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渐琛羞得说不出话来，一股脑地将脑袋缩进方之衡的肩窝，这些年来，父皇的肩膀一直都是他最温暖最安全的港湾。
“父皇，我饿了……”方渐琛嘟囔着道，本能地弓着身子，想掩饰自己难堪的反应，这孩子是真的慌了。
方之衡在花丛中流连二十几年，如何看不出少年人的青涩反应？心里有些复杂的欢喜，正要扳过方渐琛的脸好好打趣儿子一番，就见赵如海躬身走了进来，方之衡不悦地蹙了蹙眉。
方渐琛知道进来地时赵如海，也没从方之衡的身上下来，反而将方之衡搂得更紧，靠在方之衡肩上紧张地喘息。
方之衡忍受着方渐琛口中呼出的热气，只觉得自己的脖颈都要烧起来了似的，心里的那股子邪火更是越烧越旺，方之衡抿了抿唇，将注意力转移到儿子的局促不安上，伸手安抚地在儿子后背抚了抚，顺手取过软塌上的羊绒毯子盖在他身上，一边轻拍着儿子，简直是父亲哄儿子睡觉的模样。
只是怀里的儿子过了年就十八岁了。
赵如海平素也是习惯了方渐琛跟方之衡撒娇了，就权当当没看见，快步走到方之衡面前，一脸喜色躬身道：“奴才给万岁爷道喜，兰贵人刚刚诞下了一位小皇子，母子平安。”
兰贵人是去年冬天才入的宫，模样周正讨喜，出身虽不是一等一，但贵在性子没有半分骄矜，很是温婉，也颇会几样丝竹管弦，饶是如此，这位兰贵人在一众世家大族的嫡女中，实在毫不起眼，只是一派小女儿娇憨作态却偏偏入了方之衡的眼。
方之衡每每在前朝不痛快，时不时会去兰贵人那里坐坐，也不总是做那档子事儿，有时候只是去喝一杯茶，或是听兰贵人唱一段小曲，甚是解乏。
仗着方之衡这样的宠爱，兰贵人入宫不到三个月就有了身子，后宫已经很久没有添丁进口的喜讯，太后心里高兴，少不得嘱咐太医院日日过去请脉照料，又亲自从慈宁宫里头挑选了两位有经验的嬷嬷过去仔细照料兰贵人的一应饮食起居，方之衡心里难免有些恹恹，之后便鲜少再去看过兰贵人了，一则是兰贵人有了身子不能再近身伺候，二则是每每过去就得听那两位年迈嬷嬷啰嗦絮叨拐着弯地提醒顾及龙胎，实在是惹人恼火，但偏生那两位嬷嬷还是从前伺候过先皇和太后的，又是太后特特赐给兰贵人的，所以方之衡也只得忍了，自然对兰贵人也就渐渐疏远了。
其实就算兰贵人再如何伶俐可爱，方之衡也是说甩开就甩开，后宫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失了这个伶俐的，还有妩媚的。
若不是今儿赵如海这么冷不丁地过来报喜，他都忘了，后宫还有这么一位他曾经很是宠爱的兰贵人，而这位兰贵人肚子里面还怀着他的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