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悦兰酒店的二楼,两人相视而坐。
“周天语,回公司来吧?”
“我也想回,可能现在要身不由自己了。”
“公司需要你,现在你得回来救场。你走了以后,公司的其他设计师成长太慢,客户投诉很严重,新召的员工在公司的设计理念上完全偏驰。以前是我多有得罪的地方,所以还得你不计较过错,能回来帮我们一把。”
“言重了,我哪有你说的那么重要。”
“再说了,你帮我也是在帮宇总啊。”
“公司现在运转上有一些困难吧?问题不单是在设计上吧?”
“对,这都隐瞒不了你。”
这时候服务员把菜端上了桌,两个身体向靠了一靠,只稍分秒钟,空气中的气场似乎又变了。
“现在这种情况,不正是你所盼望的吗?如果你真对宇总还有情份,就不应该是来找我。”
“周天语,你说话客气一点,别给你的敬酒不吃。”
“你不是一直在隐匿自己的犀利吗,今天怎么不能再忍一忍。”
“你请我吃饭,就是来羞辱我的?”
“错了,我从来没想着羞辱你,因为你根本就不够格,这就是你以各种手段欺压我,我都没有做回应的原因。我跟你耗不起那个时间。”
“审计公司今天已经来了,你要付出的代价,你心里应清醒。”余欣怒不可遏。
“审计公司来了正是我所希望的啊,因为S公司确实是有问题需要清查一下了,特别是有越来越多的交易公司注销了。我可不信这是个偶然。”
余欣听到这一出,吓得一身冷汗,一向温柔顺从、逆来顺受的窝囊废物怎么那么犀利地向她发难起来,这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你还是那个周天语吗?”
“一直都是,只不过人都是会变的,有的人越来越强大,有的人就注定失败。如果你真想活得好一点,就应该知道自己怎么做?”
余欣在周天语面前一向骄傲自大,平时都不正眼看她,在她的心里周天语就是那个说什么都听、打骂都不还手的土妞,今天倒好,反过来咄咄逼人,竟教训起她来了。
“今天是我好心好意请你回来的,可别到时候要你求着我救你。”
“这真是一场不愉快的交谈。”
“是啊,没想到你变成这个样子,自己还什么都不是就这么装大?不怕吃不了兜着走?”
“四十多万我有,可是我不会拿出来乖乖交到你手上的。对于伸手跟自己要钱、耍尽心机陷害我的人,我有什么好客气的呢?”
“说话要讲证据。”
“余欣,你可别忘了,那些合同都是谁签的,那些业务都是谁谈的?我现在唯一后悔的就是当时太过软弱,去听你的命令签了那些借款单据。”
“法制社会讲求的是什么?你签的字据完全具备法律效力,而且就算到法院,你也赢不了。”
周天语一声冷笑,“我还是挺担心你的,别一不小心变成了被告。”
“那我们走着瞧,我要让你知道,就算是我故意的,你也得接受——让你变老实的办法还不是有很多?”
两个人的交谈似乎没法再进行下去了,余欣站起身,怒目直视周天语。周天语看这情形也起身欲走。
“周天语,你不说要结账的吗,这份好意我得心领了。”余欣的话里暗藏着嘲讽。
“当然。”
“你原来不是连块面包都舍不得买吗?”
周天语看了她一眼,转身下楼,“我不是牺牲和苦情者”。走到楼梯口的时候,余欣在后面不紧不慢的用脚绊了一下。周天语一直不安后面她会搞什么把戏,这下一疏忽正被她害了正着。
周天语扭着身子倒下去,情况危险自然不在话下。悦兰酒店的厅堂富丽堂皇,楼梯的台阶也修得格外高,大理石的台面光滑如镜,不小心闪了下去,估计定会有几块骨头不能完整了。
周天语刚一歪身下去,却被边上一个黑衣的男人扶了正着,“小姐,您还好吗?”
周天语怔过神来看,男人年轻英俊,身着黑色西服,虽然在室内却戴了一副黑色的墨镜。
装扮奇怪并不能说他不正常,至少现在他救了她一条小命,保了她完好无损,周天语点头连声谢谢。
想想上次去雪山滑雪从山坡上被推下来,那也应该是余欣的心机,但当时她却万万没有算到,她一心想害周天语,却叫宇奉极把她抱上了车。周天语想到这里,回头看了一眼余欣,眼里释放着新仇旧恨的愤怒。可既然是这样,就更没有必要跟她纠缠下去了。
周天语缓了缓神再往下走几个台阶到前台结账,却见收银台处还有一个同样装扮的男人,难道这是悦兰酒店的服务生?
余欣气急败坏地在后面尾随,看到这一出好戏落空,心里也狠狠地较了一下劲,“周天语,我不会轻易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