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郝靓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幕令她终生难忘,再也忍不住汹涌的泪水。
妇女双目紧闭,口角是凝固的血迹,她身上穿着背婴儿的背带。
此时,背带中一个戴着针织帽咬着安抚奶嘴的小女孩,她瞪着黑漆漆的大眼睛,不哭不闹,浑不知最亲的人已经离她而去。
郝靓将孩子抱出来,小女孩这才揪住妈妈的衣服,咧嘴大哭。
郝靓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仰天悲嘶:“这都是为什么啊!”
……
郝丽、王冰倩被冲到很远,好在人潮总算散了。
郝丽、王冰倩二人倒在一片狼藉之中。
两人惊魂未定,眼角都挂着残泪。
“郝老师,你能走吗?”王冰倩首先站起身来,左手抱着右边小臂。
“我的腿。”郝丽坐起身,双手抱着小腿,满脸痛苦。
王冰倩蹲下身子,左手抚上郝丽的右边小腿。
“疼,别摸,轻点儿。”
“放心吧老师,只是骨裂而已。”
“不会残疾吧。”
王冰倩哭笑不得:“哪儿有那么严重!”
“倩倩,你有没有受伤?”
王冰倩看了看自己右臂:“应该骨折了。”
“现在怎么办?”郝丽老师问她的学生。
“等待救援吧,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王冰倩淡淡地说。
郝丽点点头,前后左右看了看,漫不经心:“倩倩,你喜欢杨枫?”
“嗯?”王冰倩笑了笑:“你都看见啦,老师,你不会告我的密吧!”
郝丽摇头:“哪个少女不怀春呢!不过,你们发展到了哪一步?”
“老师!”王冰倩俏脸一红,留给郝丽一个侧面。
看到王冰倩的反应,郝丽不觉心头一沉,下面的话便脱口而出:“你们不会已经……已经……”
“没有!”王冰倩一跺脚,“郝老师,你不要这么八卦好不好?”
郝丽微微松了口气,不依不饶地八卦到底:“倩倩,老师也是女人,比你大不了几岁,现在你不要把我当老师,把我当成朋友,当成姐姐,当成无话不谈的闺蜜,给我讲讲呗。”
王冰倩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化学老师,秀气的黛眉慢慢纠结起来:“郝老师,这是我的隐私,你为什么要知道的那么清楚?”
“你都说了八卦嘛!闲着也是闲着,聊聊天,聊点感兴趣的话题,感觉腿都没那么疼了呢!”
王冰倩眼珠子转了转,笑道:“想知道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说来听听,只要不太过分,我都能答应。”
“这是我的初恋,你听了之后,也要给我讲一讲你的初恋。”
“这……”郝丽有些迟疑。
“不愿意拉倒,还是让我没彼此保留自己的隐私吧。”
“成交。”郝丽咬牙答应了。
王冰倩顿时笑颜如花:“我们也没什么啦,目前为止,还算是发乎情止乎礼。”
“什么叫发乎情止乎礼?”
“就是没有那个,只是搂搂抱抱亲亲而已。”
“这还而已!”
“相当而已了,我们都不知道乖成什么样儿了。”
郝丽陷入沉思,如此说来,杨枫也是第一次,嗯,从那晚他的表现来讲,的确像个不谙男女之事的初哥,自己也不算太吃亏。
“老师,郝老师!”
“哦,你说到哪儿了?”郝丽抬头看着王冰倩,俏脸滚烫。
“我说完了,轮你说了。”
“轮到我了?”
王冰倩盯着郝丽的双眸:“怎么,老师您想耍赖?这可不行,快说,你的初恋发生在哪个年纪,那个男的长的帅吗?你们发展到了哪一步?”
郝丽冲王冰倩招招手:“你坐下,我一直仰望你,脖子都酸了。”
王冰倩笑了笑,依言坐在郝丽旁边,郝丽这才看着远方,声音如梦似幻:“我的初恋……”
突然,一个挺拔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之中。
看到二人坐在一起,他身子一震,继而疾步向前,在二女目瞪口呆中,张开双臂,深深地用力地拥住二人。
王冰倩很顺从的靠在杨枫的肩头,郝丽却是娇躯巨震,如同中了定身法,一动也不动。
半晌,杨枫才哽咽道:“我担心死了,我真怕失去你们。”
听到如此直击心扉的话语,郝丽闭上了眼眸,轻轻地靠在杨枫颈侧。
王冰倩却是离开了杨枫怀抱,满脸狐疑地看着杨枫,以及杨枫另一侧怀里的郝丽。
郝丽如同小三被人发现一般立刻正襟危坐,目不斜视。
王冰清审视杨枫,片刻后才道:“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人在情不自禁的时候,总是容易干出糊涂事,刚刚一刻,杨枫完全是真情流露,眼前两个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完全不输于他的妹妹秦雪。
王冰清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杨枫后悔不跌。
杨枫清了清嗓子,抹了把眼角,换上满脸笑容,开始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我说什么了?”
“你说……”
杨枫打断王冰清,一把拉起她的手:“我说真是担心死你了,快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嘶——”杨枫恰巧抓的是王冰倩受伤的右手,她疼得吸了一口凉气。
看到王冰倩纠结的眉头,杨枫真的感到心痛,他满脸疼惜:“伤在哪儿?”
被人在乎的感觉真好!王冰倩无暇也不屑纠缠那一半句话了,她也不觉得多么疼了,摇摇头:“只是小臂骨折,没事,你先看看郝老师。”
这本是一句无心之语,说出口后,王冰倩水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这又如何逃得过杨枫的火眼金睛,他摇摇头,固执地捉着王冰倩的柔荑:“一个个来,我先看看你的。”
王冰倩穿着紧身毛衣,袖口很紧,杨枫粗鲁地撕裂袖子,露出高高肿起的小臂。
手指一触,王冰倩眼泪就流了下来。
“倩倩,忍着点。”杨枫手掌极其轻柔地拂过骨折部位,已将伤势了然于胸。他咬着王冰倩的耳朵:“一会我们去开房。”
“啊?啊——”
王冰倩先是目瞪口呆发出一声疑问,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杨枫居然想到那事儿。
紧接着就是一记沉闷的嘎巴声。
而后,王冰倩发出一声直上九霄的“凤鸣”。
“好啦,至于吗?有没有那么痛?”杨枫伸手擦去王冰倩眼角的泪珠:“正骨完毕,我给你简单固定一下,下来去医院处理。”
王冰倩含泪撅着嘴:“讨厌,想要分散人家注意力,也不找一个像样的借口。”
杨枫哈哈一笑:“效果达到了就行。”
街面上什么都有,固定用的材料也是俯拾皆是。
杨枫撕了两块硬纸板,用宽胶带给王冰清固定好了小臂,这才扭头查看郝丽的伤势。
郝丽一直默默观察杨枫的一举一动,着迷于他的温柔,他的博学,杨枫目光突然看过来,她受惊一般扭过头去。
杨枫在郝丽跟前蹲下,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赶紧掏出来一看,是陈龙打来的,接通后,却传出秦雪哭哭啼啼的声音:“哥,你在哪儿,你还好吗?”
“小雪,你有没有事,有没有伤着?”
“我没事,只是扭到了脚,你呢?”
“我也没事,扭到脚很疼吧,一会儿哥哥给你揉揉。”
“哥……”隔着电话,秦雪已经哭出声来。
“好了,一会儿咱们在肯德基集合。”
“嗯。”
“电话给陈龙。”
陈龙接过手机:“大哥,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姐没事,德古拉断了几根骨头,死不了,熊薇、张筱楠也没事,高小宝、梁小文、朱荣荣、二丫也都好着呢,洪天娇跟我在一起,郝靓正在救人,现在就是郝丽和王冰倩还没找到。”
“她们跟我在一起。太好了!这么说大家都没有大碍,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啊,你们快过来吧,不过肯德基不行,德古拉动不。”
“给我你们的方位。”
“阿依莲女装店门口。”
“好,一会儿见。”
放下电话,郝丽道:“大家都没事啊。”
杨枫摇摇头:“我就是个扫把星,人家说一动不如一静,的确有道理,怎么我每次组织活动都有事,还都不是小事,以后说什么我也不组织活动了。”
王冰倩格格直笑:“某些人还算有些自知之明,不过,倒也是有惊无险。”
“还叫有惊无险,你们一个个断胳膊折腿的,我内疚的不行不行的,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说话间,杨枫脱去了郝丽右脚的纽巴伦鞋子,当他伸手剥她棉袜时,郝丽右脚本能地轻轻往回一收:“你干什么?”
杨枫没好气道:“你说干什么?”
“我……”
杨枫嘀咕,你身上还有哥们没见过的地方吗,还这样?摇摇头:“脱了好检查。”
“哦。”
“你这牛仔裤这么紧,看来我又要暴力了。”
“你……”在郝丽惊呼声中,杨枫撕扯开了她的裤腿,从脚踝到膝弯。
王冰倩抱着胳臂:“今晚,我算是见识了你的暴力,还有粗鲁。”
杨枫摇头笑笑,手掌在郝丽小腿抹过。
粗鲁?郝丽想起,她倒是真正见识过杨枫的粗鲁,粗大鲁莽。
想到这个,郝丽轻轻地挪了挪左腿,这时,她感到一股热流涌入身体受伤的部位,伤口就几乎不痛了。
“你……”郝丽诧异地看着杨枫,杨枫道:“放心,只是骨裂,经过我的处理,半个月就能活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