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楚言之最多把他关起来,回京交给皇上审讯,怎么说他也是个户部尚书,楚言之不敢这么随意的处决了他,却不想,这位铁血太子办事竟是如此的果决。
“殿下,您不能如此,我就算有罪,也得皇上来处置。”李威大吼。
楚言之眉毛微挑,看向他:“我会禀报父皇,李威在云城作威作福,百姓民不聊生,高喊要杀了你才肯罢休,本宫顺应民意,无奈只好处决了李大人。”
这一席话说的极其缓慢,还带着一丝无奈的味道。
百姓们听到这句话,也跟着高声附和:“就是,这狗官必须死。”
“杀了他,杀了这个狗官。”
听着百姓们一声更比一升高,李威面色已是惨白。
楚言之讥讽的看着他,抬腿下马,走向李威,那轻缓的步伐看在李威眼里,似是夺命的脚步,一步步靠近他。
李威心中恐慌的同时,更是不甘心就这样死了,眼中闪过意思狠毒之色,抬手抽出身侧人的刀,砍向楚言之。
楚言之冷哼一声,抬脚就踢向李威的胸口,本就不会武功的礼物哪里躲得过,被一脚踢得摔在地上。
还来不及起身,便被乱刀砍死再地。
见李威一死,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城门打开,楚言之带着队伍进去,确实没有让城外的人进去,因外要排除一下。
让大夫看诊,没有疫病的,方可进城。
沈云锦早在城门开启的那一瞬跑进了城,她现在最担忧的,是容澜。
今儿这么大阵仗,连陈玉良都出来了,他怎么没来?
越想心中担忧更甚,一时间竟然是忘了自己的一身轻功,就那么跑到了城主府,直奔容澜的房间。
看向紧闭的房门,沈云锦脚步停下,心脏跳动的频率已经超出正常许多。
屏住呼吸,推开门,却是看见那个谪仙一般的男子此刻正躺在床上,地上,有一摊血迹。
沈云锦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急忙过去,抬手把上他的脉搏。
确实微弱的令人心颤。
沈云锦只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快跟着停止了。
“容澜。”
她轻声喊了一声,却是没有任何回应。
沈云锦顾不得其他,将容澜衣服脱下,用小刀从他胸前割开,只见容澜胸前流出来的血确实极近透明的,只有淡淡的红,这种情况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只好抬手将在自己的手腕处割开一道伤口,将自己的血滴在他的伤口上。
只见她的血触及到他的伤口,就尽数被吸了进去,沈云锦面上一喜,有反应就是好事。
就在沈云锦不断放血的时候,一道女声传入耳中。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
沈云锦抬眸,是夏羽,虚弱的应了一声。
夏羽闻声寻来,看到一脸惨白的沈云锦,吓了一跳,连忙拉住她还在放血的手,大惊失色:“小姐你不要命了,在放下去,你就要死在容世子前头了。”
夏羽一时焦急,说话间也没了分寸。
“夏羽,你懂蛊毒,你救救他。”沈云锦双目赤红的看着夏羽,丝毫不顾手上的伤。
“好好好,小姐说什么都好,快让我先帮你包扎好手腕。”
沈云锦躲开她:“不要管我,你看看那他。”
看着她失了神的摸样,夏羽甚是心疼,确实也拗不过他:“好,小姐你自己包扎一下,我马上就看容世子的伤。”
说着,急忙去看容澜,她知道,却是容世子出了事,那自家小姐也是不会安心的。
但是这噬魂蛊她也不是很清楚,只好瞎猫碰死耗子了。
看着容澜的模样,夏羽心思微沉:“小姐,哪几种药材,凑集了几种?”
沈云锦微怔:“只有那苜蓿子。”
夏羽闻言轻呼一口气:“是苜蓿子就好,现在只有苜蓿子能救世子了,虽然不能解毒,但是好歹能缓解他现在的症状。”
“该如何?苜蓿子现在应该就在他的身上。”说着,沈云锦上前去解容澜的衣服。
“……”小姐,您就这么扯一个男人的衣服,真的好么?
有了苜蓿子,就好办了,夏羽用苜蓿子制成熏香,放在容澜身边,不断拿着小扇子向他扇着。
另一边楚言之忙完了,也是第一时间赶来容澜房里,见容澜昏迷不醒,当下大惊,叫来随性的太医,但是都被沈云锦赶了出去,现在容澜这种情况他们都是帮不上忙的,还不如不在这里捣乱。
熏完苜蓿子,夏羽便离开了,说是容澜晚些就会醒过来,不过她没敢说,沈云锦放血这点很对,因为容澜当时体内血液基本快被噬魂蛊吸食干净了要不是沈云锦放血,就算有苜蓿子也是没用的。
不过这话她而没有和沈云锦说,她可不想自己主子以后遇见事就给容澜放血,在好的人这么几次血放下去,也废了啊。
送走了夏羽和楚言之,沈云锦就片刻不离的守在容澜床前,可是整整两天,他也没有丝毫清醒的意思。
夏羽说了只是太过虚弱了,沈云锦到时也有耐心,就这么陪着他。
过了五天。
沈云锦端来一盆手,给容澜擦拭。
又是一天过去了,看着外面渐渐黑下的天,沈云锦面带忧色,单手托着香腮,看着那个睡得安稳的男子。
面色却是越来越红润来了。
“你莫不是看着有我伺候着,不愿醒来了?”
闲来无事,沈云锦竟是跟着昏迷不醒的人说上了话。
“那明天姑奶奶就不伺候了,让你臭着,直到把自己熏醒。”
“容澜,你私自把我送出城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
说了半天,也是没见容澜有反应。
沈云锦倒是也说累了,便趴在床边睡着了,殊不知,她刚刚睡着,床上那人的手指,微动了一下。
楚言之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面前是一壶清酒,正在自斟自饮。
仰头喝下一杯酒,目光忍不住看向容澜的院子,撇了撇嘴。
“真不知道那到底是谁媳妇,哼。”说着,又一杯酒下了肚。
一夜无话。
晨曦的骄阳洒进屋子里,正值盛夏,窗外蝉声不绝,知知的令人心情烦躁。
沈云锦微微拧眉,正在熟睡中,被这知知乱叫的蝉声扰的心烦,抬手捂住耳朵,翻了个身。
到最后,烦的厉害,索性不在睡了,烦躁的叹息一声,缓缓睁开眼。
嗯?
不对劲儿啊,她昨儿不是趴在床头的吗?怎么现在是躺着?
不仅躺着,身上还有被子呢?
沈云锦翻了个白眼,这是梦游了,居然半夜爬上容澜的床了。
不过还好,容澜正在昏迷,啥也不知道,不然可是丢人了,想着,就要下地。
可是下一秒,差点吓得她掉到地上。
“早啊,阿锦。”
沈云锦身子保持着半起不起的姿势,就那么僵在那里,有些回不过神。
须臾,转头看向容澜,只见那个本应熟睡的男子,此时正一脸笑眯眯的看着她。
沈云锦屏住呼吸,看着他,一时间竟忘了反应。
见到她如此呆愣愣的模样,容澜只觉得分外的可爱,止不住的笑出来:“莫不是见到我太高兴了。”
那个“了”字未落,一个娇小的身子猛地撞进他的怀里,让容大世子难得的一怔。
须臾,他抬手安抚般的抚摸着她的发。
“容澜。”
“嗯。”
“容澜。”
“我在。”
“容澜。”
“阿锦。”
沈云锦一声声叫着他的名字,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确认,他真的醒了过来,活生生的在他面前,可以和她说话,对她笑。
“唉,吓到你了吧。”容澜轻叹一声,有些心疼的抱着怀中的人。
她瘦了,身子上几乎没什么肉。
沈云锦没有回答,而是猛地从他怀中退出来,恶狠狠的看向他。
这副恶霸的表情让容澜很是委屈,有这么对待病人的吗?
“下一次,你要是在像上次一样我把送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我说真的,既然你把我推开,那我就真的离开你。”
容澜心口一窒:“不会了。”
他不在她身边,他也是一直担惊受怕的。
沈云锦听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倒是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了。
看着身前双眸泛红,鼻尖也红红的沈云锦,容澜抬手抚上她的脸颊,那触感,令他有些不悦,脸上居然也瘦了。
“呦,这也够明目张胆的啊,容澜,合着你这几天是装的吗?”
窗边,一个红色的身影极其骚包的靠在那里,看着她们。
沈云锦面上爆红,连滚带爬的下了地,轻咳了一声,以缓尴尬。
“那个,我去吃饭。”
说着,逃似得出了房门。
容澜侧身躺在床上,单手支着脑袋,看着她落荒而逃的模样,不由得低笑出声。
还没梳洗,就去吃饭?阿锦这是害羞了?这一认知让容澜很开心。
要知道,沈云锦可是个不容易害羞的人。
“有必要这么刺激我吗?抱着我媳妇睡觉很舒服?”楚言之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容澜微微笑着,坐起身:“怎么了,不气?”
楚言之嘴角闪过一丝苦笑:“气有用吗?我还有什么资格去生气?”
容澜知他心中所想,也是有些担忧:“瑾瑜,你也不可能一直一个人。”
他哈哈一笑,丝毫不在意:“我注定就是要孤身一人的,你知道的,我没办法和人……呵呵,说这些干什么,好了就别赖着了起来吧,这云城,可是麻烦的很啊。”
知道他无心讨论这些,便也岔开话题:“嗯,阿锦怎地又回来了,你带她回来的?”
楚言之扬眉:“她一直在云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