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第三个问题，单尘，你爱我吗？
清朗的目光透着一丝审视。
单尘只觉得心堵得慌，几次三番地始终无法开口。
她的反应他尽收眼底，当下，眸色暗了下去。捏着她肩头的手一沉。
肩胛骨疼的钻心，单尘没了看他的勇气。
“单尘！”一声喊，前方，杨凤和莫北远远地走过来。
“你们小两口还在这里玩篮球呢！”
何以定不着痕迹地放开她，“正好，你们一起回去吧，我去机场了”
单尘点点头，别开眼，看着那颗篮球从何以定手里脱离，缓缓地滚向角落。
一路上，杨凤都在喋喋不休
“你们两个蛮有情趣的嘛，单尘，你男人走了，是不是想他啊”
“我说，你回去给我老实交代，我这一天一夜的，可是几次忍不住想给你电话了，你保密工作也做的太好了吧”
“单尘，快快快，回寝室”
从头到尾，单尘都没有说一句话，沉默地任由杨凤挽着，脑子里一次次地闪过何以定方才神情伤感的脸，嗓子眼涩的紧，抬头，迎上一双探寻的目光。
那头，莫北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欲言又止，半响还是别开了眼。
又是无风无浪的半个月，单尘发现，寝室里心事重重的似乎不止她一个。
这是第十次地叹气，单尘悠悠地看了一眼凉台站着的莫北。踌躇了一下，还是推开玻璃门，“莫北”
见有人来了，莫北迅速敛去脸上的落寞，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似是从单尘脸上看出了端倪，最终放弃了伪装，嘴一扁，瞬间眼睛就红了。
“是不是和赵峰吵架了？”
莫北摇头，喃喃自语“如果是吵架，那还好了，至少…。”说到一半，拼命地摇摇头，像是要把脑子里的混乱全部抛出脑外。
再次抬头看向单尘，她的眼泪已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单尘，我是不是很坏，我真的很坏，我不是个好女人”
说完，狠狠地抱住单尘，嘤嘤地哭了起来。
太多的心事积聚在心中，压抑了太久，一旦爆发，就像倾泻而出的泉涌。
莫北哭了很久，她的声音高亢到低沉，情绪在发泄过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单尘，和一个人在一起了，就一定要一辈子吗…”看着单尘缓缓蹙起了眉头，莫北抬头，将目光放到远处“我和他联系上了”
他？
单尘依稀记得，有一次莫北曾经说过，她高中的时候，暗恋过一个人。那时候，她是那么满不在乎地说，何必去执着那些不切实际的。
“我高中暗恋了他三年，一直到毕业都没有勇气说出来，到了大学，天蓝海北的，或许，我们此生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了，我告诉自己，与其执着于一段飘渺不切实际的暗恋，还不如抓紧身边的人实在，我接受了赵峰，真的用心了，我是全心全意地投入，我用心了，真的用心了，可是，努力费劲全力堆砌的感情，却不如一个电话来的强悍。在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所有的坚持，所有的一切显得那么不堪一击。在那一霎那，我才发现，在这个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个人，任何人都是无法取代的…。说我始乱终弃也好，我只是顺从了自己的心而已，哪怕，这份幸福需要伤害一个人才能得到”
语落，莫北看回了她，满眼的悲切熟悉地惊人。
“单尘，我只是想为自己活一次而已，我错了吗？”
那天以后没多久，莫北和赵峰分了手。
她的犹豫和愧疚在那一夜后变得格外坚持，她义无反顾地结束了和赵峰的感情，在一片骂声和不理解中开始了自己的新恋情。
两地分离的爱情更加艰难。
这一段时间，寝室的气氛也闹得非常不愉快，单尘能够理解杨凤的愤怒，却有点不明白，方青为什么也是闷闷不乐，似乎一夜之间，所有的欢乐与平和都离她们而去，徒留下悲伤与愁绪。
那天以后，何以定也只来过一次电话，不咸不淡地说了几句就挂了手机，他们都默契地没有再提及那天的情景，还有那个问题。
这阵子，单尘脑子里时不时地会跳出莫北的话，为自己活一次有错吗？
没有错，莫北也义无反顾地做了。
可是她。
她不一样。
她有太多的债与情需要还。
“单尘”莫北一个人从外面走回来，将手里地饭盒放到桌上，无声地叹了口气似是无意地瞟了卧室一眼“杨。凤没在吗？”她和赵峰的事，杨凤反应那么大，是她始料不及的。困惑过后，也慢慢明了了过来。
单尘摇了摇头，筷子撩拨着碗里的饭菜，同样没有胃口。
“今天赵峰又来找我了”又是一声叹息，多了一丝无奈。
单尘知道，赵峰的如何挽回，莫北都不会回头的，她的坚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也包括她。
“莫北，我其实蛮佩服你的，那么多人的反对，你也坚持了”
莫北苦笑，“她们都说我是瞎子，放着一个全心全意的不要，非要去找一个隔得天远地北，一年也见不了几次的男人，可是，爱情能用距离来衡量吗？”
“单尘，比起赵峰，我最难过的是伤害了我和杨凤的友谊，我真的没有想过…。”说到哽咽处，莫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深深地吸了口气“真怀念以前我们熬夜聊八卦的日子。”
可是，人总是要长大不是吗，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可能永远停留在一个地方。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单尘心里同样苦涩，伸过手去，紧紧握住莫北的“followyourheart”
莫北看着她，似是思考了良久，最终还是说了出来
“单尘，今天赵峰还告诉我一件事，下个礼拜，成家阳要出国留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