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摇摇头:“普天之下,就没有天衣无缝的事儿,何况你做贼心虚般,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我服了,我彻底服了,我说,我什么都说。”
杨枫走了出去,将审问的工作交给童晓飞。
等审问结束,童晓飞就会让童颜过来接手。
杨枫回到监控室,发现王冰倩站在王鹏的面前。
手中的怀表正在左右摆动,而王鹏的双眼正在一点点失去神采,最终变得木然。
王冰倩仿佛知道杨枫看着她,回头冲着监控头比了个胜利的手势,监控室内,杨枫也是激动地挥舞了一下子拳头。
可惜,接下来,王鹏依然只说了一些说过的问题,都是纪委部门掌握的情况,而关于他跟房冰灿、施文建的关系,他都只字不提。
半小时后,王冰倩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王鹏身子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我刚刚是怎么了?”
“你睡了一会儿。”
身子还是比较虚弱的王鹏,也不疑有他。
“肚子饿,口渴,我要吃饭,要喝水。”
王冰倩点点头,她真想告诉王鹏,自己已经掌握了他跟房冰灿、施文建的关系,但是,经过大家讨论,一致认为暂时不告诉王鹏,这个信息,留到后来,有可能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让人给你送饭,送水。”
王冰倩冷冷地说道,做着最后的努力,“但是,你真不怕死?”
王鹏笑了笑:“你说他们还会在饭菜或者水里下毒?”
他摇摇头:“哪怕是死,我也要做个饱死鬼。”
王冰倩走出去,来到监控室,站在杨枫面前,无奈的耸耸肩。
杨枫笑了笑,又是一番身体力行的安慰:“咱们越来越接近真相了,不要气馁,最终的功劳簿上,不会少了咱们。”
“谁在意那些虚头巴脑的功劳。”王冰倩靠在杨枫身上,“我就是感觉有点失败,但是,我依然没有放弃。”
“这就对了嘛!不到最后一刻,咱们决不放弃。”
这时,童晓飞推门进来。
“小枫,很遗憾,送水工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但是并不能提供有价值的线索,他交代是陌生人找到的他,完全单向联系,而且,******也只是放在了他家门口,另外,对方给了他十万块。”
“他有没有说谎?”杨枫问。
“我们调查了他的通讯记录,他最近的确接到了一些奇怪的号码,而且,这些号码都是无记名的,没法追查。”
“还有,他的账户最近也有十万块进账。”
“种种迹象表明,他没有说谎,另外,我们还使用了测谎机,结果也是一样的。”
“你的意思是,这个线索的意义不大。”
童晓飞无言的点点头。
很显然,这是个大家都不愿意接受的事情,但却是事实。
杨枫上前拍拍童晓飞的肩膀,“没事,咱们继续寻找其他的突破口。”
晚上,杨枫搂着王冰倩睡得真香,突然就被一阵急促拍门声惊醒。
杨枫腰部如同安装了弹簧,腾地一下坐了起来,还没来得及发问,就听见江小西喊道:“杨头,不好了,王鹏自杀了。”
杨枫脑袋一懵,穿着浴袍便冲了出去。
“现在什么情况?”
江小西看了眼杨枫的衣着,里面分明什么也没穿,稍稍害羞了一下,然后说道:“大量失血,你跟我来。”
“连马桶都包了皮子,不是比婴儿房还安全,他怎么自杀?”
“请跟我来,你亲眼看了,就知道了。”
杨枫跟着江小西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了王鹏房间,直奔卫生间,那厮靠着马桶坐着,已经陷入昏迷。左手腕出血肉模糊,地上一滩殷红血水,而他的嘴上也糊满了血渍。
“叫救护车了吗?”
杨枫喊了一声,立刻蹲在王鹏面前,握住了对方的脉门。
“叫了,也通知童处了。”
“这家伙失血过多,我们必须采取急救措施,否则,即便不死翘翘,到时候也是个植物人。”
“杨头,我能做些什么?”
江小西是真着急了,她负责监视王鹏,王鹏要是死了,她铁定要背处分的。
杨枫出手如电,立刻封住对方膻中、曲池、血海几处大穴,接着右手一伸:“毛巾。”
江小西一把将毛巾拽过来递给杨枫,杨枫二话不说捆住了王鹏的左手手腕。
“杨头……”
江小西声音没有来由一阵颤抖,背处分是一回事,如果一个人死在他面前,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讲,显然也不是一段愉快的经历,八成还会留下心理阴影。
杨枫起身,松了口气:“幸亏发现及时,现在他心率很慢,应该死不掉,剩下的就是去医院输血了。”
“哦,杨头,你好厉害。”
杨枫摇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这个王八蛋的,就这两天,我都救了他几回了?”
杨枫却是没去想,如果不是他,人家王鹏又怎么这么快落得这副田地。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冰倩出现在二人身后,并且给杨枫抱来了衣服。
“稍等一下。”杨枫看了眼自己衣衫不整,都差点走光了,马上抱着衣服走出了卫生间。
一分钟后,杨枫重新出现在二女旁边。
江小西说:“就是啊,太吓人了,他为什么一心求死,还有这么吓人的方式。”
“现在怎么样?”
童晓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话音未落,他便风尘仆仆地出现在三人面前。
“童处,对不起。”
江小西立刻上前检讨。
“我问怎么样?还有救护车什么时候能到?”
“小飞,别激动,我在这儿,这小子想死也死不了。”
童晓飞不由松了口气,冲杨枫点点头。
“小飞,你来得正好,我正在讨论一个问题。”杨枫说,“这厮为什么不想活了,在没有任何外在条件的情况下,哪怕用咬,也要咬破手腕,结束自己的生命。”
童晓飞摇摇头:“说不好。”
王冰倩道:“我想,他们兄弟几个的感情真的很好,或许王鹏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天,无论如何,他都会选择一个人走,死也不会将兄弟们牵扯进来。”
“你把他说的太伟岸了吧!”童晓飞摇摇头,“我的想法跟你不一样,我倒是觉得,对方掌握着他的命门,他一个人死,总好过一家老小全死。”
王冰倩据理力争:“我是基于心理学的判断,因为,我们不论是用什么方法,他都没有吐露跟房冰灿、施文建的兄弟之前。”
“冥顽不灵,但是依然不能改变任何结局。”童晓飞冷冷道。
“这话没错。”
二人有些剑拔弩张,估计心情都不大好,杨枫适时地挡在二人中间,“小飞,我有信心,尽管咱们协同努力,王鹏,以及跟他有瓜葛的所有人,没有一个能够逃脱法律的制裁。”
童晓飞未置可否,其实这话连他自己都不信。
“小西,那么你辛苦一下,将功折罪,一会跟去医院照顾王鹏。”
“哦。”对于童晓飞的安排,江小西必须全盘接受。
童晓飞想了想说:“这样吧,我再安排两名男同志,比较你个小女生不大方便。”
“谢谢童处。”江小西眼睛立刻湿润了。
“还有,我跟分局那边说一声,让他们再安排两名民警。”童晓飞说。
杨枫点点头,童晓飞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次加了双保险。
童晓飞也是没办法,对方手段太过犀利,守卫森严的八一宾馆都能渗透进来,医院那种公共场所,人多手杂,想要下手就更容易了。
但是,杨枫确认为童晓飞是杞人忧天。
对方要是在不顾一切地出手,那真是狗急跳墙了,因为,这一次童晓飞势必做出更加严密的部署,对方贸然出手,极其容易暴露。
一点发现一点蛛丝马迹,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幕后主使。
童晓飞做出安排,几个人都没有异议,没一会儿,救护车来了,医生护士将王鹏抬走,江小西也跟着去了。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童晓飞想了想,就开了间房继续睡觉。
半夜无话。
天刚蒙蒙亮,杨枫就醒了,简单洗漱一下,穿着一身洁白的阿迪达斯运动衣,就走出了房间。
这是他晨练时间。
但是,刚刚出来,就看到童晓飞迎面走来,眼珠子有些泛红。
“怎么,没睡好?”
童晓飞点点头:“别跑了,有事跟你说。”
“哦?”
“走,去我房间说。”
童晓飞房间,他冲了两条咖啡,同杨枫一人一杯,然后坐下来说:“有新情况。”
“什么?”杨枫微微抬眼,“难道王鹏又……”
“这次不是王鹏,而是房冰灿的秘书黄亮。”
杨枫没有皱了皱:“没听说过,他怎么了?”
童晓飞道:“我虽然没有权限监听房冰灿那种级别的领导,但是,派几个人监视他,或者,想要第一时间知道大院里的情况,还有有很多办法的。”
“知道你童处长的路子野。”杨枫笑道,“不过,你到底要讲什么?”
“黄亮死了。”
杨枫皱紧了眉头,“小飞,你是说,在这个节骨眼上,房冰灿的秘书死了?”
童晓飞点点头:“没错,一个小时前收到的消息。”
“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杨枫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