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月无曦语顿,满脸惊恐,而后又是愤怒。想他月无曦武艺高强,还从来没有被哪个人甩过巴掌。可是待他扭头看到豆蔻同样愤怒的俏脸时,满腔愤怒顿时蔫了下去。“额,我只是一时不忿,才胡言乱语的。”
“我不准你这么说她,梦儿……”说到此,豆蔻突兀地一顿,怒极必反,她差点就说漏了嘴了!“梦儿既然说她会来她宫千锦就一定会来。若是未来,必定是有她的苦楚,你不知道就不要妄加评判,以诋毁他人声誉。”
呃……月无曦有些反应不过来。“我说的是宫千锦,并没有说梦姑娘什么不是!”
“我说的也正是那宫千锦。我想她必定是有什么事给耽搁了,不然人家若真不想见东方凌,直接拒绝就是了,又何苦演出这样一段失约的戏码,对人家有什么好处?!”
看着豆蔻义正言辞地说了一大堆,月无曦终究只有妥协。低眉敛目就吐了一口浓浓的浊气。“我知道,只是东方凌烧了一夜,到现在还未醒,我这不是着急吗?”
“他怎么了?”
“还不是等宫千锦等的,又喝了许多酒,胃都喝出毛病了。”
“你等一下。”说着人影又一闪,豆蔻已不见人影。月无曦不得不感叹,这人轻功真是……都练成精了!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屋内轻风拂过,豆蔻又立于月无曦身前,递给了他一白瓷小瓶。月无曦接过,惊道:“你怎么这么快?”
豆蔻见他呆呆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笑。月无曦这才反应过来,扬了扬手中瓶子,以示尴尬。“这是什么?”
“这是养胃的好药,千金难求。”
“哦~天底下居然还有这种药。”这话其实很白痴,月无曦颇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后脑勺。
豆蔻也不理会他的失态,道:“这一瓶够东方凌服用三个月,一日一粒,每日清晨取朝露为引,服之。服用期间忌酒。”
“好,我知道了。”
“没什么事就回去吧,我想宫千锦已经去找东方凌了。”
闻言,月无曦不自觉地喜道:“真的?”那话语中明明白白地透露出欣喜之意,但是其中也不乏有些怀疑。若是宫千锦真的去看凌就好了,毕竟有她在,东方凌再不会作茧自缚了。
“自然。”豆蔻答道。同时心中不由得默念:东方凌投宿于福门客栈,三楼南面左数第七间房。
再说那宫千锦。火急火燎地赶往兰倾亭,结果自然是人去楼空。唉,明明知道人已不在,却偏偏执意赶往兰倾亭,仿佛是一个承诺,必需履行的承诺,只是迟来了四天,而正是这短短的四天很有可能把别人摧残得体无完肤。
宫千锦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拂过地上那些酒壶碎片,触手一片冰凉。他的心痛,他的绝望,似乎还历历在目,不容忽视。
为什么会在这样?他,喜欢自己?
不,不是这样的。宫千锦理智几近奔溃,心中不停地告诉自己他怎么会心痛呢?!顶多失望而已。
对啊,他不喜欢自己!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他喜欢的是和他青梅竹马的月无香!根本就……
根本就不会是自己!本来就应该是这样才对!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为自己的失约而这般难过呢?为什么要……这样糟蹋自己?!
宫千锦胡思乱想,反反复复不下十遍,终于相信东方凌是喜欢她的。或者可以说是爱着自己的,他的爱很深沉很细腻,让人分不清真假现实。
可是喜欢又如何?宫千锦很明白,想必他东方凌也是知道的。她的心里始终有着另外一个男人,那是她的最爱,是她……无法随随便便拿另一个相似或相近甚至更好的人去替代的。
地上的碎片静静地沉默着,被秋风撩过,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如宫千锦的心,颤抖着,不安着,甚至颇有前路茫茫的感觉。
为什么?!
如果,哪怕人世间真的会有如果,宫千锦相信当时的她还是会离开。是的,就算明知道后果很惨重,哪怕自己会承受不起,宫千锦想,她还是会义无反顾地去救他。
这样的自己,对他,东方凌,其实是很残忍的。
滴答滴答……眼泪成窜。
如今,他会在哪里?在哪里?会干些什么……
宫千锦想,她这辈子终究会负了这样一个好男人。
他的心情她很能体会,也正是因为有所了解,所以心疼。
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终究是抵不过两个字--不爱!
对不起!
对不起,东方凌!
风声乍起。宫千锦的脑海中响起了豆蔻的声音,随即身形一顿,愣了一下,很快地便起身离开,飞往……福门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