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快行到沈府所在的路口时,沈初见说:“就停在这吧,我走回去。”
司机犹豫了一下,叶远臻却没有发话,沈初见又说:“停在这里,我方便回去交代,不能再让人说闲话了。”
叶远臻依旧默不作声,他薄唇紧闭,司机没敢停车,又过了一段,他才缓缓开口:“好了,停车吧。”
沈初见松了一口气,胡乱告了别,匆匆下了车,头也没有回地走了,她身后,车子一直停在那里,直到她的身影完全隐于沈府的大门后面,停在路口的车子才终于重新启动,飞快地离去了。
明海坐在前排,他从后视镜里看到叶远臻有些焦躁地摸着身上的口袋,却什么都没有找到,又有些烦闷地皱起了眉头,显得十分不耐烦。
“少爷,给。”明海从前面绕过去将一只扁平锃亮的乌黑色烟盒递给叶远臻,他没说什么,只是伸手接了,单手打开,从里面挑出一只雪茄来,含在嘴里,明海又递过去打火机,叶远臻划了两下才点着,用力吸了一口,却不妨被呛着,咳了两声,又是猛吸一口,然后慢慢平静下来,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烟雾缭绕间,明海看到了他脸上一抹倦色。
少爷从来不会这样失态,明海想,他不论做什么事都是胸有成竹的样子,却唯独一遇上沈小姐,就会变得急躁而多变。
“少爷……”明海小心翼翼地开口。
叶远臻修长的手指间夹着烟,他只抽了那两口,剩下的就一直拿在手里,他眸子微微下垂,不知在想些什么,听见明海说话,他才抬起头,“怎么了?”
“少爷是在为吴家的事情烦闷?”
“……不是。”
“那是为了沈小姐?”
“……”他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明海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眼神相对,叶远臻却率先避开了目光。
“老爷,请您过去一趟。”他说。
叶远臻这才直起身子,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清明凌厉,“父亲,叫我过去?没说是因为什么吗?”
明海表情依旧严肃,“怕是因为今天的事情。”
“嗯,那走吧。”叶远臻敛下情绪,淡淡吩咐一句。车子在下一个路口拐了个弯,隐于昏暗的天色之中。
街角靠里的一扇门被推开,早已有小厮等在门口,见叶远臻下了车,迎了上去:“您来了。”叶远臻面无表情地迈步进去,明海跟在叶远臻身后,快步走了进去。
穿过花厅和回廊,叶远臻看着面前灯火明亮的房间,有一刹那的迟疑,门口站着的两个警卫见是他来了,恭恭敬敬地敬了礼,叶远臻提步走上前去。
其中一个警卫对他说道:“您来了,里面请。”
叶远臻点点头,推开门进去。
不大的一间房,只放了一排书架和一张书桌。
书桌上点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台灯下伏案看书的人听到了动静,抬起头来,刚毅严肃的脸庞看起来不怒自威,仔细看去,又和叶远臻有着几分相似,尤其是一双眼睛,几乎是一模一样,深邃、黝黑的眼仁、微微修长的眼角,英气而多谋。
“您,找我。”他问。
“嗯,坐吧。”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