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的夜晚显得格外冷清,县医院的停车场在医生宿舍跟门诊之间的一片空地上,风呼呼的从我耳边吹过,让周围显得格外安静。我心里其实已经炸毛了,周围一个人也没有,大半夜的跑医院来做调查是不是太鲁莽了?可明天甘小禾就要再次跟黄润已见面,必须抓住这次机会,最好是能让黄润已说出点实情。
如果现在能找到贺医生了解清楚,也许还可以连夜赶回去,说不定还能睡个好觉再跟黄润已周旋?这样一想,我又加快了脚步,急急忙忙的朝门诊部走去。
小路上的树木草丛,都因为冬天而显得格外荒凉,风一吹过还发出各种淅淅簌簌的声音,虽然医院是个24小时都有人的地方,可是夜里还是显得格外清冷,即使大厅里所有的灯都开着,也给不了人一种光明的感觉。
咨询台里坐着一个穿粉红色护士服的小妹妹,长得眉目清丽,她正端端正正坐在咨询台里摆弄着手机,偶尔抬头看看周围经过的三两个人,这样的夜班显得漫长而又无趣。
我走了过去,她抬起头看着我,然后站了起来并顺手把手机揣进护士服的兜里,有些局促的问我:“有什么事吗?”应该是个刚来医院的小护士吧?
我看了一眼她的胸牌,姜蓝星,挺好听的名字,“我想请问一下,贺兰婷医生今晚在医院值班吗?”
“贺医生?我帮你查查。”姜蓝星马上拿出放在文件盒里的本子,开始翻找,不一会儿就郎声回答我,“值班的,你直接去妇产科的值班室找她就行了。”
“好的,谢谢你。”
“不用。”她朝我摆摆手,又坐了回去。
走出门诊部一眼就看到了住院部几个大字,很近,仅仅一条双车道的距离,我走了进去看了一下一楼的指示牌,妇产科在四楼。
这里的电梯也显得比别处跟冷,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出电梯左拐就是妇产科的护士台,里只坐了一个护士,她正在电脑上查询着什么。
我四处看了一下,医生的值班室离电梯口很近,就在护士台的斜对面。
快步走过去敲了敲门,然后轻轻推开,“请问贺兰婷医生在吗?”
“我就是。”一个戴着眼镜,她的头发已花白了一大半,梳着洋气的短卷发,看不出个头,不过应该是一个矮胖的中年女士,她正站在一张桌子面前看东西,听见我的询问转过身来,“你是哪位患者的家属啊?”她严肃的声音像是在苛责我的打搅。
“您还记得丁薇吗?”我并不想绕弯子。
她抬起头来有些吃惊的看了我很久,“你说谁?”
“丁薇。”我微笑着又重复了一次。
“你是谁?”贺兰婷突然充满戒备的看着我。
这种一副我已经快要抓住她把柄的模样,让我瞬间不太尊重这个所谓救死扶伤的天使般的人物了,她也一定和这件事脱不开关系,至少不会是很清白的,“我想贺医生应该不会忘记当年那个死而复生的孩子吧?”
贺兰婷从刚刚很严肃的看着我,到现在对我避而不见,也只不过是几分钟的事情,她有些结巴,语气也有了缓和,“我……我正在值班呢,如果你不是病人的家属,就请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