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单汐转脸看着天边,淡淡的说道:“这座山叫幻霞山,山里的道观叫彩云观,只因为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这里,可以看见奇景,你运气好,天气好,就带你过来看看,闷在家里,你永远也看不到这么漂亮的景色。”
赵祯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轻声说道:“我没见过却听过,相传相爱的两个人同时看到幻霞,便会得到神灵保佑,长长久久,永不分离。”
闻言,上官单汐微怔,不是因这一番话,而是,她感觉到了一道热切的目光,是赵祯的目光,他在看着她,他对她有情,这件事情,上官单汐早已了然于心。
轻闭双眼,沉淀情绪,睁眼,上官单汐转脸,笑意顿时变成不可思议,说道:“哎,你看我干什么?我又不爱你,少自作多情了。”
上官单汐的嘴角是微微扬起的,然而心中却是紧张的,她不愿骗他,却也不愿让他知道真相,对于赵祯,她又何尝不是有那么一丝特殊的感情掺在其中,否则,又怎么会因为难以面对而选择远走,这一点,她同样是了然于心的。
上官单汐转脸看向另一边,嘴角仍有笑容,夕阳西下,幻霞漫天,绚烂美丽。
赵祯却无心欣赏这奇景,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幻霞映红的上官单汐的笑脸,他知道,这个自由的女孩将飞离他的世界。
他笑了,可是眼眶通红,也像是被霞渲染一般。
第二天一早,再次踏上幻霞山,晏寒枫早就没了人影,听说他是在庐州认识个什么朋友,这一点,赵祯自然明白,而上官单汐也自是知道的,晏寒枫的朋友,十个里得有九个是女子。
上官单汐,千爱和赵祯走在路上,然而三人之中,上官单汐虽不是什么武林高手,却对于周围环境特别敏感,她警觉着四周,竟然真的从树丛里冲出来一些黑衣人,千爱与赵祯不禁心惊,上官单汐第一反应是将两人护在身后。
来人各个来势汹汹,出手狠辣,上官单汐护着两人,一边与人交锋,本就三角猫的功夫,对付这些人本就毫无胜算,还得保护着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上官单汐简直崩溃。
然而在上官单汐挣扎在崩溃边缘之时,又来了两拨人,一伙黑衣,一伙白衣,白衣人上官单汐知道,那是逍遥宫的护卫,然而那黑衣人却是来要上官单汐的命。
混乱之中,一人从侧面飞向上官单汐,赵祯也不知哪来的那股力量,扑上前,将那人推开,自己重重的摔在地上,那人抽刀欲刺赵祯,上官单汐慌忙拔针,就刚好射中了那人的虎口,刀瞬间落地,白衣人一剑直直打来,结果了那人。
“你不要命啦,走。”上官单汐扶起已然吓傻了的赵祯,拉过千爱就逃了,觉得追不上了,几人放慢脚步,松了口气。
千爱惊魂未定,手捂着胸口,大口喘着粗气,说道:“怎么会有两伙黑衣人?”
缓过神来,赵祯淡淡的说道:“若是安慰自己来说,凑巧遇到,杀人劫财,我恐怕是,有人狼子野心。”
上官单汐没有说话,静静的向前走,她有不好的预感。
到达彩云观,白色的院落,高高的塔楼,洁净素雅,见一女子一袭蓝衣,一把长剑,落座阶前,上官单汐叫着蓝嫣师姐,笑着跑去,还给赵祯引荐。
但见蓝嫣脸上满是泪痕,目光呆滞的样子,上官单汐心中那抹莫名的慌张,再次被点燃,眼神闪烁,她试探的问道:“怎么了师姐?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啊?”
蓝嫣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淌下,颤抖的将身边的锦盒和信件递上,开口,颤颤巍巍的说道:“这是师父留给你的,说是定要我亲手交给你。”
上官单汐惊恐充斥着眼眸,歇斯底里的吼道:“我问你是出了什么事啊?”
上官单汐冲进那扇紧关的大门,千爱和赵祯也跟了进去,满院的尸体和血迹,千爱竟再迈不动半步。
赵祯走进观音殿中,慢慢走上前,玉潭静静的躺在殿中地上,心口大片的血迹晕开,触目惊心。
上官单汐跪在榻边,满眼的泪光,她口中的话语蛮不讲理,却是带着哭腔说道:“多少年来,占着个师父的名,也没见几次面,能有多深的感情,你有什么好,总是宠着我,惯着我,任我无理取闹,害的我什么功夫都没学到,现在怎么,觉得我不成器,看我一眼都不愿意了是吗?你睁开眼睛看看我,看我啊,看我……”
上官单汐最终无力,哭倒在玉潭身上,甚至失声。
看了一眼雕梁的棚顶,赵祯缓和情绪,走过去,宽大的臂膀,揽过上官单汐,抱住她,柔声说道:“丫头,别这样,她背负着这个秘密二十年,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不是吗?你该为她开心呐。”
“邵益!”听了这话,上官单汐竟扑到赵祯的怀里大哭。
赵祯手一紧,将上官单汐抱紧,那种力量,像是要把上官单汐揉进身体里,一刻也不愿意分开。
大哭了一场,然而上官单汐的心情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任何改善,一时间,她是走不出这般悲伤的,她的玉潭大师父,从她出生起便一直默默的在这里守护着她,宠她像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一般。
玉潭身体很差,但每年上官单汐过来看她的时候,她总是任她吵闹,她在上官单汐的眼中,永远都是一副慈母般的形象,试想,上官单汐的母亲就这么没了,而她并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这个坎,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过去。
上官单汐说想要一个人出去逛逛,便一个人离开了彩云观。
蓝嫣没有拦着,因为这么多年,她看得出上官单汐与玉潭之间那种胜似母女的感情,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也好。
千爱没有拦着,因为她知道,以她家小姐的脾气是无论如何也拦不住的。
赵祯没有拦着,她悲伤着,是该散散心的,至于他,他知道在那竹林深处,自会有人给她一番开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