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沐清风发现已经中午了。
可是父亲的房门依旧紧闭着,不知道他是去了衙门,还是一直呆在屋里没有出来。
简单的做了些饭菜,沐清风敲响了父亲沐平的门。敲了很多下之后,房门没有开,沐清风以为沐平是去值班了。
当沐清风转身离开的时候,沐平才从房门出来。
沐平的神色很是疲惫,好像是一夜没睡,黑眼圈很重。沐清风担心的询问了一句,沐平也只是摇头示意没事,匆匆吃完饭后便去衙门做差了。
沐清风猜测父亲一定是为了昨晚那个‘苏近扬’的事情,一宿没睡。自己问过父亲‘苏近扬’是谁,可是父亲却含糊带过的,让自己没有办法再次询问。
收拾碗筷后,沐清风便懒散的坐在了院子里梧桐树下乘凉。
要说沐清风的家是如何的,不论好坏的话,也算是世外桃源了。
泥土砌成的三间房屋,主房是沐平的主的,左侧是沐清风的房间,右侧则是一间空屋,摆放着用不上的杂物。院子里有一个搭着木板的厨房,中间是一个石桌。
木头搭建的院子里种满了农菜,还有一颗二人环抱粗的梧桐树。
远远看去,此乃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农家。
阳光明媚,微风温和,沐清风迎来一个意外之客人。
沐清风正在院子里闭着眼睛打算睡上一觉,便听见院门被猛然的推开了,而且样子感觉很是粗鲁。
抬眼看去,只见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女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少女蓬头垢面的,看不出美丑,衣服一道道的破碎不堪,有些地方漏出雪白的肌肤,隐约的看见那瘀黑的伤痕,明显是受了虐待。
还没等沐清风问上一句,就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穿戴较好的中年妇人领着四五个大汉正拿着刀枪棍棒跟了过来,嘴里喊着一些不堪入耳的话语。
“救我,救我,求求你,不要让他们抓我回去,求你了。”那个少女直奔沐清风而来,泪痕洗花了脸,跪在地上不断摇晃着沐清风的衣衫哀求着。
沐清风皱眉,是什么人能在光天化日之下,追逐她。
一只肥硕的手,从沐清风的眼前伸过,直接放在了那个少女的凌乱发髻上。一揪,将少女硬生生的从自己腿边仰了过去,拉扯老远。
那是中年妇人,长了一脸的横肉,一只手牢牢地扯着少女的头发,另一只手抬得老高,照着少女的脸上去就是一顿响亮的耳光。
“我让你跑,让你跑,……”嘴里还咬牙切齿的不断重复。
少女尖叫着救命求饶的话语,本就灰突突的脸,在横肉女子的‘杰作’下,变得红肿起来,直到那少女的嘴角渗出了血丝才停下手。
那满脸横肉的女子打得有些累,可并不解气,甩开少女对着啐了一口,恶狠狠的说道:“小蹄子,我说过,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求求你,放过我,我不想接客,不想接客,呜呜呜。”少女趴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哀求道。
“你不想?”那个中年女子冷哼一声,“当年你爹把你卖给我时候,你还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这些年我供你吃共你穿,还花了钱请师父叫你乐器舞蹈。真当我是做慈善的啊。啊?”
说着上前伸出手指,在少女的额头上戳来戳去。
“我有卖艺啊,我卖艺给你挣了那么多钱,我一分没要过,全部给了你。这些钱早就够了当初卖身钱的十倍百倍千倍。”少女支撑着身体坐在地上。
“那你倒是拿钱赎身啊,跟我说有什么用,你有证据吗?我可是有你的卖身契的。”那横肉女子轻蔑的说道。
本想硬撑,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卖身契还在这个横肉女子身上,就算去哪也会被抓到的,便只好服软的哀求道:“只求你放过我,呜呜,放过我。”
可是那横肉女子不想放过她,一步步向她走去。
少女坐在地上捂着脸向后移去,目光不断的向沐清风求救。
管,是不管?
沐清风是个爱管闲事的人,一直也是在古阳的大街小巷里逞英雄,遇见不平事情也都上前插手一二。
可是眼前的这个事情,沐清风不是不想管,是管不了。
从她们的对话中可以听出,这个满脸横肉的中年女子是个青楼的老鸨,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女就可能是老鸨手里的姑娘,还是个能拉会唱的清倌人。
在青楼里,卖艺的清倌人不值钱了,改做卖身的红倌人,或者被人相中了花大价钱买下初夜,这样的事情是常见的。
也不是沐清风能管得了的,毕竟老鸨手中有这个女子的卖身契,就算告到官府也赢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