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首,嘴角含着笑,却不让他看到她眼底的落寞。
“你怎么会晕倒在街上,宫女侍卫呢?”他拧眉问道,鹰眼紧紧的锁着她闪过一丝慌张的小脸。
“我和青梨小离逛集市,之后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
雪过,枝上半落的梅花传来幽香阵阵。
月色倾泄,柔柔的光晕将拱桥上,迎风而立的白衣女子轻轻笼罩着,衣带飞扬翩飞,宛若天仙。
“难得,今晚的月色这么美。”恬静而幽雅的嗓音打破了这份沉静。
她转首回眸,狐疑的看着她。
“萧姑娘这么晚还不睡?”
景仪凝视着她,欲从她脸上看出些破绽,然,除了冷漠,什么都没有。
她说,“你长得真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白雨淳吗?”她微挑眉,随,淡淡的说道,“天下之大,两个人长得相似,也不足为奇。”
“可是,你们长得太像,我到现在还在怀疑你和她是不是同一个人。”景仪直直的看着她,眼眸隐晦曲折,语中意有所指。“就连神态,也几乎一模一样。”
白雨淳坦然与她相对,半晌后,她释然一笑。“不过不可能,她已经死了。”她亲眼看见她死在皇上的怀里,也亲眼看着她被入殓,何况中了她的毒,天下间无药可解,白雨淳——绝对不可能还活着。
“是吗?真是可惜,否则我倒十分想见识一下这位白雨淳姑娘。”她佯装婉惜,轻轻一叹。
景仪望着她绝美的侧脸,思绪百转,尽管她不是白雨淳,但……那张脸,她始终不能释怀,尤其,她不能让皇上见到。
月光,零零星星,投入河中,折射着金光点点,投映回她雪白的衣裳上。
涓涓溪流与玉石碰撞发出咚咚的声音,她细细的聆听着。
“你是羿的妻子?”她,就是他用生命保护的人吧?
羿?雨淳轻蹙眉,她是指圣邪吗?他叫羿……
“我听相公说过你们认识。”她漫不经心的说,隐藏着试探的意味。
景仪浅浅一笑,说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你不必放在心上。”
很久以前……
她要她不必放在心上,能让她这个“妻子”放在心上的是……
那么,她猜得没错。
——灵仪阁,是圣邪这些年来怀念景仪的地方……
一丝黯然浮上她的眼底,心口一阵沉闷。
“萧姑娘言重了。”她莞尔笑道。
她何需放在心上?那些,她不需要知道的事情。她扯了扯嘴角,哀戚涌上心头,淡淡的悲伤,她竟说不出来由。
纤手拂上心口冰凉的玉,在月光下晶莹剔透。定眼一看,似乎还有水波流动,白雨淳一时忘记了哀伤,定定的观察着胸前的玉佩,秀眉越敛越深。
突然,手中一空,玉佩已落入景仪的手里,只见她瞪大了眼睛盯着玉佩看,神色激动。“这玉佩……你从哪里得来的?”洁璧无瑕,镂空的“景”字,那正是她当年送给羿的玉佩。
“相公给我的。”白雨淳淡然说道,一点也不奇怪景仪会有这样的表情,而实际上这块玉是她娘的。
闻言,景仪似失了魂魄,怔怔地望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她将玉佩还给白雨淳,轻笑,“对不起,我……”拢了拢散落耳鬓的碎发,借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萧姑娘喜欢?那我把它送给你吧。”说罢,她作势解下红线。
“不!”景仪伸手制止她,“既然是羿给你的,你就该好好保管着。”
他果然对她忘怀了,不然,怎么会将她的玉佩赠予他人,意思是,他将对她的情,给她了。她本该高兴,但心底却一片苦涩。
她不怪他,谁叫当初她负了他们的誓言呢?
她不怪他,她不也同样爱上了皇上?
她不怪他,爱情里,是没有谁会站在原地等谁的,她懂!
“他一定很爱你。”
白雨淳不语,对景仪,她始终不知道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情。
恨她,她也只是个为情所困的女人,身为后宫之首,皇帝的宠妃又如何?权利的背后谁懂得其中的辛酸?
怜她,却因她的狠绝、她的所作所为,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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