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院长那边倒是心情舒畅，因为好一阵子家中出事，虽然他是个唯物论者，但总难免疑神疑鬼。现在段天青向他揭示一切皆是骗局，他也就放下了胸口大石。
对于段天青的要求，皇甫德教授那边虽然有点犹豫，但袁院长还是一力应承下来。
约好了就在周末，让段天青到皇甫教授的实验室参观学习。
星期六一早，段天青坐地铁前往606医院，先到院长办公室找袁院长，然后在他带领之下到了17楼病理研究室。
就规模而言，606比不上大医院，更比不上大学的医疗机构。但设备却都是全新的，看来是为了皇甫教授这个项目投了不少钱。
毕竟这是冲击“华佗奖”的重点科目。段天青换了鞋，套上白大褂，随着袁院长进到实验室内部。
皇甫教授站在实验台前，正捏着一只小白鼠仔细观察，身后站着两个助手，不时在记录着什么。
“你来了。”
他看见段天青，含糊的打了个招呼。
皇甫教授不太清楚自己应该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段天青，他当日在袁家的神奇表现，到现在仍然在教授脑海中回荡。
作为一个科学家，皇甫教授对未知事物充满了天然的好奇心。
如果不是手头有穆氏小体这个项目，他真恨不得把段天青解剖了，来了解teleport到底什么原理。
但这个现实又实在太荒谬不经，与现在的主流科学完全不兼容，所以他的感情就有些尴尬。
至于段天青要来实验室学习，更让他感觉到有些古怪。
段天青倒很淡然，他忽略了两个表情很好奇的实验室助手，直接走到皇甫教授身边，看着他手中的白鼠——这实验品与一般的白鼠在外观上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从它脚环上的编号就可以确认这是接受过穆氏小体生长注射的品种。
“实验生物0027号，经过刺激穆氏小体生长之后，皮肤穆氏小体数量比普通品种高出300%，分布所有主区域。已经进行皮肤呼吸实验24小时，生存正常，不过有肺气肿和肺衰竭的迹象。”
皇甫教授开始向段天青解释。
“那也就是说，实际上只要将穆氏小体数量提升三倍，皮肤呼吸就已经可以实现了。”
段天青微微点头，“至于肺部的问题，实际上就是因为这个器官变得多余，所以才会出现类似现象。”
皇甫教授惊讶的发现这位年轻相师的科学素养也不错，便赞赏同意，“你说的不错，不过这种情况无法避免。”
肺已经成为哺乳动物极为重要的一个器官，除了承担呼吸功能之外，还有许多腺体承担着动物体内重要的调节作用，就算穆氏小体皮肤呼吸成功，肺也已经尾大不掉。
段天青淡然道：“如果切除整个肺部呢？这样不就可以避免肺部病变嘛？”
他的手段一向直接。
一位实验助手惊呼起来，“这是因噎废食，别说切除肺部这个手术有多难——就算是能够切除，我们对人体还有许多奥秘不了解，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取掉一个重要器官？”
五脏已经形成了一个联合的整体，如果去掉一个，必然会造成腹腔内的不平衡。这需要经过十万年计的悠长岁月，才可能经由自然选择将无用的器官淘汰。
比如说对人体而言几乎无用的阑尾和扁桃腺，到现在仍然残留在体内。
至于这么大的肺，就算人人都能以皮肤呼吸，它退化消失大约也至少是十万年以后。
以手术的强硬手段切除，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测的后果。
皇甫教授扫了助手一眼，严厉道：“这只是提一些意见，这是动物实验，不要动不动就上纲上线。”
说不清道不明，皇甫教授对未知的段天青还是有几分敬畏的。
切除肺部这个手段虽然匪夷所思，但确实也是一劳永逸解决所有后遗症的办法。
他耐心解释，“这并不是不行，不过经过刺激生长的穆氏小体，在一段时间之后有可能发生退化的现象，一旦穆氏小体不足。缺乏肺呼吸补充的话，实验动物就可能会死于窒息。”
段天青皱眉，“也就是说，穆氏小体的稳定性还没有得到保障吗？”
皇甫教授摇头，“主要是我们使用的催长剂还有问题，现在多次同样数量的注射，对不同的个体的催生效果不一，最好的效果能够增长500%左右，一旦出现这种情况，几乎所有的实验体都出现类似氧中毒的症状。这说明呼吸过频。”
呼吸过多，导致氧气在体内形成氧自由基，对人体细胞和组织有极大的伤害。
这一般只有在富氧环境下才会形成的症状——由此证明穆氏小体的呼吸效率远高于肺部。
有三倍的穆氏小体，就能够保证正常呼吸。
而低于两倍的穆氏小体，皮肤呼吸能力有些不足。
四倍以上的穆氏小体，就有可能带来呼吸过频的后果。
经过多次实验，皇甫教授有这样的结论，不过人体的结构与小白鼠不同，人体实验中会出现什么情况，尚且不能预测。
现在皇甫教授精确提纯穆氏小体催长剂，百分之九十的情况能够将增长效果控制在两倍到四倍之间，也就是在无效与伤害的范围之外，但有时仍然会有溢出。
这是因为试剂本身的不稳定性所导致。
“那么，分段注射不行吗？”
段天青思索着，可以降低一次注射剂量，每次提高穆氏小体的部分生长量，直到超过两倍的及格线，抵达三倍的基准线为止。
“很遗憾。”皇甫教授摇头叹息，“目前的催长剂暂时还只有一次有效，也就是只有第一次注射的时候才有催生穆氏小体的效果，第二次注射就毫无效果，甚至可能有退化现象。”
一次性的催长剂，无法重复使用。段天青点头，这其实并非是刺激穆氏小体本身，而是应该刺激脑垂体神经腺来达到相应效果。这种激素类的药物，确实有一定的危险性。
“我能看一看催长剂吗？”
段天青正常的向皇甫教授询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