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中秋夜,月到中秋偏皎洁。
酉时三刻,梧桐县一派灯火通明,竹编的玲珑灯笼晕着红光,圆月清皎,平添了一丝暖意,煞是漂亮
街上人们摩肩接踵往县城中央去,沿街的商铺抑或是头顶上,都悬挂着竹编的红色灯笼,有的灯笼上画着清亮女子在月下挥舞长袖,又或是一家团聚合家欢乐的画面,平添了几分喜色,也映衬出新任县令的能干。
不多时,县城中央的闹市便人山人海,许多从乡下小镇前来的百姓见了这灯会怕也是忘记了呼吸吧,往年里也有中秋灯会,总归是少了几分热闹与用心。
季凉倚在一旁酒楼雅间的窗棂上,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窗沿上有规律的敲打着,伴着不远处看台上乐曲师傅的节奏。
不得不说,祝司南倒是挺能干的。
陆婶看着季凉手边的信笺,又小心的看了眼他的脸色,“大人,夫人信上说了什么?”
季凉这才从窗外热闹的情境中回过神来,酝酿了情绪说道:“爹娘说让我安心呆在这,还送来了几千两银票,还说等腊月里他们便来看我。”
“老爷夫人知道大人近来转变颇大,自然是欣喜的。”陆婶瞧着季凉的变化很欣慰,连带着做饭都有劲儿了。
“大人,我们下去瞧瞧那唱戏的吧,还有好多字谜。”李泗想着便有些兴奋,祝师爷可设置了很多赏银呢。
季凉白了眼李泗,“你会诗词歌赋吗?那些字谜你能猜出来吗?”
“不是还有大人你在嘛。”李泗话一说完便后悔了,大人肚子中的那一点墨汁,着实是不够用的。
季凉瞧着李泗那瞬息变幻的脸色,霎时明了,也不计较,转身对着陆婶问道:“陆婶儿,你与我们一起去吧,瞧着下面挺好玩的。”
“你们去吧,我这把老骨头是挤不动了,等一下便回县衙去。”陆婶将二人推出雅间,“李泗好好保护大人。”
“知道了陆婶。”李泗的话里洋溢着雀跃。
陆婶笑着目送季凉二人出了酒楼融入人流里便收起了笑,冷声道:“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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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李泗在前方护着,季凉定会被人流撞得五脏移位。
好多人手里都拿着五彩的纸灯,朝靠南边的护城河的支流挤去。
“大人你看,那些踩高跷得可真厉害,还有那些人的面具真好看……”李泗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宛如第一次上街一般。
“大人,这祝师爷真有本事,竟请了城内最好的杨家班呢,看那花旦唱的真好。”李泗护着季凉朝戏台子挤去,同时还不断解说着,“那花旦可厉害了,唱得又好,长得也好。”
“怎么看上啦?”季凉调侃道。
李泗急忙解释,“大人你可别胡说,玲珑是个男的,我还要取个女人传宗接代呢。”
玲珑这名字乍一听还以为是个女人,然,是货真价实的男人。传言他私下是一个谦谦公子,琴棋书画皆有涉猎,从小被杨家班班主收养,也是极为孝顺贴心的一个孩子。
季凉瞧着台上玲珑那眸眼中光华流转,手比兰花赛娇人,轻启朱唇轻唱着春江花月夜,咿咿呀呀的婉转曲调落入心中激起少许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