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雷手中的火折子是孙大拿出来的,这也是我们最后一个可以照明的东西。
第三个石拱门跟第一个基本上是一样,只不过上面的雕刻跟冥文有了些变化。第二个石拱门是什么模样我们也不知道,当时情况特殊谁都没来得及注意。一门过后一门高,想来应该没有太大区别。我们五个人只有王猛认得上面的冥文,王雷伸手把火折子递给了他。
王猛这次观摩的时间比上次要长的多,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化莫测。我们在旁边干站着也没事,索性一人点了一根烟蹲在墙角抽了起来。
我一边抽着烟一边问王雷这是他倒的第几个斗,王雷吐了口烟雾说具体的他自己也已经记不清了,反正河南地界儿大大小小的斗基本上都走了一遍,但其中最值得一提的还是邓哀侯墓。
话说当年王家兄弟俩跟着坊间的小道消息寻找起曹操七十二疑冢来,前前后后大概折腾了两年却连曹操墓门朝哪都不知道。可就在兄弟俩将要放弃的时候却意外发现了曹冲,也就是邓哀侯的陵墓。这兄弟俩肯定不会放弃这个捡漏儿的机会,三下两除二地就把盗洞打到了墓里面。
这曹操跟曹冲不愧是父子俩,老子的墓难找儿子的斗也难倒。王猛王雷废了好一番劲才摸到了邓哀侯的寝宫,他们一路基本上是把墓里面能够说的出来机关陷阱都给踩了一遍。本以为找到正主后就皆大欢喜了,可他们兄弟俩谁都没想到寝宫白玉棺里面什么东西竟然都没有。
这兄弟俩瞬间就感觉不对,紧接就在身后发现了本应躺在棺材成为一堆白骨的邓哀侯。邓哀侯虽说死的时候年龄较小,但硬是用一身蛮力把王家兄弟俩搞得伤痕累累。直到很久以后我在无意间看到王猛肚子上那条十几公分长的疤痕才明白当时的危险。最后出是出来了,但王猛差点就折在了里面。邓哀侯用锋利的指甲直接把王猛的肚子给划了一道,据王雷说当时白花花的肠子都流了一地。
他们之前能够道出山猴子的名讳是因为提前打过交道,早在邓哀侯墓里就照过面了。只不过他们可比我们现在惨多了,四五只山猴子堵成一道铁墙而他们只有两个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好在兄弟俩多年倒斗经验丰富,立马舍弃了白玉棺中的宝贝逃了出去。
王雷说到这眼睛里竟然泛起了点点晶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当初王猛是为了保护王雷才留下肚子上那道长疤的。
我转过脸接着问孙大三娘,从见到他们起我就觉得他们两个都不是一般人。就说三娘那一身百步穿杨的本事就没人能比得上,至于孙大我感觉他好像什么事都知道一样。
还没等孙大作答王雷就抢了一句说:“老孙家的人可不是我们能比的。”
三娘则是给我一个妩媚的眼神呵呵一笑:“怎么?这才刚认识几天你就忍不住想要知道人家的一切了?”
都说女人三十如老虎,更尤其是三娘这种一举一动尽是风韵的女人。我这小身板站在她身边儿都不够她看的,真要是半推半就估计不到一个星期就能把我给榨成干尸。
我吐完最后一口烟雾扔掉了烟屁股,这个时候王猛也差不多把拱门上的冥文给看完了。
王猛低着头沉着脸,眼神冷的吓人。
“上面写的是什么?”孙大走到石拱门前问道。
王猛这次倒没瞒着我们,蹲在地上摩挲着雕刻说:“人有三道坎儿,一个过洞是一道坎儿,我们已经走过了两道坎儿。”
王猛这番话给我们整的不明不白。我皱着眉头想,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那坎儿过后不就是福吗?
“这不是给活人过的坎儿。”王猛站了起来。
“不是给活人过的还能是给死人过的不成。”我调侃了一句。
孙大跟着把目光向过洞里探去,可除了黑黝黝地一片外什么都看不见。
“传说鬼门关前有条路叫生死路,一路上有三道坎儿叫鬼过坎儿。”三娘收起了往日的轻佻顿了顿接着说道:“估计这三个过洞就相当于三道坎儿,我猜这墓主人之所以会留下刻文就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要他娘干嘛去了!现在让我们打道回府想都不要想!”王雷第一个不愿意。
三娘看了看众人说:“那可要想清楚了,过了这道坎儿前面可就是鬼门关了。”
王雷摆了摆手:“就算是阎罗殿我也要闯上一闯!”
王雷说完话后一阵无声,很显然我们谁都不想铩羽而归。
王雷满意地看着我们说:“那好!我们接着前进,直到还历史一个真相为止!”
这次队形稍微变了一下,由王雷手持火折子带队,我依旧是最后一个。王雷打头后三娘就到了我的前面,也不知三娘故意还是怎地,走路的时候翘着屁股一扭一扭。我在后面看的那叫一个躁动,可一想到三娘弹无虚发的模样一盆冷水瞬间就浇灭了我那即将燃起的烈火。
我们进到过洞后空气仿佛骤然下降了好几度,我忍不住哆嗦着身子打了个寒噤。
这次我们长了个心眼,手中的工兵铲早已亮了出来,王雷也是吹着火折子在各个角落检查了起来。
第三个过洞差不多有第二个两个大,我们在里面扫视一圈后发现墓顶的壁画下赫然置着一具棺椁!
我们前进的速度因此放慢了不少,我把工兵铲攥的紧紧地,手心在不知不觉中冒出了一层细汗。
当我们走到角落旁才发现置在那里的并不是棺椁,而是一具棺材。而且还是具木质棺材,整体都被染成了大红色。一般只有长寿之人才会用红棺下葬,我们也不敢确认里面会不会跟上次一样再跳出一只山猴子来,又或者是跟第二个石椁一样什么都没有。
在一片黑暗中放着一具大红棺材总是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
红棺一面雕刻的金乌格外的刺眼,我们离近一看发现整只金乌竟然都是金线编织!
“这里也有一只!”王雷两眼放光地指着红棺的另一面。
昏黄的微光与金光相互交映,我们眼里都是黄灿灿的一片。
“姥姥的,这谁他娘手贼快!”王雷突然骂了一句。我跟着看去发现金乌的两只眼睛不见了,原地只留下了一个凹洞。估计里面之前应该镶嵌着什么东西,看周围的模样估计是被人给扣下来的。
不过好在还有这些金线,我抄起工兵铲蹲在地上就拆了起来。王雷也没闲着,我俩一左一右在大红棺材两边倒腾了好长时间。
真不知道古人是怎么把金线给镶上的,而且还镶的那么牢实,我费了好大劲才把金线给拆掉。拆完后我才发现原来这只金乌是用同一根金线编织的,而且还都是上等黄金。
我把金线缠成一团在手心里掂了掂,粗一算竟然有两三公斤重。按照现在的黄金市场价这也算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在墓里待几个小时可比我在药堂子里卖几年中药来的快。
就在我把金线放进背包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滴在了脖子上,我只顾着装黄金一手随便地就抹了一把。可随后又有几滴连续地落在我身上,弄的领口处湿了一片。直到这时我才发现不对,黝黑的过洞里不知什么时候竟然飘起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我慢慢地抬起了头,可紧接看到的一幕吓得我是直接蹦了起来:“血!这红棺里有血!”
我连续退了好几步,王雷等人顿时扬起了铲子向我这边靠过来。
王雷他们来的时候总算是有了点亮堂,借着微光我发现自己原本白色的上衣竟然变成了血红色。那股血腥味刺的大家都皱着眉头,我闻到后胃里顿时直泛恶心,一阵强烈的呕吐感瞬间涌到了喉咙,我使劲锤了锤胸膛才把那股吐意给逼回到了肚子里。
我眼睛里面忍不住流出眼泪,婆娑中我看到红棺中不断有殷红的鲜血从里面流出,开始只是几滴几滴,到了最后干脆就跟瀑布似得往外直涌!
而流出来的鲜血也仿佛跟有生命似得,连成一条长线向我们漫过来。我们被逼到了墙角,可红棺里的血仍跟不要钱一样大肆外冒!
血流到我们的脚下就停了下来,一时之间我们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最终还是王雷一脚踏了上去,他端着枪的手握的更紧了。我们也随着王雷的脚步向红棺走去,脚下黏糊糊的很不适应。
王猛给我们使了个眼神,我们站在同一边向对面推过棺盖。这次的棺材只是普通的木棺,虽然不轻但也不能跟之前的石椁相比。
我们牟足力气把棺盖推倒在地上后瞬间就撤的好远,可等了一会儿并没出现什么突变状况。这时王猛也端起了一杆枪,孙大侧着身子跟在后面。我一手拿着工兵铲把另一手放在了腰间,打起浑身的精神向前跟去。三娘在我们身后没动,可她的两只手上却各自夹着四枚飞镖。飞镖的尖刃闪着寒光,只要里面的东西敢露头绝对把它打成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