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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战友反目

桑巴决定搜山。

搜山之前召开盛大的誓师会。这是“面子工程”,作为警局要员,官方实权性代表人物,桑巴深知“面子工程”的重要性。做任何有益于民众的事必须通告给媒体,让社会知晓。在这个浮躁多变的年代,任何埋头苦干都被会认为碌碌无为。会被民众所唾弃。所以做事之前必须开展声势浩大的活动,如誓师,动员,总结等等。开展这类的活动有几个好处,一是对仕途有帮助;二是个人声誉得到快速提高;三是提高士气,增强战斗力;四是老百姓知道了欢欣鼓舞,支持率直线飙升。

深谙此道的桑巴操办这样的活动已异常老道,请要员,请观众,搭主席台,邀请众多的媒体记者现场直播,召开新闻发布会。有条不紊,秩序井然。节目丰富,精彩纷呈。似乎这不是一场军事行动,而是一个表演的舞台,他是这里光芒四射独一无二的明星。

誓师会的这天,空中万里无云,太阳洒着金豆,把一粒粒豆子抛在蒙山。高大的建筑,繁华的街道,繁茂的树林瞬间成为金色的幻境。蒙山特警队的操场也逃不过金色的俯照,整齐威武昂首挺立的队员的脸上泛着古铜色的霞光。

誓师会现场很大,三个足球场的操场密密麻麻,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桑巴站在高高的主席台上演讲。

“我们不会忘记上次惨痛的经历,忘记这些经历,无疑是犯罪。对于犯罪分子,就应该握住拳头予以重击。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上级与老百姓赋予我们的使命!今天,我们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再次集结,就是出于我们的使命!对于任何侵犯老百姓的利益的行为,违反法律的行为,我们决不答应!勇士们即将出发,奔赴新的战场,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祝福他们胜利归来,圆满完成任务!”

不得不说桑巴的演说成功了,他把这次行动上升到民众利益的高度。成功调动了民众的情绪,让所有人认为这是一次正义的活动。

演说结束后,武装到牙齿的特警队满怀激情的奔赴新的战场。未来对于他们是什么,他们并不知道。只有警视厅的欧阳处长清醒的知道当前的处境。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把所有罪责扣到鬼人山上,这显然不符合办案程序,也不符合一般人的逻辑推理。

特警队出发后,欧阳单独找桑巴谈话。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袭击发电厂的真凶是鬼人山?鬼人山只是一个地名?哪里有社么人?做了什么事。你能举例说明吗?”

桑巴哈哈大笑:“我办什么案子需要你干涉么?处长先生,你得明白你的位置,你的处境,你到这里只是一个旁观者。”

处长大怒:“你说什么话,监督办案是我的职责!”

“笑话,什么时候需要你这样的人说话?你不过是一个无用的棋子!”

“你-----”欧阳气的瑟瑟发抖。

桑巴拂袖而去,不一会,两条大汉闯进欧阳的办公室。

欧阳死于非命。

欧阳死时极其难看。两名彪形大汉按住他的身体,用拳猛击他腹部胸部,他顿时觉得肠子肺叶被震裂了。只听见胸腔发出咯咯的响声,那是骨头折断的呻吟。苦的涩的腥的甜的辣的,各种滋味包括叫不出来的滋味一团糟涌上来。他的脸因为憋气和痛苦扭曲一团,没有丝毫力气反抗这蛮横无情的攻击,只得张大嘴巴贪婪的吸收人世间最后的空气。

两名大汉看他这个模样,嘿嘿的冷笑几声,为不留后患,他们抱住欧阳的头颅,用力旋转,只听见咔擦一声,那刚才还左右摇晃的脑袋不动了,耷拉在肩上。

他就这么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个世界,并且是被他的下属致死。这的确是个讽刺。

欧阳处长的死并没有给桑巴带来麻烦。法医们把冰冷的尸体放在地板上,做成辛劳悴死的假象,又帮死者擦去脸上的血渍污垢,将睁大的眼睛合上。然后一本正经在尸检报告上写上“心肌梗死”“过劳死”的字样,真相就这样漫不经心的被埋没。

桑巴还为欧阳举行盛大的追悼会,给警视厅的汇报这样写到:欧阳处长是警界杰出的代表,在蒙山十几个工作日里不辞劳苦忘我的工作,最终不幸离开人世。我谨以蒙山全体警察的名义给欧阳请功,请求上级授予欧阳警界英雄的荣誉称号。

处理完欧阳这个拦路虎后,桑巴大刀阔斧的开展工作,他调集所有精干的力量,将对鬼人山来一次彻底的清剿。

桑巴为什么这样在意鬼人山?

鬼人山难道真的跟凶狠的暴徒有联系吗?

不,都不是!

鬼人山是桑巴的恶魇。几十年挥之不去的梦魇。

说起鬼人山跟桑巴的关联,不得不从他一个朋友说起。那朋友叫段剑寒,一个孤傲俊朗的汉子。桑巴和他在同一个陆军部队当兵,同年入伍,同年当上中士班长。两人在军事方面是部队的表率,桑巴在射击科目拔得头筹,段剑寒在自由搏击方面出类拔萃。两人你追我赶,掀起一股小小的军事训练热潮。很快,两人从朋友过渡到竞争关系。双方谁也不服谁,都不想在战友面前认输。

桑巴对段剑寒说:“小寒,我们不用相互踩踏,我们完全能做到相辅相成,共同进步,不要再针锋相对!军队大的很,完全容的下我们!”

段剑寒则冷冷的回应:“桑巴,你是我的朋友,我敬重你!如果要我作弊,弄虚造假,我不仅不会答应,还会看扁你。军队应该是强者的天堂,如果你是懦夫,请退出---”

段剑寒的表态让桑巴难以接受。渐渐的,他疏远了这个要好的朋友。

一年后,段剑寒在陆军侦察兵大比武中淘汰了桑巴,桑巴为此怀恨在心。

再后来,桑巴退出现役,在蒙山当了一名警察。后转到特警队,当上特警队大队长。沉稳圆滑的桑巴仕途顺利,没过几年,便当上了警局局长。而段剑寒在一次任务中意外负伤,调到后勤部门工作。因为性格火爆的缘故,得罪了不少人。最后调到偏僻的西北大山,做了一名兵工厂工程师。

桑巴与段剑寒的再一次见面是在十五年前,当时,上级领导命令他带领警力堵截一名持枪杀人犯。那名杀人犯本是一名工人,因与顶头上司产生矛盾,便枪杀了对方。遭到警方通缉。对峙中,罪犯心狠手辣,枪法精准,战法老到,许多年轻的警察频频遭到射杀。桑巴气愤不过,拎枪上阵,跟罪犯展开殊死的搏斗。

对方似乎受过专业的训练,持枪,卧倒,翻滚,利用假象迷惑警方,利用有利地形掩护自己。还经常玩金蝉脱壳的把戏,将桑巴和警方拖的筋疲力尽,然后出其不意的袭击后方的车队。把桑巴气的暴跳如雷。

痛定思痛后,桑巴吸取教训,不再在罪犯面前卖弄自己在部队学到的东西,而是用最简单最愚蠢的办法围捕罪犯。他们把罪犯藏匿的山林围的严严实实,像铁桶阵一样困住了敌人。

三百多人的警察渐渐缩小了包围圈,他们彼此之间保持距离,决不分散,如到攻击,就相互照应,配备了多层次的火力支援点。让罪犯不敢轻举妄动,也不敢暴露。慢慢的,包围的区域越来越小,只剩下方圆120米的地方。那里有壕沟,树林,杂草和灌木。是极好的隐蔽场所。

但罪犯还是站起来了。他向四周连续扔了几颗手雷,又扔了一颗烟雾弹。火光冲天,硝烟弥漫。靠近的警察被炸的人仰马翻。血肉模糊,血光四溅。躺在血泊里的重伤员在硝烟里哀叫。整个现场笼罩在悲伤与恐惧之中。

桑巴毕竟受过军队的专业训练,他很快镇定下来。用衣服捂住鼻子嘴巴,搜索着那个残酷的杀手。烟雾中一个黑影从壕沟上一跃而过。他大脑一闪,不好,罪犯想逃跑了!他踉踉跄跄扑了上去,朝那个黑影打了几枪。因为视线模糊,没有击中。不甘心的他只能靠近,没想到黑影折了回来,跟他碰了个照面。

那人明亮的眼睛,剑一样的浓眉。还有一双长长的猿臂。嘴唇带着冷漠的微笑。那是段剑寒。竟然是段剑寒!

桑巴惊呆了。没想到这穷凶极恶的罪犯竟然是段剑寒。

就是这个段剑寒终结了他的军旅生涯,终结了他在战友中的威信与地位。又在这里击败了他和他的警队。

这难道是宿命?

老天注定了他要失败在段剑寒手中?

他在面对段剑寒的那一刻,彻头彻尾的被激怒了。

段剑寒却没有他这样复杂的心情,看见他时,嘴角往上一扬。又是那不屑一顾的冷笑。还说了一句。“难怪警察这么怂包,原来是你在指挥啊?”

桑巴气的浑身哆嗦,举枪瞄准。手臂还没伸直,段剑寒风驰电掣的扑了过来,把枪夺下,又一个漂亮的侧踢,将他踢到壕沟里。

段剑寒在混乱的警察中从容离去。朝鬼人山奔去。等桑巴重新集结力量,段剑寒已在鬼人山消失的无影无踪。气急败坏的桑巴率领人马搜山,可这原始森林像无边无垠的绿色海洋,藏一个人太容易了。几百号警察在鬼人山游荡了三天三夜,一无所获。后来桑巴又以清剿黑社会集团的名义搜了一次,依然空手而归。

所以鬼人山对于桑巴来说,是一种恶梦,更是一种失败的耻辱。他想重新拾起强大的自信,必须从鬼人山做起。

或者说从抓住段剑寒做起。

这就是桑巴搜山的原因。

真的是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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