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城南热闹非凡。
梧桐县大多数不用迫于生计的人都会到城南的花鸟市场里闲逛。当然不是为了买花遛鸟,而是在市场最深处有着许多茶馆式的小赌坊,里面有斗鸡,斗鸭,斗蛐蛐儿的。
季凉今儿穿了一身黑色的华服,领子与袖口处都用暗红色的丝线绣了一些暗纹,多了几丝沉稳与气势。头上依旧是那翡翠玉簪,双手拿着折扇负在身后,穿梭在熙熙攘攘的街道里。
过往的姑娘们见了季凉这翩翩公子的模样,那与跟班李泗快语时的微笑,不由的羞红了脸,慌乱了心神。
“大人,你看你这一路又招惹了多少姑娘。”李泗嘴里不由的流露出羡慕之意。
季凉站定,抬手拍了拍比自己高出些许的李泗的肩膀宽慰道:“我知道你最近老托陆婶去寻县里的花媒婆帮你说亲,虽然没成但你也别太难过,毕竟那花媒婆不靠谱。”
李泗哭丧着个脸,“宁可拆庙,也不能拆一桩婚。大人有你这样的吗?”
“你不是没成嘛。”季凉叹了口气,“我可听说那花媒婆总爱整些歪瓜裂枣的配对,你没成是好事儿。”
“大人,花媒婆给我说的那个可是个小家碧玉。”李泗说道此处,又有了些怨气,“大人这还是怪你,那姑娘家人嫌弃我不过是个跟班,还长得丑。按理说我是大人你的亲信,而且长得也不错,被大人你这么衬托之下,显得啥都不行。”李泗嘟囔着,“我是不是该把我存有几千两银子的事情告诉那姑娘?”
季凉一听,要是有胡子早被气得翘起来了,他长得如此英俊也不能怪他呀。举起手中的折扇就朝李泗脑袋上轻轻敲去,“你傻呀,万一遇上骗银子的呢?你一个人保管那么多银子多危险呀,让本大人帮你保管。”
“大人,你的银子都被祝师爷诈光了?现在又觊觎我的?”李泗下意识的瞧了瞧季凉那笑意盈盈的脸,总觉得那笑里藏了许多杀猪刀,随后又暗自用手压了压别在腰间的荷包,确保银子还在才放心。
季凉看了李泗的全套动作,嘴角抽抽挑眉说道:“我只是告诉你,兴许明年咱们就回洛城了,你确定要留在这儿做上门女婿?”
“当然不。”李泗的老爹老娘还在洛城呢。
季凉刚想说什么便瞧见张三一身常服鬼祟的站在一卖胭脂水粉的摊边上,装作在挑选什么东西。
热情的小贩还不停的推销着那些胭脂水粉加了珍珠粉还有各种珍稀材料,用了包君满意。
季凉顺着张三的视线看向前方,只见叶春依旧是一身洗的泛白的青色布衣,依旧唯诺的低着头,正与对面的妇人在说着什么。
走近几步,便听见那那妇人嫌恶的骂着叶春,“又是你这个臭倒夜香的,见鬼的灾星,老娘倒了八辈子霉,出个门还撞上你这么个东西。”
“我……对不起……”叶春断断续续地道歉,惹得那妇人更加不爽,“当真是个没人养的东西,话都不会说,活的这么差劲怎么不去死呀你。”
季凉看清了那妇人恶心的嘴脸,是那日在东城小巷边撞见的妇人,那日也是这般,叶春扛着半扇猪肉被骂了一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