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帝刑天的速度似乎比闪电还要快,他第一个有所警觉,高呼一声:“叠!”将气一提,一手箍住獒獒从马上高高跃起,避开刀网,稳稳落在一颗大树上。
与此同时,众人得令,也纷纷跃起,却没有落在树梢,而是叠罗汉似的一人叠加于另一人之上,以马为座,最下层三人,第二层二人,剩下五人一个踩着另一个的肩膀,整整叠了七人高的一个人柱子!
而最顶上那个人正用双手抵在网上,阻止铁网倒下来。
这么做是为了护马,人可以借着轻功躲开,而马则不能。一旦失了马,想走出这罕无人迹的华罗山,将是难上加难。
可是十人之柱虽然抵住那铁网,却怎么也无法将其推开。那厚重的铁网就那样斜卡在人柱之上。众人只能硬声道:“主子!这网太重!”
只见帝刑天从獒獒脖子上把那项圈摘了,手里拿着天蚕银链向那铁网甩过去,指尖一捻,那链子尾巴灵蛇似的钻进铁网的缝隙里,绕了两圈。帝刑天运气一拉,仅凭一人之力,整个将那张铁网拉飞出去,“哐当”一声,那又黑又重的庞然大物,远远的重重的跌在地上,震的地动山摇。
獒獒看着这一幕整个就呆住了,然后双眸亮晶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那表情,看在帝刑天眼里简直就是另一种赞赏。他从来不是个喜欢被吹捧喜欢卖弄本事的人,可是不知怎的,獒獒崇拜的眼神却让他心里觉得很痛快!
獒獒突然有所警觉,举目探望,指着前方嗷嗷乱叫,然后紧紧抱住他的腰,似乎要阻止他继续往前走。她自幼和动物在一起,对于危险的灵敏感觉比人类要强得多。
帝刑天心里明白,獒獒是在说前方还有好多这样的可怕东西。点点头,摸摸她的脑袋安抚道,“不怕,伤不着獒獒。”
然后抱着她重新跃回到马上。低沉道:“回头!闯死路!”
没有人迟疑,有的只是铁铮铮的领命:“是!”
华罗山脉罕无人迹,华罗峰以险要著称,自古下山两条路,一条活路一条死路。
那条死路叫做九道破,九曲十八弯的九道破!
死路之所以称之为死路,是因为从古至今无一人活着从九道破上下山。
到达九道破时天已经大亮。看起来好不壮观!
万丈天堑一条绝路,道宽仅容得一马前行。九道破上一线青天,九道破下万丈深渊,能在这天堑之地骑马走钢丝的人普天之下还未曾听说!
不过“阎罗十将”并非凡人,帝刑天更是不凡中的不凡!一字排开十一匹马,十二个人,劈荆棘,穿天堑,马蹄声声踏着水雾一路狂践,黑熊王也跟在后头重重疾奔。很快过了三道弯。
到了第四道弯时,道路越发凶险,窄且湿滑!
两岸悬崖高千丈,下方峭壁光如镜,峭壁之下河水湍急对着峭壁横冲乱撞,宛若万马脱缰,水花溅成一道道狂龙似要将人吞噬。
突然一声烈马惨嘶,马蹄一滑,刑武几乎条件反射的借着轻功高高跃起,这刚一跳起来,那马儿便整个摔落悬崖底下,瞬间被激流吞没。
众人惊出一身冷汗,好在刑武反应敏捷的落到了刑剑的马背上。
连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獒獒都用两只小手紧紧抓住帝刑天的衣裳,乖乖的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敢动,直瞪着大大的眼珠子,侧耳聆听。像极了一只遇到危机躲回树洞里小松鼠。
帝刑天却心里一暖,嗯,这样依赖他,很好。这样乖,也很好。他不介意做她的树洞。
没有停歇,马队还在前行,越向前,道路越是凶险,第五道弯刚过,一线天的峭壁上有一道汹涌猛烈的瀑布水帘冲下来,直撞山道。脚下仅有两掌宽的山道也因瀑布常年冲刷,变得光滑如蜡。
寻常人人站都站不住,更别提走。
“停!弃马!”帝刑天在进入水帘前下命令。
众人心里也明白,迟早要弃马,可是真到了这个地步,还是真心有不舍。那些可都是陪着他们出生入死的战马啊!就像伙伴,像战友一样亲密!
一个个下了马,拍了拍马背,试图让它们折回去,可是那十匹马儿却似十分通灵性,就站在原地目送主人。
獒獒走了几步又折回去,拿出一只小葫芦,倒出一点紫色的粉末在手心里,然后挨个让马儿舔了舔手心。又附耳说了些什么,那马儿望了主人一眼,嘶鸣扬蹄,转身奔去。
“獒獒该走了!”帝刑天走过来,拉住獒獒的胳膊,獒獒却踮起脚尖又在帝刑天的脖子上抹了点那紫色粉末。“那是什么?有股怪味道?”
獒獒未回答,只是拿脸蹭了蹭帝刑天的下巴。好像在安抚讨好他一般。
帝刑天眼前一亮:“难道如此可让马儿闻香识途,重新找到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