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也有这么一个女儿多好!
他苦笑起来,自己年纪一大,看到人家宗元两口子生孩子也蠢蠢欲动了,有孩子又如何?又不是她生的!
“叔叔没礼貌,老是盯着如意看!”如意狠狠瞪了唐承珣一眼。
唐承珣破口一笑,走过来,“小姑娘不看我,又怎会知道我在看你?”
“我有第六感。妈妈说,女人的第六感是很灵的。”如意昂首望着唐承珣。
唐承珣俯身凝视着这个粉色的小不点儿,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冲动。
他一把抱起她,“叔叔帮你找哥哥去好不好?”
“好。但是妈妈说过,小孩子不能让陌生人抱。叔叔放我下来,我跟着去就行。”如意在唐承珣身上蹭下来。
“这是谁家的孩子,小嘴巴一张吧啦吧啦的,奶奶可喜欢了。”老夫人笑着牵起如意的手。
“小丫头,几岁了?”唐承珣好奇心起。
“我有名字,叫如意。刚过了五岁生日。”如意一说话双目就直视他的眼睛。
唐承珣心中再度一紧。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不就是个吃奶的小丫头,难道是自己想孩子想老婆想疯了?
他烦乱不堪,转身不去看如意。
“妹妹——”
“哥哥——”
如意大声的招呼着不远处的一个个头与她差不多的男孩。
“老天爷——”桂妈惊叫一声,右手捂住了嘴巴。
唐母一眼就看到了跑过来男孩子的脸,顿时就僵在那里。
这个小男孩一身蓝衫,那副相貌——
分明就是一个小版的唐承珣!
唐母抑住那种激动万分的忐忑,走近吉祥,蹲下身子。
“孩子,你是吉祥?”
“奶奶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吉祥说起话来完全是一个小大人的模样。
唐母的手掌温柔地覆在吉祥的脸颊,眉毛,眼睛,鼻子,嘴巴,连说话的语气都与珣儿一模一样。
这——
“小少爷,小小姐,我们快走,别让妈妈和姥姥等急了。”吴妈已经看到背对着他们的是唐承珣,顿感不妙,牵起孩子的手就逃。
“等一下——”唐母喊了一嗓子,“珣儿,快过来看看这个孩子——”
唐承珣心不在焉转身,如掣雷击,僵住。
只一眼——
他就知道吉祥是谁的孩子了,他刚才还好奇,如意那张小脸怎么与她那么像!现在他已经知道答案了。
看到吴妈那一刻,他心中已经亮如明镜。
五岁的双胞胎——
那次在南京分离是一九三一年的秋天,如今是一九三七年,孩子的生辰是一九三二年的初夏。
是他的!
他缓缓走近两个孩子,一手一个抱起。
吴妈见状忙撇下孩子去找叶青然。
唐母看看唐承珣,看看吉祥,激动的好久才说出一句话,“怎么······这么像?”
“叔叔放我们下来好不好?”吉祥被陌生人抱着很不舒服。
唐承珣的脸颊分别贴在两个孩子脸蛋上亲了又亲,“什么叔叔,叫爸爸!”
“爸爸是不能乱叫的,妈妈知道会生气的!”如意索性双手抱住唐承珣脖子,咯咯笑起来,“我妈妈发起火来很凶很凶!”
“小孩子不能在背后议论大人!”吉祥白了如意一眼。
“这——珣儿,到底是不是?”唐母激动的双手颤抖。
唐承珣没有回答母亲,笑着问吉祥和如意,“你们看我猜的对不对,如果猜对了,你们就喊我爸爸,猜不对我就送你们回到妈妈身边。吉祥和如意原来在济南生活,刚搬到上海没多长时间,你们的妈妈叫叶青然,对不对?那个叫俞平天的是你们的叔叔,不是爸爸,对不对?”
两个孩子大眼瞪小眼。
“不对!我妈妈叫何小茉不叫叶青然!”如意撅嘴摇头。
粉嫩的小脸上两个水汪汪的的眼睛晃来晃去煞是可爱,唐承珣忍不住又亲了一下女儿的脸蛋儿。
“我听到俞叔叔喊妈妈叶青然了!就是那天打你那次。”吉祥纠正着。
“打谁?如意?”唐承珣气得咬牙,那女人既凶又狠,这么可爱的女儿也下得了手!
“妈妈要带着我们从俞叔叔家搬出来,如意不想搬,妈妈气急打了她一巴掌。”吉祥说的甚是详细。
“你们那个妈妈真可恶!待会儿爸爸替你们来收拾她!”唐承珣爱怜地亲了下儿子,“叫声爸爸好不好?我真的是你们的亲爸爸。”
“叫爸爸有礼物送吗?”如意两个大眼睛咕噜咕噜地转着,她的心眼儿比吉祥弯弯多,“我想要一个洋娃娃,和我一般高,头发长长能扎小辫子,眼睛会动的。”
“还想要什么宝贝儿,一块说出来,爸爸马上给你们买去!”唐承珣乐的合不上嘴。
“我还想要送给妈妈一件漂亮的西洋裙子,还有——”
“如意,妈妈说不能要陌生人的东西!”吉祥打断喋喋不休的妹妹。
“儿子,记住了,我可不是什么陌生人!我是你们真真正正的爸爸!如假包换的亲爹!”唐承珣沉浸在两个孩子带给他的天伦之乐里。
这两个孩子当真是老天对他的馈赠。
儿子沉稳懂事,女儿可爱娇憨又带着股子狡黠。
他抱孩子的双臂紧了又紧。
那个女人骗的他好苦啊!
唐母低声啜泣起来。
“妈妈,姥姥——”吉祥快速从唐承珣怀里下来,奔向急匆匆而来的叶青然和何玉芯。
刚才那一幕深深映在叶青然的眼帘里,她杵在那里。
唐承珣抱着如意走向她。
她不敢抬眸,只是紧紧抓住吉祥的小手。
冷汗已经浸透她薄薄的衣衫。
一切解释都抵不过吉祥那张小脸的说服力。
“帮我养两个孩子这么多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心了,叶青然?”他似笑非笑,华眸幽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