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分钟左右,一群人浩浩荡荡来到老李头小院里。
蹲在地上劈材的老李头眼角的余光目测了一下山上这队人马。
二十几个人,十几条枪。
最后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鹅黄。
他不敢再看下去,是她,是她。
他劈材的手差点失了准头。
“阿菊,把这娘们带回屋里,看好了!我们指望着用她来要唐承珣的命呢!”
接着,一阵“唉唉呀呀”和撕扯的声音。
她的嘴被堵住了。
老李头身子一僵,狠狠地甩落斧头,木棍一分为二,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斧痕。
张阿泰走出来,清点完人数,吩咐道,“山下的兄弟安排妥当了?”
“妥当了,上山唯一的那条路,已经——”一个男子附在他耳朵上,很快两人异口同声地大笑起来。
老李头嘴角弯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心中暗道,就你们这小伎俩,也配跟我斗!
“阿泰哥,咱们说好了,一解决唐承珣,这女人可就归我了。出娘胎第一次见这么漂亮的!你们没有这个眼福,刚才我扯掉了她眼上的布,看了真容,那双丹凤眼,活活勾死个人!”
“老四,都这时候了,你心里就只惦记着那娘们!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起来,唐承珣能不声不响的做掉阮老大,手黑着呢,咱们这些兄弟的命可都悬在今晚了!”张阿泰郑重地说。
“阿泰哥放心,我们跟唐承珣约定的是晚上八点,现在刚五点,弟兄们可以先放松放松!”
“也好,弟兄们都累了,先休息,七点待命,记住,不准走远,山下即刻警戒!”张阿泰厉声吩咐着。
山腰上的二十几个人,自由散开,三四个一堆,四五个一伙吸着劣质的卷烟,打牌的打牌,耍钱的耍钱。
吆喝声,谩骂声,乱成一片。
没人注意的老李头已经迈起蹒跚的步子,晃晃荡荡走向院子角落里的简易茅厕。
不知过了多久,打牌的人发现两个去茅厕早就该回来的弟兄还没踪影,就喊了句,“三雄子,二愣子,你们掉到屎坑里让尿给淹死了?”
“大头,独眼龙,你们也让尿给淹死了!”
“阿黑,阿翔,输了钱也不能憋在茅坑里不出来啊!”
······
山风吹来,在院中胡乱坐着的人心中都蒙上了一层寒意。
如此平静的小院子,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窒息感涌入,每个人潜意识里都有一种意欲挣脱却甩不掉的焦躁感,那就是死亡来临前的恐惧。
瞬间,所有人慌忙起身,手上有枪的忙把子弹推上膛,对准了那个用参差不齐的木棍拼接的茅厕。
他们大眼瞪小眼,沉默了很久,才有一个人端着枪狠狠冲了进去。
“没事,没事。”这个人轻松地回头安慰身后心悬一线的弟兄们。
其余的人半信半疑的往茅厕里看了一眼,一切如常。
压在所有人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有心的就瞥了一眼仍在柿子树下劈材的老李头。
“没事,没事,那几个兔崽子不知道躲哪儿乐去了,咱们玩咱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