很自然的分散在左右两肩。我把手放在她的胸口和手腕上感应,发现她全身冰冷僵硬心脏和脉搏也早已停止了跳动。
我心里一直希望她没死,希望我眼前看到的都是假象,虽然我不相信一个人会在如此寒冷的地方能够安详的睡过去,但我依旧如此期望。
尽管我被冻的浑身发颤哆嗦,可我还是没有发出过一丝声响,我不忍心打扰到她的沉睡。周围的寒气越来越冷,此时的我仿佛置身冰窖。
她的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衣袍,两手交叉握着一支绿如意,红袍的袖口处绣着两只做工精细的鸳鸯戏水,手腕戴着一个碧绿色的手镯,加上她那张柔情似水的脸庞,我知道,她就是今天的新娘子。
我两腿被冻的直不起来,活动了好久才感觉温暖回春。
我揉了揉太阳穴倍感头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该不会是冥婚吧?先前那四个小纸人把我抬到这里究竟想要干嘛?新娘我见着了那新郎在哪呢?
我在房间里面打量了一圈突然发疯似得朝外跑去!
这他娘是墓室!这他娘还是墓室!
我对着自己的脸颊啪啪就是两巴掌,过后脸上并没有传来的疼痛感告诉我这是做梦。
还好,这只是个梦。
我躺在地上不闻不问起来,这是个梦,只要这梦醒了一切自然就都醒了。
过了一会儿我感觉自己的脸颊逐渐肿了起来,我用手摸了摸结果脸上抽搐起来痛的我一阵呲牙咧嘴!
这他娘不是梦!
这是真的!
小纸人抬棺是真的,吃喜酒是真的,冰棺是真的,就连里面躺着的女同志也是真真切切存在的!
我现在发现自己永远摆脱不了晋王这个老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