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枫笑了笑，掏出手机：“赵亮，请欣赏你的果体。”
只看了一眼，赵亮便脸色大变，指着三人：“你们，原来你们早有勾结，设计陷害于我，何少堂，杨枫，也许我不能把你们怎么样，可是江浸月，你真的不怕死？”
“已经这样了，怕也没用！”江浸月梗着脖子道。
杨枫知道没有意义，但还是补充了一句：“小月也是事后才知道的。”
赵亮冷冷点头：“说吧，这事儿怎么了？”
“钱了。”
“爽快，说个数。”
“之前十万一笔勾销，你再出二十万。”
“凭什么？”赵亮大怒。
“凭你是赵副市长的公子，老百姓一定对你感兴趣，你的腚一定很值钱。”
杨枫对赵亮的怒火视若无睹。
赵亮冷笑点头：“好，好，你们还真有种，终日玩鹰，却被小家巧啄了眼，阴沟里翻船，与人无尤，我认！”
杨枫竖了竖大拇指：“赵亮，这笔钱可以救小月妈妈的命，你做了一件大好事，小月会记住你一辈子的。”
“哈哈……”赵亮一阵放肆的大笑，然后拨了一个电话，道：“强子，你进来一下。”
李强推门进来道：“什么事。”
其实这厮一直将耳朵扣在门上，然而，他从没有过的后悔，后悔当初将房间的隔音效果处理的太好。
“给我准备二十万。”赵亮直截了当地说。
“二十万？干什么？”
“你不会有困难吧。”赵亮不答反问。
李强摇头：“困难倒是没有，可是亮子，你也知道我只是挂个名儿，根本没有权力，尤其是财权，所以……”
“你絮絮叨叨个没完，到底借还是不借？”
“借，但是亮子你得写个借条，我也好跟爸爸那边交代。”
“纸，笔！”赵亮真生气了，这李强果然是商人胚子，斤斤计较，没法深交。
李强很快准备好了纸笔，赵亮唰唰几下，众目睽睽之下，眨眼间写就一张借条。
李强接过借条，顿时奉承道：“好字，真是满纸云……云……”
杨枫微哂：“强子，你是不是想说满纸云烟，鸾漂凤泊？”
“就是就是。”
杨枫看着何少堂道：“你认为呢？”
何少堂嗤之以鼻：“李强，你还要不要脸，这分明是满纸屎壳郎脚印嘛！”
杨枫摇摇头，故作深沉：“我看有些像失传已久的蚯蚓文。”
“闭嘴！”赵亮被说的满脸通红：“你们两个一唱一和，无非就想刺激我，有意思吗？你们到底要钱，还是耍耍嘴皮子？”
“都要。”何少堂脱口而出。
赵亮点点头：“何少堂，你是不是觉得你老爹伤得还不够重。”
何少堂突然扑过去，揪住了赵亮的领口，吼道：“王八蛋，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说，你爸是不是凶手？”
“放手，咳咳。”赵亮徒劳的拍打着何少堂的胳臂，没想到他还有股子蛮力。
看到赵亮脸蛋都变成了酱紫色，李强上前强行分开了二人。
赵亮大口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又忍不住一阵咳嗽，然后指着何少堂，骂道：“王八蛋，你想杀人吗？”
“你再胡说八道，我不会手下留情。”
赵亮摇摇头：“何少堂，你还真敢怀疑，你爸爸干了这么多年警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他的仇家多着呢。”
“够了！话不投机半句多，给钱。”
赵亮朝李强摆摆手：“去提二十个现金。”
“啊？亮子，你要把钱给他们，凭什么呀！”
“少他们废话，借条我都打了，现在这笔钱是我的，我爱给谁给谁，你不要唧唧歪歪了。”
李强摇摇头：“你稍等。”
很快，李强手里托着一个方方正正的纸包进来，是用报纸包的，打开了，里面二十捆红灿灿的票子。
赵亮看了一眼，道：“强子，你再出去一下。”
“亮子，我……你……”
“出去！”
“嗨！”李强一甩胳臂，走出了办公室。
赵亮将二十万往对面一推，看着杨枫道：“东西给我，这笔钱就是你们的了，我也懒得问你们有没有存档，如果这东西流传出去，我会不顾一切，不惜代价，讨回公道。”
杨枫笑了笑，将一张存储卡弹过去，摇摇头道：“放心，对付你，方法多的是，下次咱们换个玩法。”
赵亮捏着TF卡，咬牙一阵冷笑：“我等着。”
……
回去的车上，杨枫成了司机，高小宝坐在副驾。
这是杨枫刻意为之。
后排，何少堂将一包钱放在江浸月怀中，道：“拿去。”
“何大哥，我……”
何少堂摇摇头：“这点钱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可是对你却有大用，别跟我客气。”
“何大哥，我……”江浸月失声痛哭：“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就什么都别说。”何少堂顿了顿，续道：“白洁太过分了，拿了十万块，居然才给你一万。”
“算了。”
“不能这么算，我会找她的。”说到这里，何少堂一拍脑袋：“如此一来，都市夜归人你是回不去了，小月，你有去的地方吗？”
“我去医院陪妈妈。”
“好。”
四人在停车场碰到了冯雨欣。
杨枫顿时有些头大。
何叔叔秘密离开的事儿，这对母子还蒙在鼓里，如果再让冯雨欣知道，儿子在这种情况下还去拯救一个风尘女子，叫她情何以堪？
看到妈妈审视的目光，何少堂当时就有些不自在。不过，他反应还算快，开口问道：“妈，你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
“你爸爸躺在医院里，我怎么睡得着。”冯雨欣摇摇头：“你们这是……”
“我们……”
杨枫立刻抢过了话头：“我们查案去了。”
“查案？”
杨枫点点头，将高小宝拉到什么：“冯阿姨，他是我一位小兄弟，看了何叔叔的伤口，他有发现，我们就去了案发现场。”
“有收获吗？”
杨枫摇摇头：“对不起。”
“小枫，无论如何谢谢你，可是这件事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下次不要这么鲁莽了，起码打声招呼。”
“知道了，冯阿姨。”
冯雨欣点点头，目光投向江浸月：“这孩子是……”
何少堂顿时把握住了一个机会，一个帮助江浸月的机会，他道：“妈，她叫江浸月，爸爸早逝，妈妈肾癌住院，家徒四壁，几乎沦为……沦为……”
“沦为什么？”
何少堂看了眼江浸月，继而迎向妈妈的目光，道：“小姐。”
冯雨欣旧居高位，习惯了用目光审视别人，此刻，她也是这般看着自己的儿子。
“这么说，是你救了她？”
“我和大哥。”
冯雨欣看向杨枫，杨枫微微点头，冯雨欣扭头盯着何少堂，突然大声道：“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我……我……”何少堂没法解释，自己作为一个志愿者，前往红灯区发放保健用品，这件事，估计老妈也很难接受。
杨枫眼珠子一转，道：“冯阿姨，是这样的，我和少堂无意中发现赵亮带着江浸月，两人进了酒店，于是我们就跟着，撞破了赵亮的好事，解救了江浸月，没想到她是被逼无奈，卖身救母。”
“江浸月，是这样吗？”
江浸月看到一个气质高贵的女人询问自己，咽了口吐沫，轻轻点了点头。
“小枫，少堂，你们怎么知道她说得是真是假？”
杨枫道：“是真的，我们见过她的母亲，病得很重。为此，少堂还献了爱心……”说到这个，杨枫猛地捂住了嘴巴。
冯雨欣的脸色不再那么紧绷，道：“如果事实真是如此，我很高兴。咱们先去看看你爸爸，一会有时间，倒是不妨去拜看望一下小月的妈妈。”
“真的。”何少堂一激动，上前抱着冯雨欣的胳臂：“妈，你真伟大。”
冯雨欣蹙起黛眉，扭过身子看着儿子：“少堂，你这么激动是什么意思，嗯？”
“我……我……”
冯雨欣看看儿子，又看看江浸月，面色一寒，拂袖而去。
杨枫用手点了点不争气的兄弟，快步跟上冯雨欣：“冯阿姨，有个事跟你说。”
“什么事，必须现在说吗？”
“必须现在，去我的病房吧。”
“好。”
澄碧的夜空挂着一轮上弦月，清朗的月辉中，五人逶迤前行，杨枫和冯雨欣走在最前，何少堂、江浸月居中，高小宝最后。
冯雨欣不时回头，越看越觉得儿子跟江浸月不清不楚。于是，她秀气的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冯雨欣忍不住了，轻声问旁边的杨枫：“小枫，你老实告诉我，少堂跟小月认识多长时间了？”
“时间不长，每次都有我在场。”
“你这个做大哥的没有看出兄弟不正常。”
“什么不正常？”
“我儿子好像看上那个小月了。”
杨枫道：“阿姨，如果真是如此，你会怎么做。”
“我……我觉得他们不合适。”
“门不当户不对？”
冯雨欣没有说话，但显然是默认了。
“学识不够格，品貌不达标？”
冯雨欣摇摇头：“我没有那么现实，那么势利，不过，你也要相信眼缘，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我跟这丫头不投缘。”
杨枫笑了：“阿姨，谁说相处了就能走进一家门？就算他们成为男女朋友，也不可能马上结婚吧，也许过了几年，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发现彼此不合适，就分手了也未可知。”
“你的意思是？”
“少堂跟我说，他初恋都没有，怎么会呢？如果他真的对小月有那种意思，不妨让他们交往，就当是他的初恋好了。你放心，初恋能开花结果的凤毛麟角吧。”
冯雨欣看着眼前这年轻而熟悉的容颜，回味着杨枫这句与他年龄不相称的话，怔然，怅然，久久无语。
是啊，自己的初恋也一样没有结果，哪怕是两情相悦，海誓山盟，又有几对能够走进婚姻的殿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