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不仅人长的黑,而且脸大。这小子智商和情商不如别人吧,但是胆子的确是挺肥的,出去摸爬滚打过几年,也长了些见识,据说这两年出门遇上了贵人,干起了寻宝这一行当。凭借着半吊子的功夫,哪家有个好东西,跑的跟兔子似的,死皮赖脸缠着别人,硬是揣回了自己的裤兜。
这不,家里都炸锅了,什么民国时期的字画、锅碗瓢盆、还有什么魏忠贤用过的尿壶。
不过魏忠贤那玩意儿用尿壶?我看挺悬。
二大爷见他这小子整天鼓捣这些东西,也没多说什么,总比不务正业好吧,兴许还真能找到宝贝呢。
然后大黑的当铺就名正言顺的开在了楼下铺子。
大黑见我完全恢复了脸凑过来,我正想给他一嘴巴子,他一直在赔笑,我也没下去手,他还问我想不想知道那乌木根雕是哪儿来的。尼玛,竟然还敢提,我……不过我也很好奇这玩意儿。
大黑趁着爷爷没在这儿,才悄悄告诉我关于那东西的来历,他还真没敢向老爷子说实话。
要说起这东西,还真是大黑从花寡妇那里弄来的,什么挖坟那些玩意儿,他感觉都没有档次,也无非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了,不过这像乌木根雕的东西,这小子一眼就看上了。
原来,就在三天前,大黑不知道又去哪里收了些破破烂烂的东西,回家路过花寡妇门前,忍不住多看了一两眼她家的大门,却被屋里走出来的花寡妇吓了个半死。大黑见那花寡妇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身上的肥肉少了好多,眼圈也黑了不少,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了。
大黑踩着破山轮车,还开玩笑呢,“花姐,是哪家的男人让你看中了,也真倒霉哈!”
一向以恶妇自居的花寡妇这会儿也没了那暴脾气,用大黑的话说,是不是吃错药了,那花寡妇眼神躲闪,好像躲着谁一样,她招呼大黑,“哎哟,这不是黑子吗?走那么快干什么,还怕老娘吃了你啊?呃……我这里有好东西有没有兴趣?”
大黑吓了一跳,还以为说的好东西是花寡妇呢,正准备开溜。
“大黑,不是我说你,你那个铺子能有多少宝贝?”花寡妇倚靠在墙上,大黑甚至能够感觉到门框摇摇欲坠的,这花寡妇挤了挤眼,“咱这里,可都是宝贝,都给你留着的,不信,你进来看看?”
大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大黑,我俩啥关系啊,好东西肯定得给你留着。”花寡妇见大黑没走,估计心里也惦记宝贝,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这……花寡妇……不,花姐,这东西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咋们关系……”大黑看到花寡妇的模样心都凉了半截,大黑四处看了看,这才放心了,“咋俩啥时候有关系了?”
看大黑头上冷汗都快冒出来了,一个劲地擦着额头上的汗,花寡妇笑得脸上肉都挤到一堆了,“这个,没关系也可以制造点关系的……”
大黑傻眼了,这还了得,“打住,花姐,咱们还是看宝贝吧!”最终大黑还是没有禁住宝贝的诱惑。
大黑左看右看,周围没人才看进花寡妇的门,门口,大黑一看到花寡妇那样儿一个踉跄差点摔了,索性花寡妇伸出手来扶住了大黑的腰。大黑像触了电一样赶紧缩回去,“花……花姐,宝贝呢?”
花寡妇站在门口来了一个妩媚的身姿,“大黑,你看我像不像宝贝?”
“不是,姐,你别逗我?我这人吧,胆小。”
花寡妇见大黑不解风情,感觉自己作的腿脚都有些麻了,没趣儿地说,“桌上,地上,你能看见的好东西都挑一个走吧!”
大黑当然就不客气了,就钻到了桌子下面,结果一看,这花寡妇果然宝贝真没少拿,确实是她的风格,去哪家窜门儿,什么东西都那一把,若实在没有,哪家的男主人也掐一把油走。
这些个东西,大黑恨不得一股脑儿全弄走,这些个铜器、瓷器、还有一些罐子,都挺不错的,大黑一个个都爱不释手。
突然,大黑感觉到那堆青铜器中有一个小盒子,好像冒出了一点光,大黑有些奇怪,那盒子拿在手里有一股冰凉的感觉没,盒子确实是好东西,里面好像有东西,大黑就决定要了这盒子。
“啪——”
花寡妇家的大门关上了。
“姐,你这是个什么情况?”大黑吓住了,“你这……宝贝我挑好了。”
花寡妇站在门口,挡住了大黑的出口,现场给大黑来了一支舞,看得大黑心惊肉跳的,跳完之后,大黑说道,“姐,你要钱明说,开个价。”
“大黑兄弟,我不要钱,姐不缺钱,你知道姐缺的是啥,就像你帮我干点活儿。”花寡妇笑了,盯着不远处的卧室那张床,“你帮姐参考参考,那床好看吗?”
大黑下意识地瞄了一眼花寡妇的床,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口水,连忙双手捂裆,“花大姐,这个……真不行。”
“黑哥哥……”花寡妇明显控制不住了,眼下大黑就感觉自己因为贪念宝贝,没想到自己的宝贝都快要丢了,急得团团转。
突然,大黑捂着脸,哭了出来。
花寡妇有些疑惑,连忙问到,“兄弟,你这是怎么了?”
“花……姐姐,我真的不行,是这里不行。”大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指着自己的裤裆,“你想啊,我三十好几的人了,那事儿怎么能不想呢,我做梦都……想,可是都怪自己不争气,没了这个福气啊……”
说完,大黑失声痛哭起来。
“要不,姐给你检查检查身体?”花寡妇有些半信半疑了。
“没用的,姐,我家老头带我去了好几家医院,都没用,不然你看……看到了姐姐这身材,这销魂……可是它就是没有任何反应。”
花寡妇低头一看,那里果然是没有作用了。
花寡妇来气了,“算老娘倒霉,唉!你这小子只狗当牛做马了,算了,以后我家还缺一个干苦力的,就你吧!东西你拿走吧!”
花寡妇一把门儿打开,大黑飞也似的从里面跑了出来,拿着盒子骑着车,快速的朝着自己当铺溜了。不过就这要是让二大爷知道了,还不得拿着棍子撵大半个小镇啊。
然后我就纳闷儿了,“大黑,你怎么去沾惹花寡妇这样的人呢,才三十岁左右,还没有个女人,二大爷都急了。”
大黑说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自从那老盒子拿回当铺,大黑想尽办法打开了,就看到那么一个像乌龙根雕一样的东西,刚开始还兴奋了几天,可是越到后来才发现有些不对劲。
怎么回事呢,大黑一口气连喝了三杯茶水才开口的。
盒子拿回当铺了,大黑打开盒子,发现里面就是这乌龙根雕,大黑研究了好一阵儿,也不知道这是个啥玩意儿,索性就放在卧室里面,快到天黑的时候,这事儿也都忘记了。
模模糊糊,大黑觉得越来越冷了,感觉整个屋子就像一个冰冻的库房了,大黑冷醒了,在床上哆嗦,就赶紧打开灯准备加点被子。不过,大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放在柜子上的乌龙根雕不见了。
难道出了盗贼不成?大黑正准备往窗子外面看,突然感觉天花板上有东西滴到自己的头上,伸手一摸,有些粘稠,结果一看,是浓稠的鲜血。
大黑抬头一看,看到天花板上那团血影子慢慢扩大,瞬间,整个天花板上都是血红的一片,慢慢地往下滴着血液。
大黑虽胆子大,但是这黑灯瞎火的,又遇到这事儿,赶紧抱着一床被子往门口外面跑去。
结果一推开门,一只血红的大眼突然出现在大黑眼前。
“妈呀——”大黑尖叫一声,赶紧关上门,往院子里面跑,大黑卧室有两道门,一道通往外面街道,另一道通往当铺后院。
大黑就跑到院子,准备洗个脸定定神。
但是,他发现身后那只眼一直飘忽不定围绕在他身边,大黑突然想到了,那只眼睛就是那乌龙根雕上面的一只眼。现在他感觉这只眼死死地盯住自己,大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狂跳的心跳声。
又一盆冷水浇灌在自己头顶,大黑大吼一声,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朝着当铺的大门冲出来。
结果跑得太快,没刹得住,直接撞在了没开的大门上,门被生生撞出一个人影。
大黑有些头晕脑花的,稍微定了定神,撒丫子朝着二大爷家狂奔。
“这东西是花寡妇给我的,这寡妇一定有什么问题?”大黑恨恨地咬了咬牙,要我一起去花寡妇家看个究竟。
十分钟之后,我们站在了花寡妇家门口。
当然,我也是架不住好奇,仅此而已,我和大黑两人就伏在花寡妇家门口不远处的草丛里,虽然感觉有一丝猥琐,祈祷千万不要被别人发现了,不然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这花寡妇的家门距河滩还是有一段距离,也很少有人经过这里,我们也就放心了。
不过,我俩趴在草丛里面的时候,也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隔壁老王叔,也趴在草丛里一动不动。
王叔见了我俩也没多说什么,就叫我们俩小声点儿。
王叔自个儿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栓子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这龟孙子!”
栓子就是王叔的小儿子,这小子居然进寡妇屋子了,难怪王叔手里的棍子捏得死死的,这是要出人命的节奏啊。我问王叔,为什么不进去找呢,王叔没好气地瞪了我一眼,说你傻啊,寡妇家里能随便进去吗?
突然,我感觉眉间有种涨涨的感觉,眼睛有些模糊了,我以为眼睛粘上了什么东西,用手揉了一下,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花寡妇家门口多了一个人。
没错,我看得清清楚楚,那人低着头,嘴里念叨着什么,在门口徘徊,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这个人就是栓子!
我提醒王叔,“栓子出来了。”
大黑撞了撞我的胳膊说哪有人啊,鬼影子都没有一个,我见王叔也没有反应,难不成我看错了?我再看过去,没错啊,栓子还在花寡妇门前徘徊,似乎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不让进门。
那……那我看到的是个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